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黎顏跟萊安對視一眼,從袖口裏掏出鎮國公給的盒子。
打開後,裏面有着一枚嶄新的虎符。
虎符摸在手裏的質感,像是一個隨時能捏碎的餅乾,連材質都格外的廉價。
“鎮國公是沒想到我會突然要虎符,所以當場讓人雕刻了一枚?”
黎顏把玩着虎符,稍稍施力,虎符就碎成了兩半。
“虎符確實是假的,真的在這裏。”
萊安取出另外一枚盒子,打開后里面的虎符看起來分量十足。
黎顏掂量着虎符,虎符落在手裏沉甸甸的,還帶着微涼感。
黎顏就知道鎮國公要鬧這一出,所以提前讓萊安進了鎮國公府,觀察鎮國公府取虎符時的動向。
“這鎮國公府也沒有男嗣,我作爲鎮國公唯一的孫女,他不趕緊捧着朕幫着朕,反而拿假的虎符糊弄我,你猜他心裏怎麼想的?”
如果說鎮國公是怕黎顏弄丟虎符,那就說不過去了。
畢竟黎顏也是鎮國公府的唯一後嗣,就算是丟了,鎮國公一家也沒有損失。
因爲只要黎顏活着,鎮國公府的地位就不會動搖。
可鎮國公明顯對黎顏帶有防備,甚至對她有很深的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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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黎顏到鎮國公府後,鎮國公對黎顏的態度,明顯就不像是一家人。
雖說原主跟黎顏都沒怎麼回過鎮國公府,但每年的節日,原主還是會送禮品回去的。
按道理來說,就算幾年未見面,也不至於生疏到像是陌生人吧?
“鎮國公怎麼想的,萊安並不知道,但鎮國公的書房有暗室,落月在裏面。”
聞言,黎顏像是發現什麼天大的祕密,瞳孔微微放大,嘴角的笑意極盡諷刺。
“怪不得鎮國公不想給虎符,看來鎮國公也知道他的孫女不是我,而是黎悠然。”
“他留下虎符也不是爲了防備我,而是爲了等我死了,用虎符給他的親孫女帶來保障。”
“呵,合着是關鍵人物都知道真相,就我被計劃玩弄唄!”
“先貴妃這是看我孤立無援,把我傻子耍了是吧?”
原主可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覺得自己養虎爲患了。
萊安輕拍着黎顏肩膀,安撫道,“主人不是孤立無援,就算主人沒有虎符,萊安也是主人手裏的利刃,萊安可以除掉這些人。”
黎顏反握住萊安的手,輕笑道,“我不會因爲他們難過的,我只是在想,該怎麼給他們一點教訓。”
即使黎顏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她依舊逃不過被女主殺的下場。
所以那就在死之前,削了黎悠然的所有羽翼吧!
當天下午,黎顏在房間裏倒弄藥材,最終熬出一碗黑乎乎的藥。
“萊安,我今日見外公氣色不好,這藥正好大補,你帶過去親自看着他喝下去,別辜負我的心意。”
“是,主人!”
萊安走後,黎顏喚了一聲,“春禾!”
房門“吱吖”展開,春禾戰戰兢兢的走進來,顯然還對黎顏之前的攻擊害怕。
“工部尚書偷工減料,貪污工程銀兩,受賄行賄……”
等春禾唸完,黎顏手肘搭在書案上,支着頭看她,“你說,這兩人怎麼處置?”
“奴婢不懂。”
黎顏掃過兩本奏摺,說道,“若是按照朕現在的處事方式,朕會把兩人都殺了,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這是不是很符合朕的風格?”
春禾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時,又瘋狂搖頭。
黎顏輕笑一聲,捏捏春禾的肩膀,示意,“放鬆,別那麼緊張,朕就是跟你聊聊天而已。”
春禾在黎顏手底下歷經生死,怎麼可能不緊張。
黎顏繼續說,“連你都明白朕的處事方式,這兩人還互相彈劾,你說他們是不怕朕殺他們嗎?”
“陛、陛下英明神武,正直善良,肯定不會輕易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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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春禾違心的恭維,黎顏被逗樂了。
“春禾,你這說謊的本領,倒是有了一個做官的潛質。”
“奴婢說的都是真心話!”
“好,姑且認你是真心話。”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人明知道朕的脾氣,還互相彈劾,說明對方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不顧生死的地步。”
“如果是善君,此時一定是先調查,再調解,最後給予兩人相應懲罰。”
“但明君不一定是善君,如此做法,只會讓官員將朕當軟柿子捏。”
聽着黎顏的分析,春禾忍不住問,“那陛下打算怎麼做?”
“設置六部,就是爲了幫朕管理國家,若是他們之間的私事擡到明面上,甚至拿出來讓朕處理,豈不是拿朕當槍使?”
“不管朕處理哪一個,另外一個都會獲利,甚至還會因爲朕的偏袒而桀驁自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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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就不能兩個都處理嗎?”
“朕當然可以兩個都處理,但朕又不能真的處理掉他們。”
春禾真誠發問,“爲什麼?”
“這兩人身居高位,若是他們手下沒有頂替的人,那麼兩人離開職位,必然導致兩部癱瘓。”
“這兩部一旦癱瘓,就會影響到其他四部。”
“所以朕要罰,但不能真的罰。”
春禾被黎顏繞進去,迷糊的搖頭,“春禾不懂。”
黎顏解釋道,“朕的意思是,可以罰他們品行不端,或者找藉口剋扣俸祿,但不能罰兩人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