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駙馬要的,卻是一個長久握在手裏的人質。
太子突然想到,這是個極難完成的事。
而憑着許駙馬,要想不露馬腳的做完,那簡直登天還難。
如果許行書是在京城裏,根深蒂固的世家,那還有可能。
許駙馬的出身,那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許行書是怎麼做到的?
可如果不是真的,接生嬤嬤怎麼可能會死?
太子眸光一閃。
皇!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許駙馬跟乾武帝,完全有共同的敵人。
梁太后!
太子傾身向前,眯着他漂亮的眼睛問:
“你們說,這事皇有沒有參與?”
一直沒有言語的沈五,涼涼着聲音說:
“是參與了,估計也不會與太子說。畢竟此時扯出許染衣的身世來,對皇並沒有好處。”
其實太子與乾武帝,表面看,是同一戰線的。
但其實更深一層,卻也透着隔閡。
乾武帝費盡力氣保下太子,並不是有多愛太子,或太子的生母。
僅僅是他想要有個繼承人。
一個乾武帝自己的兒子。
即使保下了太子,乾武帝仍是沒放棄,多生幾個兒子,以保證將來的皇位,一定要傳給自己兒子。
而在後一點,顯然太子與乾武帝不可能一致了。
人都說皇家無情。
在乾武帝與太子、逸親王之間,充分體現了這一點。
所以,對於乾武帝保不住自己宮妃的肚子,太子僅僅是在邊看着。
並不伸手。
或者說,即使伸手,也沒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盡心。
而有事太子之所以不在東宮裏說,卻出城與沈家兄弟聚在別莊,也不是爲了防着梁太后。
東宮,是乾武帝的天下。
而太子,則也同樣需要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個地方。
因此,此時的朝堂,已經是四分五裂。
曖昧不明的梁家,遠水解不了近渴的安沈兩家。
再有是似乎握着什麼的沈太夫人。
乾武帝與太子,又是表和心不那麼特別和。
大臣也是分割成幾派。
而太子此時,首先要做的,則是保證他自己的大婚,順利舉行。
梁太后等人,此時倒是不怎麼用擔心。
有些事情,都是一種心照不宣。
太子不殺逸親王,但讓逸親王受傷,總是能做到的。
因此,雖然沒有說到明面。
但無論是梁太后,還是施璋等人,最起碼在明面,都不會做得太過火。
太子決定,先穩住許染衣纔行。
之前太子明確的拒絕許染衣,是不想誤她一生。
但她既然深陷其,那別怪他不仁不義了。
第二天一早,太子無聲無息地回到東宮。
一月、二月侍候着太子洗漱。
好像太子昨晚睡在東宮裏一般。
清竹几個將早飯擺好。
每道菜桌着,都會被來總管拿着銀針試下。
太子走到桌前坐下。
一月二月站到了太子的下首位置,開始給太子佈菜。
見有小太監在門口探頭探腦,來總管出去,呵斥:
“不懂規矩的東西,說,怎麼了?沒見殿下在用早飯?”
小太監垂手立着,說:
“許小娘子在外面鬧呢。”
沒有說全的話,便是再鬧的說,可攔不住了。
許染衣要進東宮,每次都要見血。
東宮的人,敢對許染衣帶着的人動手。
但不敢對許染衣動手。
許染衣生起氣來,一點兒都不顧忌自己大家閨秀的形象,那可是又打又撓。
個市井潑婦還潑婦。
來總管丟下小太監,急忙進到廳,躬着身子,小聲地對太子說:
“殿下,許小娘子來了。”
太子那幾近完美的美眸,閃過一絲陰狠。
他正要去找她,沒想到倒是送門來了。
撂下筷子,太子臉漾着笑,輕聲說:
“讓她進來。”
有時候,沒腦子的人,更讓人犯愁。
從昨晚起,太子決定利用美色來穩住許染衣。
這是他之前不恥做的。
但太子真的怕許染衣發起瘋來,尋個機會,將魏芳凝直接怎麼樣了。
許染衣此時一路,連踢再撓東宮裏,敢攔着她的嬤嬤太監。
先前報信的小太監路得氣不接下氣地過來,連跑還邊喊:
“別攔了,殿下讓許小娘子進去。”
這句話,聖旨還聖旨。
那些個準備着捱打挨撓的,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一邊。
許染衣一聽,倒是高興,提着裙角往裏跑。
等到許染衣跑到安平殿時,太子已經喫完早飯,正在喝飯後茶。
見許染衣進來,太子將茶碗放下,卻並沒有動身。
在對待許染衣,他一慣如此。
不主動去找她。
她來了,也不會讓她難堪。
讓着她,並躲着她。
只是這一次,爲了魏芳凝,既然許染衣不肯放棄對他的執念。
那麼他這一回,穩着她,吊着她。
不是他卑鄙,而是被許染衣逼的。
畢竟太子已經不是孤家寡人。
他做任何事情,道先考慮的不是他自己的安全。
而是魏芳凝的安全。
太子微笑着看向許染衣,柔聲說:
“怎麼一大早的,跑我這兒來了?我還想着一會兒去長公主府找你呢。”
許染衣精緻的小臉明顯一喜。
幾乎是跳到了太子跟前,拉着太子的手,許染衣略帶不信地問:
“真的?太子哥哥真去找我?”
也難爲許染衣不信。
這幾年,太子也不曾主動找過她。
對她一慣是能躲躲。
其實太子想去無長公主府,還有一個原因。
是想要去親眼見識一下,許駙馬是如何對待許染衣的。
太子知道許駙馬對許染衣嚴厲。
但卻是認定在了,許駙馬爲人謙和,想要去掉許染衣身的驕躁之氣。
可現在看來,太子覺得,他可能還是漏掉了什麼。
一個男人,再不喜歡孩子的母親。
但孩子總是無辜的。
是血脈相聯的。
那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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