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做,自己心裏多少會有愧,但不會遺憾。”
黎顏抿了抿脣,其實這個問題放在她身上,她也很難抉擇的。
她所認同的觀點,是一切情感在法律面前,皆爲後者。
但真的輪到她抉擇的時候,她還是會猶豫的。
沉默下來的黎顏,眼神逐漸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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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小區。
“咚咚咚!”
“來了!”
施伯開門,看到外面站着的墨華,熱情相邀,“小墨,你來啦,快進來!”
施伯按動輪椅,從廚房拿來一雙碗筷,“你說你來也不提前告訴大伯,這都飯點了,大伯也沒做好喫的招待你。”
說着,施伯又到冰箱前,拿出一直沒捨得喫的雞腿,“你先坐,大伯給你燉幾個雞腿喫,你小時候最愛吃了。”
家裏好不容易來小輩探望,一直獨居的施伯,恨不得掏空家裏所有好喫的招待。
墨華看着施伯來回忙碌,又看向桌上簡單的素菜,他心裏五味雜陳。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進廚房。
“大伯!”他啞聲低喚了句,膝蓋筆直的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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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伯一回頭,看到墨華跪在那裏,不解又慌張的上前,拽着墨華的胳膊想拉他起來。
“你這是幹嘛啊?”
“快起來,起來!”
墨華低着頭,不敢看施伯,“大伯,我有件事想求您。”
“你看你,你有事兒直接跟大伯說就是,整這些幹嘛?”
“是不是公司出事了?你跟大伯說,大伯曾經在商場也叱吒風雲,公司出事都是小事!”
“不是公司出事,是……是曉月她……她拐賣人口。”
施伯拉墨華的手鬆開,聲音發顫,“怎麼可能呢,你是不是騙我呢,曉月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犯法呢?”
“還是說,她是不是在外面被人騙了?”
“你可別盲目的信別人,你得幫你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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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華不忍開口,“大伯,事情是我親自查的,她現在連挖人眼球都不眨眼,我沒辦法偏袒她。”
“不可能,她不是在國外上學?怎麼可能去做犯法的事情?”
“一定是你搞錯了,一定是!”
墨華原本不想讓施伯,看到施曉月所做的事情。
但是他不信,墨華只能拿出證據。
當證據擺在施伯面前的時候,他也是啞口無言,久久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兒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良久,施伯像是被抽乾了力氣,問,“曉月現在哪兒?”
墨華如實回答,“在我家關着,準備今天送去服刑。”
“大伯知道曉月犯渾了,但大伯都幾年沒見女兒了,讓大伯去見見她行嗎?”
在施伯近乎於祈求的態度下,墨華沒辦法拒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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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施伯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並沒有想象中的陰暗潮溼,反而明亮整潔。
除了沒有窗戶之外,這裏跟上層的住房沒區別。
施曉月悶聲坐在沙發上,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吼道,“墨華,你趕緊放了我!”
當她看到施伯的時候,顯然有些手足無措,眼神慌亂,“爸?爸你怎麼來這裏了?”
施曉月瞪向墨華,緊張的站起,怪罪道,“你怎麼把我爸帶來了?”
施伯看着分別多年的女兒,老淚縱橫,他朝施曉月招招手,“過來。”
施曉月無措的走過去,雙手搓捻着褲腿。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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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施伯的吼聲,施曉月愣了愣。
施伯又重複,“跪下!”
施曉月猶豫跪下,擡頭詢問時,施伯的巴掌利落的掌摑在她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空間久久不消。
施曉月被打蒙了,眼也紅了。
施伯指着她的手指在顫,恨鐵不成鋼的教訓,“我養育你這麼多年,就讓你跟這些黑勢力爲伍的?”
“我到底是缺你的喫穿,還是缺你的花銷,讓你去幹這些缺德的事情?”
在誰面前,施曉月都能囂張,唯獨在施伯面前,她只感到無地自容。
“對不起爸,但我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
“我本來只是在國外上學,有一次差點被人販子拐賣,是歡歡救了我,卻也因此被我連累。”
“警察不幫我,我沒辦法,我不想虧欠她,我想幫她找到真相,我是不得已的!”
其實施曉月,也有很多不敢說的事實。
她其實從小到大,就是所有人眼裏的乖乖女,但她內心卻反差極大。
她雖然住着老舊的小區,但在金錢上,她是絕對富足的。
她喜歡那些富二代遊手好閒,紙醉金迷的生活,不喜歡循規蹈矩。
所以大學她報考了國外。
離開家,去到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過另一種生活。
一開始,她還顯得侷促,在認識幾個朋友後,她逐漸開始享受。
第一次打破規矩,是去當地最混亂的酒吧,認識了一個斯文的優質男性。
當然,這只是她以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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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接觸幾次後,對方就提出單獨約她,但閨蜜不同意,怕她在外受騙。
施曉月當時不以爲然,還偷偷溜出去跟對方約會。
約會的地點很偏僻,偏僻到就算在那裏殺人埋屍,都不一定被發現。
那個時候的她戀愛腦上頭,傻呵呵的去赴約,結果差點被綁上車。
要不是閨蜜偷偷跟着,她當時絕對下場悽慘。
後來,施曉月就拉黑了對方的所有聯繫方式,覺得這樣就能跟上一段驚險經歷,做個徹底的了斷。
然而對方並沒有放過她們,估計是因爲懷恨在心,她的閨蜜消失了。
當時施曉月就覺得,這肯定是前男友的報復,但她不敢親自找對方,只能選擇報警。
最後,這件事情不知道爲什麼,就不了了之了。
施曉月心裏很無助,她想過無數種辦法,最終選擇了親自找前男友質問,也從對方口中得知,閨蜜已經被他送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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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送到了哪裏,當時前男友並沒有說。
爲了找到閨蜜,施曉月繼續跟對方交往,甚至將自己塑造成很需要錢的形象,最終說服前男友帶她掙錢。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前男友是幹人口拐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