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3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聊清楚銀子的事兒之後,剩下的分贓就變得很和諧了,一切基本上都可以由沈樹人主導。

    此戰沈樹人贏得很漂亮,但嚴格來說,他也是“融資創業”。打了個大勝仗之後,也是要給“投資人”分潤好處的。

    他拉的那麼多盟友,每個都得籠絡維護好關係。這樣下次有事兒,別人纔會再來幫你。

    兩萬多的戰俘,最終沈樹人也沒有選擇全部親自吞掉,而是分了五千人給劉國能——等於是比照劉國能那邊的傷亡人數、再翻倍還給劉國能。

    戰前劉國能部的所有兵力,大約在一萬五左右,現在折損了一兩千,還了五千,打完後總兵力反而增長到了一萬八。

    沈樹人也把軍中最難控制的陝西人都撥給了劉國能,確保雙方都各得其所、也有安全保障。

    他還承諾,以後打擊流賊,再有抓到陝西積年老賊,都交給劉國能先改造。但作爲交換,劉國能以後也得在權限允許範圍內,幫他打點硬仗、在前面抗傷害。

    這樣既把那些從賊十幾年的驕悍老兵充分利用起來,也不至於反噬。同時最慘烈的硬仗交給他們打,時時消耗,劉國能也不至於坐大成新的李自成、張獻忠。

    另一邊,沈樹人當初求援時,問方巡撫拉了兩千人,還承諾打完後全數奉還、再多派兩千人回去駐防江陵。

    好在沈樹人決定先拿兩千嫡系部隊暫時頂一頂、過一段時間這兒俘虜整編改造得差不多了、稍加訓練,再用兩千俘虜的壯丁把嫡系部隊換回來。

    最後,沈樹人這一戰,陸陸續續打下來,自身折損也有上千。所以全部扣掉之後,他的總兵力其實也就增長了一萬兩千人左右——從戰前的八千人,增長到兩萬人整。

    當然,在之前投降的隨州府各縣,如隨州、安陸,也都有一兩千的賊軍投降,把那些陸陸續續收編的都算上,最終沈樹人的總兵力能有兩萬三四千。

    兵力一下子擴充到戰前的將近三倍後,絕對需要相當一段時間來練兵、整頓紀律、鼓舞士氣、配套思想教育工作。

    哪怕是20世紀的現代軍隊,在戰時動員時,一般也就敢按三三制擴編預備役人員。

    也就是平時一個營的正規軍,到了戰時動員擴編到一個團、加塞進兩個預備役新兵營。這是經過歷史檢驗的,二戰時的大規模擴軍都這樣。再多的話絕對會貪多嚼不爛,甚至引起部隊動搖、譁變。

    從這個角度來說,沈樹人把難以消化的多餘戰俘分給盟友,幫他一起消化,絕對不是一種喫虧,反而是對他有利的。

    反正這次出手這麼豪爽,下次方孔炤劉國能還會來幫忙,何必非要往自己兜裏揣呢。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

    在平靖關跟劉國能分贓、處理整編俘虜、分揀武器裝備繳獲,就足足花了沈樹人七八天的時間。

    涉及幾萬人的處置,從來都不是一件小事。一個疏忽看管不嚴、教育不得法,就有可能造成後續冒出來數以千計的山賊土匪。

    遠的不說,單說之前賀一龍被殺後,翻山逃跑或者藏匿在林子裏那幾千人,處置不好就是一筆巨大的禍害。

    沈樹人的部隊多駐紮一天,讓那些躲進山裏觀望的流賊魚腩少看到一分希望,就能多改造一個人。

    很多選擇逃跑的人,也未必就是想從賊繼續跟官軍打仗,而純粹就是怕死,想從此隱姓埋名當普通百姓,回去種田。

    而對於那種被血戰嚇破膽的前流賊士兵,沈樹人也不會一味逼急了。

    所以自從戰鬥結束後五天,他就讓人宣佈,對逃兵的搜捕暫時結束。此後在這桐柏山區戰場周邊,但凡發現有走散的百姓、沒有身份戶籍的,官府都要允許重新上戶籍,但是要編入官府持有土地的軍屯。

    這等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那些因爲怕當兵而逃走的人一條出路,只要以後好好種田,按照軍屯的標準高額納稅贖罪,官府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既往不咎。

    忙完這些收編工作後,沈樹人的報捷文書也差不多整理完了。

    戰果統計得明明白白,還認真斟酌分配,確保來幫忙的都有肉喫有湯喝。

    寫完之後,沈樹人還請來劉國能,跟他一起參詳一下。

    劉國能被詔安已有四年,如今也認得幾個字,但對文縐縐的報捷奏摺還是不太看得懂,沈樹人就親自用口頭語再解釋了一遍。

    得知沈樹人非常公允,沒有黑任何一方的功勞後,他也很滿意,心悅誠服請沈樹人喝了一頓大酒。

    表示以後應付朝廷的事兒一切聽沈道臺說了算,他不過問,相信沈道臺的人品,不會虧了任何出力的人。

    沈樹人便把報捷文書封好,讓人走漢水水路先送去給楊閣老過目,一併再寫一封內容一樣的私信,到方孔炤那兒打聲招呼備個案。

    至於最後的彙總報捷,就由楊嗣昌統一發給皇帝,也顯得沈樹人會做人,不會越級上報。

    而且這麼做,還有一層深意——沈樹人可是指望靠着這次大捷,把左良玉之前“見死不救”的罪過一起翻出來說道說道的。

    如果由他直接給皇帝上奏,難免有陷害同僚的嫌疑。到了京城之後,沈樹人也沒多少京官朋友幫襯,萬一被人挑撥是非多生事端,就不好了。

    由楊嗣昌出面,就顯得一碗水端平,褒劉國能而貶左良玉,都是出自楊閣老的明察秋毫,跟沈樹人沒關係。而且楊嗣昌在京城的門生故吏也會幫着說話,推動楊閣老的表功意見落實。

    在官場混,任何時候都要學會借力,能用別人的關係幫忙推進事情,就儘量借用。

    估摸着以楊嗣昌的壽命,其實也幫不了沈樹人傳遞幾次捷報了。

    ……

    沈樹人的捷報送到襄陽的時候,楊嗣昌正有些焦頭爛額。

    原來,就在沈樹人勾走劉國能、一起往桐柏山區夾擊發力的這兩個月裏,湖廣、河南戰場的其他方向上,也已經出現了更多的惡化。

    畢竟三月份黃臺吉的入侵,讓大明朝廷抽走了中原腹地那麼多部隊去邊關填坑堵口,湖廣、河南僧多粥少,這邊堵住了另一邊肯定會出現破綻。

    湖廣南部戰區,因爲方孔炤還算勤勤懇懇,加上左良玉的數萬之衆(號稱十萬)就算出工不出力,光是閒着擺在武昌,也挺有威懾力。所以戰局惡化還不明顯。

    而北部戰區,就在五月份、得知劉國能被調走後,之前一直蟄伏在商洛山區的李自成,終於與去年同樣不太得志的羅汝才,拋棄了前嫌,決定再度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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