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疑惑,“當然是感謝了”
“唔,人家偷偷摸摸把孩子放到家裏去的,可能不想讓咱們感謝呢”
“”這一次君凌沒立刻說話,而是看了慕少成好一會兒,才說:“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阻止我讓人調查呢”
“不是,最近人手不夠用,先不要麻煩了。”
君凌有些狐疑,想到了大概是徐帆的事情。
自那次君衍在君珩和多麗絲婚禮的當天見過徐帆的親生父母之後便再也沒有去見過他們了。
不過,兩人卻不死心的來找了徐帆幾次,去了徐帆的醫院,不過,同君衍一樣,徐帆拒絕了他們。
“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當時會拋棄我,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有家了,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有兄弟,也有親人,還有兒子,徐家怎麼樣我都不在意了。”
徐帆只對來見他的徐家父母說了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
是什麼時候放下心結的呢
大抵是在君衍把他落到君家戶口上的那一天吧,有這樣一個人,雖然不能獲得法律和人倫的認可,可是,前半生所有的心結都放下了。
“放肆慕夫人就是這麼教你的嗎有你這麼跟父母說話的嗎”徐先生怒不可遏,手中的柺杖敲打着地面發出沉重的響聲,引來過路醫生和護士的紛紛側目。
徐帆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這樣的父母,他何至於要這般放在心上。
按了按額頭,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脫掉白大褂的時候微微一愣,房間裏一大兩小三個男人都睡着了,徐邕和君陌躺在單人牀的裏面,君衍只能撐着身子躺在牀邊上。
三人臉上滿足的笑容讓他心頭髮燙,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想從簡單的衣櫃裏找條毯子替君衍蓋上,一開門卻聽對方說:“結束了”
“你怎麼帶孩子到醫院來了不是說醫院細菌多不讓孩子總是過來嗎”
他拿了一條毯子出來,君衍擺了擺手,指了指額頭,徐帆無奈的走過去,雙手按在額頭上輕輕按壓。
“還難受”
“也不是,就是想讓你按按。”君衍將頭抵在他胸前,無賴的像個孩子。
君衍這段時間總是頭疼,總是感覺會想起什麼東西似的,可是,頭疼了好幾天,什麼也沒想起來。
徐帆輕重有度的按壓,過了一會兒,說:“以後你別去找他們了。”
君衍想了好一會兒纔想明白所謂的他們是誰,扶着徐帆的腰他站起來,“他們又來了”
因爲以前君凌泡在醫院裏一段時間,她喜好清靜,徐帆怕她出事,兩人的休息室也只隔了不遠的距離,這邊也非常清靜,所以剛纔徐氏夫婦過來吵鬧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徐帆拉開他的手在牀邊坐下來,看着牀上睡着的兩個兒子,他伸手替兩人蓋了蓋毯子。
看着兒子們呼吸均勻,睡的紅撲撲的小臉蛋,徐帆才說:“嗯,來了。”
“我去”
“你別去,我現在也不想徐家了,你去搗那亂做什麼過一段時間他們回去了就行了。”
“徐家到現在沒有繼承人,不知被昆城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着,你覺得他們能這麼輕易的回去”
如果能,纔怪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由着他們鬧吧。”
“你說鬧就鬧,鬧到我頭上來,把我鬧煩了我就讓人把他們丟出江州。”
徐帆抽了抽嘴角,“你只要把兒子給我看好了就行了。”
到現在爲止,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繼承家族的孩子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讓他徐帆回去。
君衍哼了一聲,再次在牀邊躺下來,“你記好你是誰的人就行了。”
徐帆:“”
自從他說了那一句“我會對你負責”,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就變得不那麼正常了,很快神經質的給了他一顆戒指,又把他的戶口落到了他們家的戶口上,如果戶口本上能寫“君衍之妻”恐怕他肯定會這麼幹。
“行了,記着呢。”徐帆哭笑不得,冷不防一把被人抓住手臂向下帶去,他沒防備的倒在君衍身上,那人捧着他的臉,有點咄咄逼人,“真的”
“真的,真的行了吧。”
徐帆越發無語,甩了甩頭將自己的臉從他手裏搶救出來,“你倒是趕緊把我放開啊。”
本來就是一張單人牀,牀上躺了兩個孩子,他還被他也拉着躺下,牀上都快成了難民區了。
可是,君衍今天傳了一條綢緞的襯衫,他手下一滑,不禁撞到了君衍身上。
君衍本來就是朝裏側躺着,半邊身子都是懸空的,被他這麼一撞,冷不丁被撞下了牀。
兩人“咚”的一下摔在地上,木質地板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徐帆在君衍身上沒什麼事,君衍卻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靠”
“你怎麼樣”徐帆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這牀也太小了,以後絕對不能再躺在上面了。
他想扶起君衍,卻見他這會兒功夫已經出了一身冷汗,雙手抱着頭。
“君衍,君衍”
從醫多年,除了最初跟着慕少成血雨腥風的那段時間,他的心還沒這麼緊張過,彷彿一顆心臟都被人捏着攥了起來,他緊張到連呼吸都忘了。
“你怎麼了”
“疼”好半天,君衍才發出一聲低的快要聽不到的聲音。
“我們去檢查一下。”
徐帆深呼一口氣,打開了房門,回身就抱起君衍,對方痛苦的悶哼如鐵錘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
“別別動”
徐帆當真不敢動了,生怕自己動一下會讓對方更疼似的,他將君衍擺平,迅速抓起房間裏能用的醫用器械給他做檢查。
君衍是真疼,好像整個頭都被人用針扎一樣,疼的他連喘息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溼了,他忍不住想蜷縮起身子,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幕幕劃過。
君衍疼昏過去了,難言的痛讓心智堅強的他都有點挺不住。
徐帆立刻叫人過來看住孩子,自己則帶着徐帆去做了一個檢查,可是,檢查結果除了心緒不太穩定之外,還有一些腦震盪,具體情況還要等到君衍醒來以後才能知道。
君衍睡了大半天才慢慢醒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裏,他皺了皺眉,最討厭住院了。
“你寧願要一個男人也不要父母你如果不跟我們回家,我們是不會承認的還有孩子,我們一定會帶回去的”
煩躁的歐巴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吵得君衍覺得頭更疼了,他坐起身體,摸了摸還有些發疼的頭,發現後腦勺被包起來了。
心裏暗罵了一聲,眼前還有些暈,他坐在牀上呆了一會兒。
“我選擇誰與你們無關,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是你們的孩子,我、我的愛人、我的兒子也不需要你們承認,至於孩子,你們憑什麼帶回去你們是人販子還是搶劫犯你們當君家是什麼家庭,任由你們搶孩子”
徐帆的聲音不卑不亢,聽起來凜然正氣。
“我們當初也不是想放棄你的,誰讓你有那種病,不過,我們家族裏傳下來的,一代只有一個孩子,我們只是想試一試,當初把你送出來的時候也給你安置了房子,誰知道會找不着你。”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給我安置了房子”徐帆呵呵笑了一聲,有些諷刺,“況且,我也不記得你們,你們說是我父母你們就是我父母你們想放棄我的時候你們就放棄我你們想讓我回去我就跟你們回去不好意思,我不是小毛驢,你說往東我就往東,你說往西我就得往西。”
“你以爲我們想放棄你嗎如果不是你查出來天生有弱精症,我們怎麼會放棄你說到底是你自己不爭氣是你自己有病”
徐夫人尖銳的聲音直戳人的痛處,徐帆晃了晃,臉色一陣發白,他今年三十多歲了,竟然是不知道自己有弱精症
所謂弱精症就是精子存活率低下,就算結了婚,也不一定能生下孩子。
可是,不知道是一回事,這話從自己親生母親口中這樣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你見過有弱精症的人有孩子”君衍晃晃悠悠的走出來,他頭暈的厲害,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楚。
徐帆一見他出來立刻走過來,“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君衍淡淡的撥開他的手,臉朝着徐氏夫婦的方向,臉上隱隱的不耐,“我真慶幸,你們早早拋棄了他,若是由你們撫養他長大,他哪裏還會是如今的徐帆既然你們如此不喜歡,他跟你們沒有半分關係別讓我再見到你們來找他他好說話,我可不好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竟跟我們這樣講話,你以爲你現在跟徐帆在一起算什麼沒名沒份的,我們永遠也不會承認你不光我們,法律也不會承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