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衣服,是太子一早爲魏芳凝準備下,本打算着今天送給她。
只不過,事情事先預想得再完美,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但這身衣服,卻正好派了用場。
魏芳凝此時,美得不可方物。
髮型是現今最流行的,頭的首飾,也是太子精心爲魏芳凝訂製的。
滿京城的閨秀,是許染衣也沒有。
更別提那身雲錦襦裙,雖然同是宮制,但太子讓制的,自是更與別人的不同。
跟在魏芳凝身後的宮女嬤嬤,垂手侍立着。
更是襯托出魏芳凝的高貴。
魏芳凝與太子兩個,無視所有人,相互凝望着對方。
太子望着的,是他今生的愛人。
情不知所起,一而深。
那從第一眼看見魏芳凝,太子便知道,他這回是真的栽了。
他也認栽。
而魏芳凝透過太子,看到的,卻輩子那個冷冷冰冰的夫君。
太子剛剛的話,傳進耳裏的那一瞬,魏芳凝突然便想明白了,輩子的太子爲何會那樣的陰晴不定。
明明一瞬很開心,下一瞬突然沉了臉。
她一直沒有孩子,提議讓他納妾時,他的憤怒。
還有他在牀時的熱情如火。
她那時雖然並不愛褚伯玉,但不代表着褚伯玉那樣對她,她沒有受傷。
只是她那時不肯承認。
她其實是自卑,怕再受傷。
但用大家閨秀的外衣,將自己嚴嚴的保護了起來。
無視太子對她的心意。
不是她看不見,而是不想懂,不想往深處想。
魏芳凝的眼裏,蓄起了水氣。
在她彌留之際,故意被她忽略的,太子的話,此時卻也想了起來。
那時的太子,坐在牀沿邊,拉着她的手,一直在她耳邊碎碎念,其實說來說去,還是怨她看不到他對她的好。
太子的桃花眼,像是會勾人一般地笑睇着魏芳凝,薄脣微啓,繼續說道:
“我施麟要麼不娶,要娶一定娶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天下,憑的是本事,而不是靠着女人。”
似是對一個人的表白。
魏芳凝的心,似是被什麼東西堆得滿滿的。
隨着太子的話,在園子外面沒有走的人,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個都驚詫的瞪園了眼睛。
太子成功的給魏芳凝,又拉了一波的仇恨。
許染衣和施璋兩個,幾乎被嫉妒啃噬得體無完膚。
當然,許染衣的嫉恨對象自然是魏芳凝。
她剛剛那樣說,正是因爲瞅着魏芳凝從廂房裏出來。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太子會那麼說。
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許染衣前,拉住太子的胳膊說:
“太子哥哥是不是生染衣的氣,才故意這樣說的?對,一定是的。太子哥哥從小是這樣,一生我的氣,故意說些個莫名其妙的話來氣染衣,太子哥哥……”
可惜,太子理也不理她,而是奔着自己的公主走了過去。
將近十年的夫妻生活,換個角度時,魏芳凝從不知道,太子曾經給過她那麼多的感動。
最終,魏芳凝也沒能忍不住眼淚,對着前來的太子,哽咽着只說了兩個字:
他真是個大傻瓜。
爲什麼不早告訴她呢?
她從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感謝老天爺,讓她重生來過。
大概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她輩子太瞎了,所以纔給了她重新認識太子的機會。
太子對魏芳凝笑,輕聲說:
“你真美。”
魏芳凝卻是伸出手去,下兩輩子,這是她第一次向太子伸出手。
似是一種儀式,或是一個決心。
她伸出去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的心。
太子妃的位置再難坐,爲了太子,這一次,她一定會做好。
這一回,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一定爲太子生兒育女。
真心真意地與太子一起,對付那些想要害太子的人。
太子將魏芳凝的手包在自己的手裏,笑說:
“哭什麼?”
另一隻手,拿着帕子,給魏芳凝擦。
魏芳凝破涕爲笑,說:
“除了你以外,我誰也不曾喜歡過。”
太子笑,說:
“你說過了。”
魏芳凝跟着笑,內心卻又是一嘆。
如果輩子她早早的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太子。
而不是怕受傷害,將自己的心藏起來。
是不是他們的結局,會不一樣?
雖然魏芳凝的聲音不大。
但園子裏,最起碼離得近的,都聽得清楚。
這其,自然包括褚伯玉。
對於魏芳凝的話,褚伯玉自然是不以爲然。
若那個不是太子,他不信魏芳凝會喜歡!
還除了太子,誰都不喜歡。
若是不喜歡,爲什麼還會鬧黃了他的婚禮?
雖然不屑,但褚伯玉卻也不敢出聲。
施璋卻敢。
他現在也是被嫉恨衝擊着大腦。
而魏芳凝的話,無疑是將他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給切斷了。
聽施璋帶着嘲諷的語氣,冷冷的說:
“人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魏大姑娘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不知道魏大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將自小訂親的褚公子放在了哪裏?又不是不認識,聽說是表哥。”
嗤笑了聲,施璋又說:
“如若沒喜歡過,又何必鬧了人家的婚禮?踢掉了新娘子肚子裏的孩子?”
魏芳凝用手示意欲爲她出頭的太子,然後衝着施璋笑,說:
“如果對陷害自己的人出手是喜歡的話,那五公子以後可要小心了,千萬可別對害五公子的人報復纔是,因爲報復是愛啊……”
故意將“啊”聲拉得長長的。
是想要氣死施璋。
魏芳凝十分不能理解,這輩子施璋是不是瘋了,處處與她爲難?
既然不想讓她當成太子妃。
不是等着結果行,又何必對着她咄咄逼人?
施璋被魏芳凝堵了個啞口無言,最終只是咬牙切齒地說:
“我還不知道,魏大姑娘竟是個伶牙俐齒的。”
許染衣衝到魏芳凝的面前,指着魏芳凝,大聲地說: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嫁給太子哥哥的,一定是我,一定是!”
魏芳凝沒有出言。
她還沒有笨到與許染衣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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