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凝問:
“五公子怎麼認定了,這屋裏有人死了?”
施璋哼說:
“剛丫頭跑出去的時候喊的,誰不知道?”
倒也有幾分急智。
外面又傳來一陣的騷亂聲,韋太夫人由着何夫人扶着,進到屋裏來。
而韋太夫人之所以別人來得晚,則是因爲在外面,尋了一圈的褚瑜,卻沒尋着。
魏芳凝扯了扯嘴角,沒再出言。
韋太夫人和着何夫人衝進屋裏,假意地喊:
“芳凝,你怎麼這樣一身衣服在這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等魏芳凝回答,便撲到了牀前。
魏芳凝和着太子往邊讓了讓,韋太夫人與何夫人也能好好的表演。
張姨奶奶的臉蓋着魏芳凝的手絹。
韋太夫人想伸手去摸,魏芳凝強忍着沒將韋太夫人一把推開。
只是整個人都僵硬着,極力的忍着。
太子在魏芳凝耳邊說:
“你不用怕,她會更慘。”
施璋的眼睛不自覺得,又眯了眯。
而韋太夫人在弄開張姨奶奶蒙着的手絹後,頓時像驚着了似的,大叫了聲:
“天啊,張姨奶奶,怎麼會是張姨奶奶?”
魏芳凝覺得,韋太夫人不去戲園子裏登臺,還真是可惜了。
韋太夫人喊完之後,一臉害怕地指着魏芳凝說:
“是你,肯定是你。天啊,自打你知道了她纔是你母親的生母之後,你一直怕身份被拆穿了,耽誤了你議親,千方百計的想要害死她。你太狠了,到底有沒有良心?”
魏芳凝沒有理會專太夫人。冷着臉,重又到牀沿邊。
倒是將韋太夫人與何夫人嚇得,連連倒退。
魏芳凝有些輕視地乜斜了兩人一眼,將掉落的手絹揀了起來,輕輕地,重又覆到張姨奶奶的臉。
對着張姨奶奶,魏芳凝低聲說:
“外祖母若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外孫女手刃仇人,以慰外祖母的在天之靈。”
像是一個誓言。
又像是一個詛咒。
韋太夫人嚇得,一個踉蹌坐到了地。
這時候,外面有人喊說:
“太后娘娘駕到,皇帝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安太妃娘娘駕到。”
裏裏外外的人,全部跪下,禱祝呼福:
“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安,祝吾皇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太妃娘娘萬福。”
打園門外面,見乾武帝和着許染衣,攙着梁太后。
而皇后則攙扶着安太妃進來。
許染衣的臉,盡是得意之情。
很怪的,今天的宮宴,無長公主沒來。
梁太后一慣地高高在,語氣也是冷冰冰地說:
“都免禮吧。”
太監聞言,趕忙喊了聲:
“免禮。”
太后等人,自不會進到出事那屋。
早有太監將園子的正廳收拾了出來,梁太后居坐了。
下首便是安太妃,然後纔是乾武帝和梁皇后。
逸親王,璉親王還有王妃。
太子拉着魏芳凝,施璋緊抿着脣,不知道跟着誰生氣。黑着臉也跟了過去。
還有萬寶公主等,今天宴請入宮的,還有皇家人,幾乎全都到了這裏。
“皇解決吧,我老婆子看着。”
說完,瞅了眼安太妃,說:
“怎麼久不出來的太妃娘娘,知道今天有事?要不然,宮裏有什麼熱鬧,你這老婆子,不都是不肯出現?我這老婆子現在想見你一面,都難啊。咱們回見面,哀家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對於像梁太后這樣的人來說,死個把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安太妃笑說:
“我以爲太后姐姐定是不喜歡見我的,先帝也去了,也沒人給我撐腰。所以,還是離太后姐姐遠着些,省得礙了太后姐姐的眼。”
這話似是打趣,又像挖苦,又像事實。
安太妃的容貌,真的與沈太夫人有七分像。
而性子,也頗爲像。
出身更不用說,安家不梁家和沈家,卻也是武將之家。
安太妃的弟弟安雲響,與沈建賓兩個,任職於兵部。
所以,安太妃卻也並不是真的怕梁太后。
最起碼現階段,梁太后、逸親王與梁家,都想要拉攏安家。
太后與安太妃兩個,在哪兒你來我往的,飛着小軟刀子。
乾武帝問跟前的大總管陳忠:
“到底怎麼回事?”
陳忠進園子之後,第一時間瞭解了事情的大概。
見乾武帝問,陳忠連忙回說:
“回聖話,園子裏剛有個婆子去了。昌侯府的太夫人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說是昌侯爺的一個妾。十分怪。正好刑部的大人在,在那屋裏看呢。”
看了眼魏芳凝,陳忠沒有繼續說。
魏芳凝一直沒有出聲。
而太子也並沒有動作。
韋太夫人認了張姨奶奶是昌侯的妾。
那麼妾是如何進到宮裏的?
乾武帝淡淡地說:
“朕記得,昌侯今天也來了吧?讓他也認認去吧。”
陳忠稱“是”。
躬着身子退下去,於人堆兒裏將恨不得隱起來的昌侯尋了出來。
昌侯是個敢想不敢做的。
此時,亦不想出頭。
纔將韋太夫人跟何夫人給送了出去。
陳忠對着昌侯一抱拳,笑說:
“侯爺請吧。”
對於褚燕卓、褚伯玉,陳忠認得。
卻懶得搭理。
昌侯沒地兒躲,只得跟着陳忠進到了出事的屋裏。
刑部的人,還有北衙禁軍的首領,皇城內宮治安大太監,全都在。
韋太夫人與何夫人已經被安排出到了外屋。
原園子裏的人,也全數都緝拿了。
只沒將魏芳凝給鎖起來。
因爲還沒開始審案。
昌侯進到屋裏,先瞅了眼韋太夫人。
那畏畏縮縮的樣,韋太夫人眼裏閃過一絲輕視。
進到內屋,張姨奶奶躺在了迎門的牀。
如同睡着了一般。
其實,昌侯幾乎已經記不起,張姨奶奶長什麼樣了。
不過是個妾罷了。
張姨奶奶又是個賢靜的性子,平日裏又不出頭。
昌侯也恍惚記得,他似是曾經有過這麼個妾。
去睡過她兩回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也都是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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