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175章 全軍爆種
    沈樹人這做派,幾乎就是要直接拿無人船趟“水雷”、面對敵人可能在水下佈設的暗礁和破錐,硬生生開出一條路來的架勢了。

    偏偏這話別人說不得,他說卻是再合理不過了。

    因爲沈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有船。

    這領域的鈔能力開動起來,地球之上,除了鄭芝龍和西班牙國王,或者荷蘭的奧蘭治公爵這三方以外,都找不出第四個能比他更有底氣的了。

    連當時的英國國王查理一世都還不行呢,1642年的英國,還不配算最頂級的世界海軍強國,總得再過大幾十年,才能跟西荷掰掰腕子,爭奪天下第一。

    沈樹人麾下的將領,自左子雄起,都是知道撫臺大人說一不二的,而這番話自然更是聽得他們熱淚盈眶:

    撫臺大人真是當得上那句“夫濟大事者必以人爲本”的仁人之論了!

    大明朝多少官員,哪個不是各種撈錢,爲了私利而坑害國家!唯有沈撫臺,不僅是倒貼錢做官,還如此愛護士卒!

    軍隊是國家的,士兵是朝廷的,不是沈傢俬人的。

    海船和銀子,卻紮紮實實是沈大人傢俬人的!

    現在,沈大人寧可多犧牲自己家裏的東西,來換取朝廷的東西少損失,士兵的生命少傷亡,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這不是毀家紓難是什麼!

    熱淚盈眶之餘,他們暫時還不好拂逆了撫臺大人的美意,也就只能先順水推舟,讓撫臺大人試試這招的效果如何。

    ……

    而沈樹人顯然不是那種能夠忍受“花了錢連個響兒都聽不到”的冤大頭,

    他哪怕做慈善,也是要美名的。

    沒有名,誰特麼做慈善!

    所以,此後幾日,距離下一次運糧船隊往返之前的空檔,雖然沒有戰事,可陳縣城內的宣傳工作,可是一刻都沒停。

    沈樹人也沒搞什麼官方宣傳,那樣太假,士兵們不容易信服。他只是派出了一些心腹家丁,通過各種私下裏的渠道,在士兵八卦之間傳播此戰的備戰內幕。

    “聽說了麼,原本左總鎮和其他勇猛敢戰的將領,看到糧船隊被敵軍阻截,都打算出城水陸並進,打通道路了。是沈撫臺攔了下來,他還有別的妙招。”

    “……原來竟是如此麼,這樣愛兵如子的文官,咱真是從軍七八年,聽都沒聽說過。”

    “這都沒聽說過?咱當兵雖然才三年,可從來都是知道沈大人一貫這樣愛兵如子的。不過他軍法也是非常嚴明。

    三年前在黃州起家的時候,招碼頭力夫和獵戶爲兵,好喫好喝軍餉給足,器械甲冑也從不欠缺,但真到了打仗的時候,一次也是沿河列陣,有人帶頭跳河逃跑,回頭全部被斬首示衆了!”

    “那老弟你真是命好!一當兵就是當黃州兵,現在想來太讓人羨慕了。咱都是河南兵,比你多打了五年仗,能活到今天不容易,身邊弟兄都死了換了多少茬兒了。

    咱要是當年一從軍就能跟着沈大人這樣的好官賣命,說不定我二弟我堂叔都能跟我一樣活到現在了。這麼拿咱當兵的命當回事的官,我原來在河南一個都找不見。”

    沈家的家丁,就先挑着黃州兵散播,然後由黃州兵擴散到武昌兵,再到河南兵和安廬兵,幾天之內,全軍上下順便對比今昔、憶苦思甜了一下。就差跟近代軍隊那樣搞訴苦大會挖思想根源了。

    如此這般下來,軍心愈發可用。

    ……

    四五天的等待時間,也很快就過去了。終於又到了張名振的水軍,再一次給陳縣城內運糧的日子。

    這次帶領運糧水兵的,依然只是沈練和李愉,而張名振本人還是沒來——這不是張名振怯戰,而是沈樹人關照的,他需要到最後決戰出手的時候再來。

    提前太多暴露全部實力,就不容易引誘李自成一次次咬鉤了,也容易讓士氣疲乏,再而衰三而竭。

    運糧的過程,也沒什麼值得贅述的意外,基本上都是按沈樹人的劇本在推進——闖軍依然組織了攔截,出動的兵力也比上次更多。

    而且經過這幾天的休整,陳縣東南的潁川河段水淺流緩處,也被闖軍進行了更多的施工改造,暗樁和人造暗礁變得更密集,航道也被堰塞變窄了些,船隊通過就更難了。

    事實上,李自成顯然是想過要“徹底挖斷堵住潁川”的,但這種瘋狂的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實際上無法執行。

    這個時代的潁川可算是黃河支流之一,這水量哪能被挖斷。而且自古治水堵不如疏,這麼大的來水量直接堵了,等堤壩潰壩的時候,絕對第一個先淹死李自成自己。

    所以,憑闖軍那種靠雙手揮鐵鍬的作業方式,也只能是部署一點暗礁和圍堰了。

    看到官軍糧船隊再次接近時,闖軍立刻出動了很多陸上的部隊,來協防圍堵,照舊和上次那樣,瘋狂以火器弓弩對着船隊攢射壓制。

    而闖軍的小船、木筏就躲在暗樁區後面以逸待勞,想等官軍船隻有擱淺或者撞個洞、失去機動性後,再衝上來接舷戰跳船肉搏。

    可惜的是,這次官軍壓根兒沒有再用小船護航開道、探明航道,直接就大船硬生生撞過來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木板崩裂聲中,一片片暗樁暗錐被撞斷、掃掉、扎進船底船幫後被直接拖走。

    甚至有一些躲在暗樁區後面埋伏的闖軍小船,就這麼直挺挺被撞斷了暗樁後去勢僅僅稍緩的官軍大船,直接撞翻。一羣北方業餘水兵,在冬季十一月墜河,頓時凍得瑟瑟發抖,手腳僵硬,其中水性相對不太好的,直接就淹死了。

    與此同時,因爲官軍沒用小船,岸上闖軍的遠程火力對射,也就絲毫沒撈到好處——官軍水兵人人都有掩體,是從艙室的船舷射擊孔裏往外放箭,而闖軍卻是站在岸上。這交換比,官軍絕對是賺翻了,射死十個敵人自己都未必傷一個。

    一番血戰後,官軍只是損失了十幾條大船,就衝出了一條血路。

    今日負責一線截擊指揮的闖軍將領,乃是劉芳亮,他看了這狀態也是大怒,就下令所有小船水手掩殺奪取那些擱淺的大船,

    至少把註定要沉的船裏的糧食搶過來,再把那些敢給沈狗官當敢死隊的官軍水兵殺光泄憤。

    然而,僅僅是這個小目標,最終也依然無法達成。

    在官軍大船進水越來越多、失去前進動力後,船上的水兵紛紛棄船跳上救生艇小舢板,轉移到後面的友軍大戰船上。

    只有極個別撤退不及的,被闖軍纏上,陷入了肉搏,慘遭殺害。不過闖軍即使搶了破船,也得不到任何糧食,因爲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些此前用來破障的船,裏面根本就沒裝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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