可等她緩過如擂心跳,擡起頭來時,卻哪裏還能看到那雙眼?
“陛下?”梅聞兒狐疑喚道,“夜宸風?!”
回答她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再無別的了。
梅聞兒下意識湊得更近,卻被那酒味薰得反胃,她這胎對氣味很敏感。
只好打住的梅聞兒,喚人來幫她先給夜宸風梳洗一遍,但只要不是她湊近,縱是來喜,也會被打開。
來喜沒辦法,只好將布巾遞給皇后,“娘娘……”
“真是討債鬼。”嘟囔了一聲的梅聞兒,只能親自服侍這位爺。
等把這位爺清新送上牀榻時,想去輿洗的梅聞兒又被拽着不放。
“你乖一點,我這頭飾重死了,得去卸下來,收拾完就來陪你。”
“……”似乎聽到了的夜宸風,微微蹙眉,有些不情願。
梅聞兒便吻了吻他額心,“我快一些,可好?”
夜宸風這才撒了手,瞧得梅聞兒直搖頭,醉了竟比囡囡還嬌氣。
等走出寢殿,入了浴房,梅聞兒才問道,“重黎他們還在玩麼?”
“是呢,不過您放心,銀沉和銀恆都盯着的,不會出事。”
服侍她洗漱的小軟,瞧着那愈發滑膩、白皙的肌膚,就曉得陛下爲何愈來愈黏娘娘了。
當初,剛從攝政王府回相府的娘娘雖也白嫩,但那白裏透着不健康的青,隱隱還有藥味。
且都說婦人生產後,皮膚會鬆弛,還有這種那種的毛病,可娘娘楞是沒有不說,反而愈發嬌豔,活脫脫的出水芙蓉,叫她看了都心跳“怦怦然”!
“旁人是年級越長顏色越差,娘娘您倒是逆着來了,彷彿才正式長開,好看得叫婢子都挪不開眼哩。”
“就你嘴甜,是不是看上哪家郎君,要本宮給你下旨呀?”
“纔沒有!婢子說的都是實話!”
小軟難爲情的嘟囔道,腦子裏卻掠過陳春的模樣。
“那本宮可就要多留你兩年了,雲姑開春就嫁了,我可捨不得一年嫁倆。”
“瞧娘娘說的!婢子不嫁!婢子要梳髮當宮嬤嬤!”
“那陳春可怎麼辦啊?”
“娘娘!”
小軟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想要反駁,又不知道怎麼說。
梅聞兒心裏就有數了,難怪陳春年前就來她跟前求娶,原來是對過眼了。
都是親近人,他們都能有自己的幸福,梅聞兒是很開心的,但也知道小軟臉皮薄,倒也沒爲難她的問道,“小花和小影呢,你可知她們有沒有看上的?”
“小花眼裏只有一張張的皮,小影對着外人時,冷得跟冰窯子似的,想來也沒人敢放肆?”小軟想着兩個同伴,也覺得頭疼。
梅聞兒揉了揉額心,“你年紀還小,陳春又是習武之人,我擔心你受不住,而且太小有身孕,於你也不好。
所以陳春年前求娶你時,我都跟他說了,讓他有心的話,就再等你兩年,我和囡囡也都捨不得你這廚藝。”
“娘娘!”再次臉紅的小軟急了,“我不嫁!我、我……”
“娘娘!”掩面的小軟都快羞哭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快點,不然陛下該生氣了。”
頓時冷靜的小軟,趕緊忙活起來,說真的!她也挺服娘娘的。
陛下那樣的人,她被瞧一眼就忍不住發抖,娘娘卻能捋順這頭猛虎!
不過有一點梅聞兒還真說準了,夜宸風真生氣了,已經鬧起來了!
“哐當!”找不到小嬌妻的他,在砸東西了!
來喜怎麼說都不行,眼看就要拔劍砍人了!
好在梅聞兒及時趕到,“陛下這是怎麼了?”
“皇后娘娘!”來喜抹了一把冷汗,心想小命總算保住了。
而聽到梅聞兒聲音的夜宸風,果然放下了劍柄,朝她看了過來,一身戾氣盡數化成嘟囔,“去哪兒了?”
“不是說了,去拆下頭飾,再輿洗一下嗎?怎麼醒了,睡得不好?”一邊哄一邊把人牽回牀上的梅聞兒,也不需要示意來喜等人退下,都識趣的滾了。
夜宸風還不高興的繃着臉,“我等了很久!”
“不是睡了嗎?”梅聞兒尋思着也沒走多久啊。
夜宸風卻“哼哼唧唧”的,要梅聞兒抱着他睡。
梅聞兒就發現,他這一喝醉,真是黏人得厲害!
“我想皇祖母了。”
一邊哼唧一邊撒嬌的夜宸風,情緒很低落。
梅聞兒便撫着他的背哄道,“皇祖母在的,今兒你按她的心意,將囡囡冊封爲‘福安長公主’,她指定看到了,不知道多開心。”
“朕喝酒了。”夜宸風依然不開心。
按他的意思,是要給太皇太后守孝三年。
但合喜說了,太皇太后生前曾鄭重提過,若是她去了,舉國只需禁宴樂三天。
不過光治喪都不止三天,但太皇太后的意思很明確,不希望衆人爲她的死而難過太久。
梅聞兒便說道,“皇祖母那麼疼愛你,肯定不希望你因爲想念她,而悶悶不樂,皇祖母肯定希望你想到她時,都是開心的,如你兒時那般。”
“我知道。”夜宸風就是知道,纔會允許國宴上酒。
只是這會的他情緒極其敏感,方纔梅聞兒又沒在,不哄他,他就不開心。
梅聞兒能感覺得出來,自然是不斷的撫着他的背,“我給你唱個曲好不好?”
“你會唱曲?哄重黎和囡囡睡覺那種?朕可不聽!朕又不是小孩。”
“真不聽?”
“那你唱個不一樣的,朕不跟他們一樣!”
“好好好。”梅聞兒真是服了,唱曲也要獨一份,連兒子和閨女的醋也要喫。
夜宸風這才滿意的摟緊香香媳婦兒,又忽然放鬆力道,把手覆到那軟腹上,“朕準備好了,你唱吧。”
輕笑着清了清嗓子的梅聞兒,這才唱起了在現代時,自己最喜歡的歌,她聲線好,哪怕韻律不太準,仍如百靈清啼般好聽。
夜宸風聽得癡了,“朕倒是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哪裏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