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剛纔拿出的“怯地羊”分給趙軍。
趙軍在狗閻王家見過我用這東西趕走狗寶兒的大狗。
我又跟他講了我在廣場上也是靠這個,才把那羣喫人的狗嚇跑的。
再經過狗寶兒確認,跟着我們的那些狗已經被“怯地羊”趕跑了之後。
趙軍纔算徹底安下了心。
他“怯地羊”小心的收在煙盒裏,立馬又開始嘴欠了。
“我說狗寶兒,你們家明明是殺狗的,你怎麼就成‘愛狗人士’了?還有你那鼻子我看跟狗一樣靈,這怎麼練出來的?”
趙軍天生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貨,狗寶兒卻沒聽出趙軍話音裏的調侃意味。
他很認真的回答:“不知道啊,狗寶兒從小鼻子就靈,不過還是沒有小狗寶兒鼻子靈……”
聽着倆人一個陰陽怪氣,一個坦白直率的在那閒扯,我突然明白狗閻王爲啥要把狗寶兒帶在身邊了。
他是要從狗寶兒這一代,徹底斬斷他們苟家世代殺生的傳承。
狗寶兒根本不接觸外人,就意識不到“狗閻王”這個名號,還有他們這個家族有多特別。
然後再反其道而行,從小讓狗寶兒跟狗親近。
等到狗閻王自己帶着一身家傳的絕技進了棺材,狗寶兒就徹底跟“狗閻王”這仨字沒了關係!
一個曾經讓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
一門傳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手藝。
就這麼絕了?
它被時代淘汰了。
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我心裏不合時宜的生出了兔死狐悲的苦楚。
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金氏陰陽仙會不會也斷在我的手裏。
“嗖嗖嗖——!”
又一陣草木叢動打斷了我的思緒。
趙軍跳起來,三兩下就爬到了身後的樹上。
我舉起手電筒照着他,都看傻了。
敢情,這貨還是不改臨陣脫逃的本性。
他蹲在樹底下抽菸,就是爲了有個風吹草動比較容易閃人。
“金竈沐,你們倆合夥忽悠我,那羣狗根本沒走。”趙軍抱着碗口粗的樹幹,衝我吆喝。
事發突然,不是跟這慫貨計較的時候。
我沒有絲毫猶豫,取出一顆“怯地羊”捏碎了撒出去,然後舉起手電筒照向搖動的草叢。
草叢裏的東西速度快的驚人。
我發現它在繞着圈子跑,而且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旺旺旺——!”
狗寶兒收在袖子筒裏白毛茶杯犬探出腦袋大叫起來。
“小金哥,不是剛纔那些狗。”狗寶兒小聲說着,抱緊了我的胳膊。
我的右眼皮也在這一刻開始猛跳。
不對勁!
要出事!
我護在狗寶兒身前,推着他往趙軍藏身的樹下靠過去。
周圍突然沒有了動靜,藏在草叢裏的東西不動了。
我一點都不敢鬆懈,反而更加緊張了。
我有預感,那東西沒走,這是要發起攻擊的前兆。
“把狗寶兒,拉上去!”我對趙軍大喊,奮力把狗寶抱了起來。
生死攸關的時候,趙軍總算靠譜了一回。
他盡力往下探着身子,抓住了狗寶揚起的胳膊。
突然,一團巨大的黑影從草叢裏跳出來。
手電筒塞在我的褲兜裏,我的雙手還舉着狗寶兒。
我甚至沒機會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它就直愣愣的朝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