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荒煉神錄 >第二十章流落北島
    大江之下,暗潮洶涌。

    “真他媽狡猾”

    這是言景行墜江時的最後一個念頭。

    他修習的是蕭豐傳授的修真築基吐納法,修出的靈力精純,只是修煉日短,又被丹田吞噬部分,因此薄弱。

    薛公影雄厚的真氣進入體內,雖擊不散他的靈力,但洶涌澎湃,在經脈之中肆虐,好在他的經脈早已今非昔比,寬闊有如大江,真氣只在其中盤桓,卻造不成什麼損傷。

    話雖如此,但他沉淪大江,也是凶多吉少,洶涌的河水帶着無邊巨力,浪頭一個接一個拍打下來,這自然的偉力,他根本無法抗拒,也不敢抗拒,整個身子在水中浮浮沉沉,被江水捲起摔落。

    他下意識地運起靈力,想要屏住呼吸,不料經脈中薛公影的真氣亂撞,晦澀不堪,自身靈力竟是運轉不靈,沒幾時便支撐不住,嗆了幾口水,昏迷過去。

    月光撒滿大江,清澈江水中,言景行的身體隨波逐流。

    驀地,他下丹田內一點紅光迸發,經脈中薛公影的真氣支離破碎,瞬息之間便被吞噬殆盡,紅光隨即愈演愈烈,如花般層層疊疊綻放,將他的身子護在其中,任那浪潮洶涌,也傷不了其分毫。

    過了不知多久。

    九天之雲垂落,一縷金光越過重重雲層斜射下來,此刻,天明。

    數百年無人的荒島上,晨曦灑落,島外天地轟鳴,萬千雷霆不停歇地劈落,擊打在江面上,彷彿一道巨大的屏障,阻擋一切。

    屏障內,雪白的浪花拍打在漆黑的岸上,巨大的聲響比之雷霆,竟也絲毫不遜色。

    忽地,一道紅光從浪花中拋起,墜到崖邊。

    紅光收斂,一個昏迷的灰衣青年顯露身形,他渾身溼透,雙目緊閉,就這樣躺在萬千雷霆旁,一動不動。

    這青年正是言景行,在大江中翻滾沉淪,竟是陰差陽錯被浪濤送到了北島,也虧得那紅光給力,不然以他的修爲,早被雷霆撕得粉碎。

    “阿嚏”

    腥溼的風吹來,渾身冰涼,言景行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迎面巨大的浪花拍下,濺起晶瑩的水珠,落滿一身,轟隆隆的巨響震得他頭昏腦脹。

    目光飛快地四下掃了一眼,確定沒有危險後,他爬起來就往裏面走了幾步,避開了又一個浪頭,便又停下了腳步。

    剛纔觀察得匆忙,恐怕有所遺漏,如果有危險,他卻是抵抗不住,因此駐足張望。

    眼前不遠,便是一座青山,不算險峻,但山勢陡峭,延綿不絕,山嶺間,有一道小溪蜿蜒流淌,此刻,他就站在淺溪中,腳下溪水清澈,雪白的魚兒穿梭遊行,身後雷霆滿天,巨浪洶涌,不曾停歇。

    看了許久,他頹然發現,這附近並沒有道路,山嶺陡峭,而且荊棘密佈,若要前行,小溪反倒是最好的選擇。

    溪流並不大,水不過剛剛沒過腳背,溪底是天然形成的一整塊石板,平坦緩和,其中竟沒有一塊鵝卵石,這自然的神奇,讓人驚歎。

    順着小溪前行,腳踏在石板上,冰涼舒適,燦爛的陽光映照在溪水中,每一步踏下,絢麗繽紛,蕩起一圈圈璀璨波瀾,他卻無心欣賞,從那萬千雷霆,他能夠猜到,自己是流落到了北島。

    北島也數百年無人蹤,而且島外還有雷霆萬鈞阻攔,比起南島來,更是神祕莫測,說不得島上會有什麼危險。

    小心翼翼地前行,穿過山嶺,言景行擡眼去看,眼前卻依然青翠一片,山嶺重重疊疊,越過一座,竟又是一座。

    但他又別無他法,身後雷霆萬鈞,回又回不去,還不如順着蜿蜒曲折的河流前行,說不得能找到船隻之類,如果運氣好,還能找到明心草。

    從清晨直至正午,足足繞過了九重山,踏過最後一道彎,言景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平坦的山谷顯露眼前。

    言景行駐足而立,他靜默地立在山谷口,極目遠眺。

    這是一片紫藍色的花海,延伸到極遠處山腳下,花海里繾綣些嫋嫋雲霧,晃眼看去,竟如人間仙境一般,讓人禁不住目光流連。

    溪流潺潺,流淌其中,在叢花中若隱若現。

    深深吸了一口氣,花香並沒有因爲數量繁多而濃烈,清雅淡然,就如那細雨,潤物無聲。

    花海寂靜,偶有蝴蝶翩躚起舞,色彩斑斕,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觀察半晌,並沒有發現什麼猛獸,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他便繼續踩着小溪前行,走過一段,眼前煙霧散開些許,一株高大的樹木映入眼簾。

    與尋常樹木不同,這棵樹開滿了淡紫色的花,遠遠看去,就如一匹錦緞繁華,又如一團輕雲舒展,正可謂繁花似錦,如夢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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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景行看着那樹,便移不開眼,就彷彿被什麼魔力吸住了一般。

    “藍花楹”

    眼前的樹,與記憶中的藍花楹,也就是藍霧樹,很是相似,只是再凝神細看,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心中所想,這如雲的繽紛色彩,並不是繁花,而是滿樹的葉子,這便與藍花楹不同了。

    認不出這樹木,他也不在意,本來就是不同的世界,說不得這就是什麼異種。

    他在樹下停住,樹下有一塊光滑的青色石頭,蒲團大小,坐下歇息,滿樹的紫葉隨風搖晃,悉悉索索竟如梵唱,讓人心神寧靜。

    只是隨即一陣“咕咕”聲,打破了這美好意境。

    言景行輕輕揉了揉肚子,在大江裏沉浮了不知道多久,又沿着小溪走了半天,肚中早已空空,難免發出些抗議。

    周圍瞧不見有什麼野獸,他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溪流裏的魚身上。

    溪水緩慢,清澈見底,雪白的魚兒彷彿懸空漂浮在石板上,言景行伸手一抓,便抓到了一條肥美的大魚。

    魚兒在手中掙扎,尾巴甩來甩去,濺得他滿臉是水,他也不惱,畢竟是要吃了人家,被弄點水,又算什麼呢

    紫樹下有不少枯枝,算是現成的柴火,簡單的搭一個火堆,掏出隨身攜帶的軍刀,剖開魚,打理乾淨,再用打火機點燃柴火,他便烤起魚來。

    畢竟沒有調料,煮湯的話,太過腥味,他是喫不下去的,況且此處也沒有廚具,只能烤上一條,爭取弄個外焦裏嫩,或許能夠入口。

    不多時,就有一股香味傳來,言景行按捺不住,咬了一口,這魚雖沒有調料,卻是鮮美無比,還沒什麼刺,肉質嫩滑,竟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驚喜之下,他三兩口啃的乾乾淨淨,終於一解腹中飢渴。

    打了個飽嗝,一點寒氣從腹中生起,言景行渾身一個激靈,頭腦一清,忙盤腿坐下,運轉起心法來。

    這是一股精純的靈力,雖然冰寒刺骨,但運轉吸收後,連心神都爲之清明。

    “好東西啊”

    言景行瞅着喫剩的魚骨頭,感慨不已,甚至想再去抓幾隻來喫,不過他也知道不能着急,現在吸收的靈力還沒有完全納爲己用,需要調息鞏固。

    歇息片刻,他繼續沿着溪流,逆流而上,他想要找到這溪流的盡頭,瞧瞧有沒有其他出路,能夠離開這座島嶼。

    小溪在花海蜿蜒,繞過一塊巨石,便顯露源頭,這是一處低矮的洞穴,洞口很寬,但是不高,甚至可以說是低矮,縱然是蹲下彎腰,也難進去。

    洞穴外倒着幾具龐大的骸骨,一些頭上有角,一些卻又沒有,模樣各有不同,不知都是些什麼動物,即便最小的那隻,半邊骨架都陷在淤泥裏,露在地面的一半,也比言景行高出一頭。

    溪流便越過森森白骨,從洞穴正中涓涓流出。

    言景行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這麼多動物死在這裏,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這洞穴可真有些古怪,莫不是動物都把這當成殉葬場了

    他低頭去看溪流的源頭,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有多深。

    一股腥腐的氣息衝出來,薰得他頭暈目眩,心神恍惚,冥冥間魂魄竟飄飄然飛起,將要脫出泥丸宮。

    正這時,胸前一點金光綻放,溫和的氣息自中丹田盤旋而上,庇佑全身,這才心神穩固,魂魄定住,不再搖動。

    風吹過,言景行忽地回過神來,他茫然四顧,腳下連忙後退,這洞太過詭異,僅僅只是一縷氣息衝撞,他便幾乎失去意識,若是再吸入一點,豈不魂飛魄散

    想到此處,他縱然是膽大包天,又哪裏還敢鑽進去查看,便熄了這心思,轉身回走。

    “咦”

    剛一轉身,他眼前忽地一亮,在身後巨石下,搖曳着幾株碧草。

    這草並不特殊,模樣看上去甚至很普通,但言景行知道它並不普通,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就是明心草

    花海浩瀚,想在其中找到模樣普通的明心草,難上加難;山嶺荊棘叢生,想要上山尋求明心草,也是不易。

    而他只不過多走了幾步路,就發現了這難得一見的異草,省去了上山下海的功夫,不得不說幸運。

    正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拿出大荒四經,認真地對照了一下,確信沒有看走眼,他這才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欣喜地撬起了這幾株明心草。

    雖沒有找到船隻,但挖到明心草,他已經滿足,畢竟舊城建在南島,北島本就只是荒山,沒有船隻再正常不過。

    喜滋滋地將明心草收好,天空忽然淅淅瀝瀝地撒起小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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