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仙師 >第二十二章 山中遇險
    月上枝頭,山色如墨。

    趙軍把車停在山腳下。

    我們三個人趁着夜色進了山。

    趙軍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衰相,擺明不情不願。

    但這次進山沒他不行。

    這貨跟在劉福身邊正經本事沒學到,裝傻充愣的精華全都學到了骨子裏。

    我拉他來的原因,其實他心知肚明。

    當苦力揹包都是其次。

    主要是前幾年大搞封山復綠的活動。

    砍樹、打獵都是不允許的,爲此各村都出人組織過護山隊。

    趙軍作爲村裏的退伍兵,這種事躲都躲不掉。

    他隔三差五就要進山巡邏,早就把這片山林跑的溜熟。

    狗寶兒可以聞着味道指印方向,趙軍就能爲我們帶出一條能走人的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趙軍有夜間在山中活動的經驗。

    這趟進山找紅姑,離不開狗寶。

    狗閻王把狗寶兒交給我,我就得對狗寶兒負責。

    我只能竭盡全力,確保狗寶兒的安全萬無一失。

    多一個趙軍在身邊,狗寶兒的安全也會多一分保障。

    對於我們這趟的目的地是那座叫公主廟的山,事前我也多少有些預感。

    我沒有用任何卦術。

    有那幅五陰大凶卦鎮着,我現在也不敢隨意施展卦術了。

    這只是單純的推測。

    那麼大的一羣狗,即便來去如風,也不可能真正做到無影無蹤,它們總要有個棲身之地。

    這些年村裏人生活方式都變了,已經不流行靠山喫山,靠水喫水。

    所有人都把發財的目光投向城裏。

    再往着山上跑的人也就越來越少。

    那羣喫人野狗最有可能的棲身之地,就是在山上。

    經過我那番“特色鼓勵”法,趙軍很自覺的走在了最前面,充當了開路先鋒的角色。

    也就是在他拿着工兵鏟砍斷樹枝雜草開路的時候,才捨棄了一身的油滑,重現了一個當過兵的人該有的風貌。

    只可惜他手裏的工兵鏟還是專門買來獻媚劉福用的。

    這貨多少有那麼點寶劍蒙塵的意思。

    “咕咕咕——!”

    頭頂上傳來一陣夜貓子的叫聲。

    狗寶縮在我身邊,拽緊了我的胳膊。

    我也感到氣氛的沉悶,就開口問狗寶:“之前在你家時,你說怯地羊是你家的藥?”

    狗寶兒疑惑的擡頭看我。

    我從藥匣裏取出一顆“怯地羊”。

    狗寶兒用鼻子聞了一下,說:“狗寶兒不知道啥是‘怯地羊’,這個是爺爺用的鬧狗藥,遇到性子特別烈的狗子時,爺爺不願用刀,就用這個藥,狗子吃了之後睡着就死了。”

    狗寶兒又探着頭聞了一下:“小金哥這個藥味道不對,只做了一半的,少加了見血飛和傘南星。”

    我聽着暗自點頭,狗寶兒這算是幫我解開一個困惑。

    藥匣裏面的藥,爺爺都給我講過製作方法。

    一些特別難制的,爺爺還專門給我寫在了一個小本本上。

    爺爺去世後,我整理藥方時,就發現少了這個“怯地羊”的做法。

    我原以爲是爺爺疏忽忘記了。

    現在看來爺爺不是忘了,而是沒有。

    “怯地羊”應該是狗閻王做出的簡化版鬧狗藥,是給爺爺防身用的。

    我問狗寶兒:“你爺爺教你做過那個鬧狗藥嗎?”

    狗寶兒搖頭:“爺爺沒生病前都在院子中間那個小房裏幹活,他幹活的東西都放在那個小房裏,爺爺不許狗寶兒進去,狗寶兒是偷着去的。”

    “唰唰唰——!”

    我們正說着話,十幾米外的草叢一陣聳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跑了過去。

    趙軍警覺的停住了腳步。

    “什麼東西?別蹦出個豺狼虎豹把咱哥仨給叼走了。”我半開玩笑的問趙軍。

    下午我在公路上想當村長的事威脅他,多少有些過意不起,心想緩解一下情緒。

    趙軍撿了塊石頭砸了過去,罵道:“有個屁的才狼虎豹,我們巡山那陣最多看見些山雞野兔,但凡稀罕點的早就抓完死絕了。”

    狗寶兒聳着鼻尖嗅了一下,說:“是狗,進山的時候,狗寶兒就發現它們了。”

    “臥槽!”趙軍一聽是狗,立刻神色大變。

    我聽着心裏也是一顫。

    二迷糊被野狗分屍的事就發生在昨晚,到現在連二十四小時都還沒過去。

    我現在都還歷歷在目,更別說趙軍了。

    “你是說咱們進山的時候,就被狗就跟上了?”我問狗寶兒。

    狗寶兒呆呆的點了下頭。

    “是一隻?還是一羣?”趙軍舉着手電筒四處亂照,說話都帶着顫音。

    狗寶兒輕描淡寫的說:“有五隻,兩隻公的,三隻母的。”

    趙軍當場急眼了:“誰問你公母了?”這種事發現了你不早說!”

    我趕緊攔下趙軍:“小孩子嘛,你跟他計較什麼。”

    “這是狗閻王家的孩子,他養的狗現在都佔山爲王了,還帶着手下活撕了一個大活人,這是一般的孩子?”趙軍把工兵鏟往地上一插,坐到樹下抽起了悶煙。

    我這會兒都想抽他兩巴掌。

    在狗閻王家裏我就一直沒提狗咬死人的事。

    一開始是看到請狗閻王出山無望,覺得說出來像是在賣可憐,逼人家似的。

    後來狗閻王把狗寶兒託付給我,我是打算把狗寶兒送回家,再想別的辦法查這個事,那就更沒必要提了。

    等知道那隻紅毛藏獒是狗寶兒養的,我純粹就是不忍心說。

    狗寶兒這孩子你說他不正常吧,其實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奇奇怪怪的說話方式,大概是因爲狗閻王從小把他帶在自己身邊,沒有像正常的孩子那樣上學,與外界接觸。

    未喫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不是狗閻王,不好評價他對狗寶兒的安排。

    但我看得出來。

    在一個老頭子、一羣狗陪伴下長大的狗寶兒,是個異常單純的孩子。

    他乾淨的讓我汗顏。

    我實在不忍心告訴狗寶,他的紅姑做過多麼兇殘的事。

    狗寶兒的反應不出預料。

    他無法接受自己養大的狗,竟然會咬死人的現實。

    我廢了半天的勁,總算暫時安撫住狗寶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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