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眸中，是隱忍的殺意，話音卻格外平靜：“朕不過是想試探恆將軍的忠心，恆將軍怎麼當真了？”
恆陽久經沙場，看到黎顏那雙眼睛的同時，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懼退。
感受到恆陽卸了力氣，黎顏鬆開劍身，長劍哐當落地。
柳拂霜出聲打破僵硬的氣氛：“陛下，您的手……”
黎顏掃過的一眼，柳拂霜從中看到了一抹異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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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委屈又像是生氣，可更多的好像是不捨。
這眼神令她莫名其妙，不等她問什麼，黎顏早已躲開了兩人的目光。
“朕不過是爲了兩國之好，來看霜妃一眼，既然霜妃已經有高手保護，那朕也不用多費心思，浪費皇宮的人力來玖月宮保護。”
“兩位早歇，朕還有事要忙。”
看着黎顏轉身離去，恆陽怒道：“她什麼意思，保護你難道就是浪費資源嗎？”
“她這是在羞辱嗎？”
柳拂霜心情複雜，剛纔看到黎顏那般眼神的時候，她感覺到心痛。
“恆將軍，陛下其實沒說錯，你我身處晁月國，還得認清自己的身份。”
“更何況我與徐遂已經達成協議，若是因爲你，我被陛下記恨，無法施展計劃的話，我希望你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恆陽落寞的望着柳拂霜離開，愧疚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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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纔看到了黎顏的眼神，那眼神明顯帶着殺意。
她若是去了黎顏身邊，必然是死路一條，她只是想搏一搏罷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氣死了！”
回到晁月宮的黎顏，摔碎了手邊的所有東西，可這不足以發泄心中的憤怒。
“宿主，我知道您生氣，但您先處理下手上的傷口吧！”
黎顏擡手，那劍身鋒利，從傷口處隱約還能看到森森白骨。
“你說這個我就來氣！”
“柳拂霜剛纔肯定是想攔着，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估計連重物都沒提過，竟然想去抓鋒利的劍。”
“她這不是喜歡恆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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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我承認我是小白臉，但我這張臉不比五大三粗的恆陽好看？”
毛球雖然不想打擊黎顏，但是她得認清現實：“可是這個位面的審美，就是那種健壯的女子才受歡迎，您這種……”在他們眼裏是娘娘腔。
後面的話毛球沒敢說。
“氣死我了！”黎顏蹭的站起，也不顧淌血的傷口，到院子裏練起了劍法。
“我就不信了，我練不成肌肉女！”
皇家暗衛甲：“陛下這是怎麼了？”
皇家暗衛乙：“不清楚，陛下時常抽風，沒必要管。”
…
黎顏是真的氣，練了一晚上的她，頂着雙黑眼圈。
“陛下，霜妃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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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顏蔫巴巴的坐在那裏，胳膊疼的很，聽到柳拂霜來了，她嘴角止不住的揚上天。
“快請進來！”
說着，黎顏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自認爲良好的拜了個pose，準備散發自己的魅力。
然而柳拂霜一來，就看到黎顏那亂糟糟的頭髮，還有稍顯蠟黃的臉色。
原本他還覺得黎顏挺好看的，現在黎顏在他心裏的形象，徹底碎了。
但他怕惹怒了黎顏，也未提醒：“妾身參見陛下。”
黎顏冷眼一撇：“你來做什麼？”
“陛下昨日爲恆陽受了傷，作爲恆陽的主子，妾身有必要來關心一下陛下。”
還以爲他良心發現了，沒想到還是爲了恆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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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需要你爲了誰來關心。”
柳拂霜感覺到她生氣了，卻不知哪裏惹到了她，還以爲是因爲恆陽的事情。
“恆陽她之前一直領兵打仗，性子是急躁了些，衝撞了陛下，還望陛下看在落霜國的份上，繞恆陽這一次，之後妾身必然好好管教。”
恆陽幫了他不少，他該幫恆陽的，也必須幫。
黎顏原本的好心情一掃而空，譏諷道：“看來霜妃與恆將軍關係不錯，這處處爲恆將軍求情，不知道的，還以爲霜妃是帶着情郎來的。”
“若是霜妃與恆陽真的舊情未了，朕也不是橫刀奪愛之人，要不，朕今日就送你們二人出宮，做一對快活鴛鴦？”
黎顏狠起來，也是真的狠，都六親不認了。
察覺到黎顏的怒意，柳拂霜惶恐跪地：“陛下，妾身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恆將軍與皇妹是好友，也是皇妹求情派來照顧妾身的，所以妾身才想着幫恆陽求情。”
“若陛下真的容不下恆陽，妾身也不阻攔。”
看到他爲恆陽下跪，黎顏攥緊的拳頭又開始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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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喝道：“你給朕起來！”
“若陛下還誤會妾身，妾身便長跪不起，直到陛下願原諒妾身爲止。”
“你當朕是在怪你？”
柳拂霜擡起的眸帶着不解，黎顏就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你就跪着！”
黎顏起身就走，柳拂霜膽戰心驚的低頭。
然而還沒過兩秒，就被一股力提起，打橫落進了有力的懷抱。
柳拂霜愣了下，黎顏看着不高還瘦弱，沒想到力氣卻挺大。
黎顏看似丟下柳拂霜，實則也提前選好了位置。
跌坐在牀榻上的柳拂霜，並未感覺到疼痛，只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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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顏逼近，誤會了的柳拂霜伸手擋在身前：“陛…陛下，現在還是白——”
他話沒說完，黎顏丟給他藥瓶和紗布：“不是來關心朕的傷勢的？還不處理？”
黎顏將自己沾滿血跡的右手伸出來，停在柳拂霜面前：“朕待會兒還要批閱奏摺，要是你處理不好，朕就砍你的腦袋，然後踏平你落霜國！”
聽着黎顏的狠話，柳拂霜確認了黎顏很討厭自己。
他顫顫巍巍的拿起藥粉，微紅眼眶：“陛下，妾身得先拿溫水擦拭。”
黎顏冷聲傳喚：“來人，端熱水來！”
柳拂霜在落霜國經歷了不少腥風血雨，可在黎顏面前，哪怕她只是大喊了一聲，卻令他恐慌。
或許，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