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飛和着於氏留下,是防着許染衣。
怕她胡攪蠻纏。
很多時候,太子對許染衣是無盡的膩煩。
不是說他不准她喜歡他。
但喜歡不等於騷擾和糾纏。
她可以喜歡他。
像他對魏芳凝一見鍾情一樣。
可以向着自己喜歡的人示好,但要發乎情,止乎禮。
許染衣的表現,更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她喜歡,你應該感恩戴德地接受。
太子覺得他對皇宮裏,最多的厭煩,大概來自於許染衣了。
偏梁太后是寵着她。
而許染衣所有的勇氣,也正是梁太后給的。
在許染衣的世界裏,不需要動腦子。
因爲只要她要,她喜歡,梁太后都會沒有下限的答應她。
許飛前,將許染衣拉住,說:
“好妹妹乖乖的,你進宮的時候,是如何跟着長公主殿下保證的?”
於氏也前來,笑着扶住了許染衣的另一邊,說:
“跟前嫂子去暖園那邊吧,嫂子久不進宮,哪兒都不認得,妹妹給嫂嫂當個嚮導。出門的時候,父親可是叮囑嫂子,讓進宮來尋了妹妹一起呢。”
一聽到駙馬,許染衣才終是安靜了。
恨恨地瞅了眼魏芳凝,卻仍是說:
“你決不會嫁給太子哥哥的,你看着,咱倆個到最後,誰纔是太子妃。”
魏芳凝瞅了眼許飛,又瞅了眼許染衣。
眼睛眯了眯。
魏芳凝很是聰明地沒有出言。
太子牽着魏芳凝的手說:
“想不想看他們審案子?”
魏芳凝點了點頭,進到出事的屋裏,仵作早已經驗完屍。
張姨奶奶已經被擡到了長條凳。
身覆蓋着白布。
嘆了聲氣,魏芳凝卻並沒有過去。
此時她更關心的,則是案子會怎麼審。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太子如何能讓她與褚家斷個乾淨。
此時四司會審,見太子進來,全都站起身,衝太子行禮。
太子擺了擺手,說:
“你們審,孤看着行了。”
說完話,太子拉着魏芳凝,不遠不近地尋了個位置坐下。
施璋也跟了進來,卻坐到了魏芳凝的另一邊。
魏芳凝有些反感,往太子邊挪了挪。
施璋臉立時更黑了。
那四司會審,正在問昌侯問題。
不外乎是,爲何褚瑜會記在韋太夫人名下,昌侯府的花名,張姨奶奶爲何是褚瑜的奶孃,而非妾的問題。
韋太夫人雖然沒被四司會審,也被請到裏屋,嬤嬤與宮監問話。
而皇宮裏看着還算平靜。
此時整個京城已經開始戒嚴。
皇宮裏出了兇殺案,從來不是一件玩笑的事。
與昌侯府有關的人和事,被南北二衙,刑部的全數拘起來審問。
然後,好死不死的,便有人供出,四十多年前,韋家的伍老太太曾收留過一個孕婦。
三司人多麼的精明?
立時便嗅到了問題。
韋家人便全數被抓了起來。
整個韋家挖地三尺,竟然搜出了韋太夫人與伍老太太的通信。
那名孕婦被帶進了昌侯府。
因爲昌侯久不見有子嗣,韋太夫人有些心急。
便讓伍老太太在入京人販子手,買了個從邊關入京的孕婦來。
以期將來冒充昌侯的骨血。
結果卻沒想到,孕婦來了之後,韋太夫人也查出懷孕。
但韋太夫人還是將那孕婦留下,生下的便是褚瑜。
實際,褚瑜褚燕卓還要大幾個月。
而韋太夫人生產完之後,被診出不能再生養了。
韋太夫人爲了一己之私,竟然騙昌侯說,他的妾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並說服昌侯,將此女記在她的名下。
又爲了錯開時間,故意壓了褚瑜一歲。
而被韋太夫人拿出來當愰子的妾,沒有多久,讓韋太夫人弄死了。
人證物證都在。
而更讓人不可思義的是,當年的牙婆竟然還活着。
牙婆子的話,讓所有人都傻了眼。
當年伍老太太尋孕婦太急,給的錢又多。
哪找現成的,懷了孕的人去買?
其實張姨奶奶是從京人家裏掠來的。
將張姨奶奶掠來之後,怕她記起自己的身世,餵了她忘憂散喫。
所以張姨奶奶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高門大院買孕婦,幾乎都能想到是爲了什麼。
所以,人牙子一點兒都不擔心,張姨奶奶會被家裏人認了去。
誰又能想到,褚家會一直留着不殺呢?
而最最勁爆,則是張姨奶奶是從京城安家偷出來的。
四十一、二年前的安家,還不似現在這麼風光。
安太妃那時候才生了孩子沒幾年,安家與沈家一樣,大多數在邊關。
但,安太妃的大哥當時因爲受了傷,在京城養傷。
那一年,安家丟了一個懷孕的妾。
在安家的花名冊,能找到那妾的名字。
還有關於懷孕,失蹤的詳細記載。
當將這個結果送進宮後,那四個主審,全都傻了。
那妾的家人,正是安家的家生子,子孫親眷也還都在安家。
依稀記得,那妾的胳膊,幼年曾受過傷,留有指甲大的一塊圓形的疤痕。
讓嬤嬤去驗,結果正有。
形狀大小正對。
這可不是單南衙辦的。
而是三司在外面查出來的。
有武老及太的口供。
雖然事情出,但四司主審也只得寫了摺子,報給乾武帝。
魏芳凝則是目瞪口呆。
雖然她真的不想認昌侯,但她卻是知道的。
昌侯真切的,是她的外祖父啊。
對於此結果,太子的眉眼都沒有挑一下。
要麼不做,要做要做絕。
這絕對是太子信奉的至理名言。
他是要讓魏芳凝和着褚家斷個乾乾淨淨,好徹底的收拾了褚家。
不是抱了逸親王的大腿嗎?
他倒是要瞧瞧,四司會審,南衙梁家跟着查出來的結果,誰能保得住褚家。
至於褚燕卓是不是昌侯親生的,又有什麼關係?
昌侯都要沒了,褚家也如柳絮隨風了。
褚伯玉還想養外室。
看他還拿什麼養。
太子從不認爲自己是善男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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