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是聖母婊,也不是殺人狂,即便沒入佛道宗籍,也是大半個散修行者。
麗薩這招抵死不能用啊!
這種情況下,看來只能提前拿出備用的後手了。
我捻出一疊白磷火符,朝天推了出去。
頓時一股烈焰濃煙蓬勃而起。
隨後酒店裏突然響起慘絕人寰的嚎叫聲。
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年輕人渾身爬滿蛆蟲,朝門口衝出兩步倒在地上。
一個穿着酒店後廚工作服的中年女人撞進人羣裏,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還有個離我們只有五米遠,一直縮在牆角花盆後的老頭子。
他全身皮膚漲紅,兩隻眼睛暴突,大張着嘴不斷吐着白色霧氣,跌跌撞撞朝我們衝過來。
最後這個老頭子,就在我們面前自燃了!
赤紅的火光從他全身各處竅口噴出,焦煳的烤肉味道瀰漫整個餐廳。
突然爆發的變故,讓酒店徹底暴亂。
餘下的西裝特工也控制不住形勢,只能任由人羣從餐廳裏衝出去。
此時,餐廳外面已經響起了警笛聲。
我從百寶囊裏捻出顆八仙丹給尼克服了下去。
剛纔我擔心改造過的屍菇粉壓不住降頭術,就用了老屍菇碾磨出的原粉。
也幸虧是這樣,尼克還能救醒。
不然他就只能像麗薩的保鏢一樣,瘋上兩天兩夜慢慢等藥效消退。
尼克剛從幻覺中醒來,茫然的四處張望,兩隻眼睛聚不起焦點。
我賞了他一記醒神大巴掌,尼克才徹底清醒。
“降頭師搞定了,外面有警察,人多容易出問題,找條沒人的道帶我們出去。”我簡單向尼克說明了狀況。
尼克要招呼特勤局的特工開道。
我攔住他說:“情況特殊,這些人沒用了,你有路帶路,別管其他事。”
尼克引着我們衝向後廚,穿過庫房從進出食材的後門鑽了出來。
這邊門外也橫着輛警車。
麗薩說的沒錯,獅城治安太好,這裏的警察莽的像二愣子似的。
兩個警員跳下車子,舉着橡膠警棍就朝我們衝了過來。
我一手攬着陳綺思,另一隻手扶住麗薩,根本無暇應對。
尼克沒帶槍,可他這身打扮看着就不是正經人。
這會尼克伸手到懷裏去掏了本證件出來。
兩個警員估計也是頭一次遇見槍擊案,不管不顧的趴倒在地上,狠勁呼叫支援。
這場面亂的讓我頭大如鬥。
我開口喊了一聲,“吉妮,你再看戲,我就要毀約了!”
“我以爲你自己能解決呢。”吉妮突然從警車後面閃了出來。
兩個警員回身往後看。
吉妮拍出兩道山寨版雷符。
兩個警員渾身哆嗦着被電暈了過去。
這時後門裏又衝出了兩個身材矮小的男人。
他們一邊走,一邊脫着外衣。
最後露出跟吉妮一樣的黑紗外袍。
“吖!索布拉特,阮順雄?”麗薩看着疑聲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索布拉特和阮順雄看向我。
我說:“先離開這兒,路上慢慢說。”
早在昨晚對付高翔時,我就已經確定我們的計劃一定會成功。
陳紅拂接下來的報復也在我預料之中。
憑陳鶴年的實力,在獅城我不擔心常規的安保防範。
但陳紅拂曾經僱傭過巴卡來殺我。
巴卡是個降頭師。
陳紅拂能找來一個降頭師,就有可能再找第二個,第三個。
對此,我必須認真應對、嚴加提防。
所以我借吉妮對我的質疑,把她趕走。
實際上我暗中給吉妮傳了紙條,讓她回去找瓦古。
陳紅拂會僱傭降頭師搞我們。
我也能搖人來搞她的降頭師。
索布拉特、阮順雄與吉妮、麗薩一樣,都是瓦古的徒弟。
他們兩個是沒人認識的生面孔,一直跟在我們的周圍。
我們麗薩長金軒到umc大廈,他們也在大廈裏。
吉妮之前露過臉,所以就在外圍接應我們。
我和吉妮約定的暗號,是我的白磷火符。
見符動手,出手就要殺絕。
不見符,哪怕我們死了,也不許動一下。
吉妮這支“奇兵”被我寄予厚望。
最好的結果是陳紅拂現身,我們能連她一起拿下。
我雖然預判了陳紅拂的反應。
但也必須承認,自己輕視了陳紅拂想殺人的決心。
她竟然敢在公衆場合用槍,用降頭術。
我沒想到陳紅拂會如此瘋狂。
麗薩受傷,陳綺思被嚇的失了常態,酒店裏人又太多,情況越來越複雜,已經到了徹底失控的邊緣。
我別無選擇,就提前動用了吉妮這支“奇兵”。
雖然沒能拿下陳紅拂,不過她搞出這麼大動靜,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城市動槍,搞壞獅城的對外形象,上流社會、商政兩界、豪門大族都容不下陳紅拂。
她大庭廣衆下用降頭術影響更加深遠。
把吉妮對我的提醒用在陳紅拂身上,她就是整個東南亞所有降頭師的公敵。
沒有陳鶴年的庇佑,陳紅拂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這一局我打出了底牌,陳紅拂也被逼入了絕境,咱也不算虧本。
至於瓦古這幾個徒弟也在人前把蠱降、藥降、符降用了一個遍,這就不是我該擔心的了。
我只是讓他們保護我們,對付降頭師,也沒說一定要用降頭來對付降頭。
我和麗薩、陳綺思、尼克跟着吉妮坐車離開市區,來到海邊的榆廊工業園。
車子進入園區東拐西繞,最後開進一座無牌無名的灰色樓宇。
地下停車場裏,吉妮又帶着我們坐上電梯,下了地下室下面的地下室。
麗薩問吉妮,瓦古大師在不在?
看來這地方麗薩挺熟悉,我也就懶得多打聽。
一個小型的會客廳裏,我檢查了麗薩的傷勢。
防彈板能抗子彈,麗薩就用胳膊硬抗了防彈板。
索性她只是骨頭裂了道縫,沒有斷。
用上我們金家特製的跌打骨傷藥,約莫着養個十天半月也就差不多。
我給陳綺思也服了一劑安神撫驚的藥。
麗薩帶着陳綺思找地方去睡一覺,休息室裏就只剩下了我和吉妮。
吉妮這會兒就開始跟我要好處了。
她擅用的符降,脫胎於道家的符籙之術。
只不過漂洋過海傳過來,不知經了多少代人的手。
失傳的部分,加上似是而非的改造,吉妮用的符籙早就變的不倫不類。
事先我答應過吉妮,要傳她幾道正宗的神霄派雷符畫法。
這時也沒必要推脫,撿着吉妮遞過來的黃表紙就幫瞄出了例子。
還從“符頭”、“主事”開始,給吉妮講解正宗“書符”的法門。
這裏面門道細講起來深似海。
講畫符的時辰、日時講究,吉妮還能記得住。
講到下筆運墨的咒文,吉妮就開始暈頭轉向。
再講到鎮符的土地、城隍、五方天帝、諸天神佬……
吉妮直接捏斷了試符用的筆,“金竈沐,你到底是想教我,還是在糊弄我?”
“我就讓你教我畫幾道符,你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
我看着吉妮嘆氣搖頭,這該怎麼解釋?
畫符看起來就是拿毛筆劃拉幾道,可這是差之毫釐、謬之千里的事。
即便她學會完整符籙的畫法,真用出來可能還不如她手裏似是而非的玩意有效。
這時休息室的門從外面推開,門口站着個白乎乎的“龐然大物”。
來人套着厚重的防護服一步步挪進休息室。
“吉妮,華國是萬國文化之宗祖,符籙之道也是蘊藏天地至理,傳承千年的神術,哪是一朝一夕就能讓你初探門徑的。”
防護服裏傳出了沉悶的聲音。
吉妮慌忙去幫來人摘下腦袋上厚重的盔帽。
“金氏陰陽仙,久聞大名,今天有幸得見,我總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