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荒煉神錄 >第二十一章四經隱祕
    陽光猶在,小雨下得突然。

    雨絲垂落,花海里霧氣生得越發濃郁。

    連綿的細雨敲打着的枝葉,雨點像精靈般在淡紫色的樹葉上跳舞。

    言景行靜靜地坐在樹下,花海里除了這顆奇怪的樹,再無其他地方可以遮雨,至於去鑽山嶺,那些荊棘實在讓人頭疼,看着都不想去觸碰,與其花大力氣去披荊斬棘,還不如早早回紫樹下躲着。

    閒暇無事,他翻出了大荒四經,攤在腿上,準備再溫習一下居延湖的奇花異草,免得在島上錯過了什麼寶貝,到時候追悔莫及,非得垂首頓足不可。

    剛翻開封面,一粒雨滴從樹上滾落,帶着淡紫色的光澤,滴在了書卷之上。

    書卷一小塊,空白處顯露出幾個字來。

    言景行一愣,俗話說得好,沒喫過肉,還沒見過跑嗎他拿到這大荒四經後,第一反應就是有沒有藏着什麼驚天動地的祕籍,因此趕路途中,水泡火烤什麼方法都試過,並沒有發現有什麼隱藏的祕密。

    但現在一看,這書卷好像並不僅僅是一本地理圖志那麼簡單。

    “必須要雨水淋溼纔行嗎”

    他按捺住心中激動,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大荒四經,一臉神聖地站到了朦朧雨中。

    雨絲瞬間將書頁打溼,連同他也淋個通透,他卻不在意,心中反而滿是歡喜,過了片刻,確定書頁已被全部淋溼,這才收斂心神,凝睛去看。

    這一看,臉上的笑意卻是瞬間凝固。

    書卷上,除了方纔那一滴雨水打溼的空白處有字以外,其他地方,什麼變化都沒有。

    若不是那幾個字白紙黑字的擺在那裏,他簡直以爲是自己花了眼。

    “奇了怪了。”

    言景行心頭一腔熱血被澆滅,他忽地覺得自己像個傻子,無端端跑去挨一陣雨淋,嘴裏不由嘟囔兩聲,坐回了樹下。

    又一滴雨水從樹上滑落,書卷上再次浮現出幾個文字。

    他呆呆地看着書卷,似是明白了:“必須要這樹上落下的雨滴”

    木木地坐在那裏,他擡着頭,看水珠滑落,濺在書卷上,果然又是幾個文字。

    “這要求也太高了吧”言景行直咂舌,“不過我運氣也是好,這都能發現書中的祕密,上天保佑,希望一定要是修煉功法呀”

    他樂滋滋地祈禱着,仰着頭,等着那雨水一滴一滴緩緩滾落。

    雨並不很大,樹上滴落的雨珠並不多,許久也才堪堪淋溼半頁。

    驀地,言景行似是想起了什麼,暗罵自己一聲愚蠢,忙將書卷放在石上,跑到樹旁,用力一蹬。

    枝葉間的雨水嘩啦啦,樹下瞬間撒起紫色的煙雨,書卷被淋得溼透,所有的文字都顯露了出來。

    “嘿嘿,真要在那乾巴巴的望着,才叫蠢呢。”

    言景行自嘲一笑,捧起了大荒四經。

    書卷原本空白處,此刻已經顯出了密密麻麻的字來。

    七個大字首先映入眼簾,閃着莫名的光澤,似有震撼人心之力。

    九天十地化生功

    “吾受仇敵圍殺,使禁術,丹田盡毀。後閱萬書,悟此功法,遍屠仇敵。”

    寥寥數語,看得言景行心潮澎湃,都說丹田乃是修煉之本,這人竟能在丹田盡毀後,悟出功法,遍屠仇人,真可謂天縱奇才

    “欲成此功需遍足天下,吾行大荒,建342城,化神342尊,以爲圓滿,後聽聞九天祕境、十方凶地,然窮極一生,未嘗能至,深以爲憾,故以爲名:九天十地化生功。”

    言景行看了,不由咂舌,他曾聽黃清猗聊起,大荒342城自荒古便存於世間,無人知其由來,沒想到竟是由這奇人創建。

    至於遍行天下,對他這個旅遊愛好者來說,簡直是量身打造,只是那九天祕境、十方凶地,聽名字便不簡單,縱然這創功之人,天縱奇才,竟也沒有去到,不知是什麼樣的地方。

    正思索,他已瞧到側面寫着一行字。

    “九天逍遙緲無蹤,吾將以身犯十兇”

    這行字孤零零地立在側翼,字跡很潦草,顯得十分匆忙,字裏行間卻又殺意凜然,頗有一往無前捨生之勢,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只這一句,引得言景行矚目許久,他眼前浮現出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鉛灰色的天空中,太陽黯淡無光地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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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地墓堆上,枯樹陰鬱低垂,乾癟的枝椏伸向碎石崩落的墓碑,碑上烏鴉嘎嘎地嘶啞喊叫,黴爛的草木旁枯骨遍地,那人便站在枯骨間,傷痕累累的軀體搖搖欲墜,卻依舊拖着步伐向前挪行,前方

    言景行看向前方,卻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搖了搖頭,言景行回過神來,禁不住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按理說得此奇功,該是狂喜,怎會突然浮現這般絕望的場景,其中壓抑沉重的氣息,讓人無法承受。

    他無法揣度創出這九天十地化生功的前輩最後遭遇了什麼,但想來是極大的劫難,不然不至於流露出捨生之志。

    “縱萬般強悍,也不敵定數。”

    他輕嘆一聲,這才收拾心緒,仔細看下去,下面就已是化生功的正文。

    言景行的記憶力很好,也很聰明,他生怕雨停字消,便一字一句死記硬背,幾次過後,幾乎是爛熟於心,反覆默誦,一字字對應,確認無誤後,方纔從頭領悟。

    他修習的心法與這築基篇大同小異,會與大荒四經放在一起,想來也是一脈相承的,說不得就是這奇人放置其旁,旁人即便參不得這九天十地化生功,也不至於空手而歸,可以築基,得一機緣。

    煉神入靜,煉氣以通任督二脈,補精以達精滿、氣旺、神全,入靜觀想,衝破玄關。

    何爲玄關

    曰:此竅非凡竅,乾坤共全成,名爲神氣穴,內有坎離精。

    又曰:此竅非心非腎,非口鼻也,非穀道也,非膀胱也,非丹田也,非泥丸也。夫此一竅亦無邊傍,更無內外,乃神氣之根,虛無之谷。在本身中求之,不可求子他也,所以無體可尋,尋則着相。

    他歪着頭想了想,當初在蕪湖城突破之時,似乎就是開了一竅,那一竅的來歷莫名,正與玄關相合,卻是剛好。

    通讀築基篇後,下意識運轉靈力,只覺運轉路線略有不同,最大的變化在於,行至最後,靈力散入百穴之中,不再盡歸丹田,意念所至,百穴共鳴,較之丹田一處調動,速度卻是快了許多。

    言景行不由暗喜,他的丹田不知何故,每次修習之後,靈力總會無緣無故消失部分,靈力積蓄難有寸進,而如這般化入百穴,應該能有所增長,而且靈力調動運轉越快,出手速度自然越快,每每可佔先機。

    他繼續往下看,瞧那後續功法,凝丹妙法。

    尋常修真,前期不過結丹、元嬰,此功法也不例外,但獨特之處在於,尋常功法,一人只是于丹田內結一丹、凝一嬰,九天十地化生功則不同,按功法中所言,人體內有數百穴,每一穴都與大荒地數相應,至一地便可化一方世界,若在某穴竅中觀想出一方世界,該穴能容的靈力便增加,屆時,每一方世界皆可結丹、凝嬰,至最後,可演化衆神,衆竅共鳴,實力能比同境界修真者高出甚多。

    細細品讀,言景行只覺高深莫測,又覺欣喜異常,他玄關已開,恰巧玄關正對應千里蕪湖,已然存想碧綠方山、蔚藍蕪湖,演化出一方小世界,足以凝練一枚金丹。

    他心中知道,黃清猗等人情況不妙,但他無可奈何,一是沒有辦法回去南島,二是即便能夠回去南島,他也僅僅築基完成,修真者若未真正入道,並沒有什麼戰力,只能唬唬外行,真的打起來,根本擋不住那羣黑衣人。

    可是,他若能修成金丹,則是完全跨入修道之路,實力大進,縱然還未領悟道法神通,也足以掌控局面,甚至連那薛公影,他也能斬殺,因此,他必須要先修煉成功,再設法回到南島,如此,黃清猗等人的危機自然能夠解除。

    按下思緒,盤膝而坐,他五心朝天,心神沉浸,雙目微闔,按凝丹妙法,運轉靈力,修煉起來。

    淡紫色的樹葉簌簌作響,抖起煙雲朦朧,好似輕聲梵唱,又如飄渺道歌。

    言景行無悲無喜,似夢似醒,整個人都籠在煙雲裏。

    靈氣從萬千毛孔中鑽入體內,化作一道道涓涓細流,在經脈內流淌,穴竅內靈力似有所覺,紛紛流出,兩者水融,剎那間生機迸發,仿若有無數春意萌發,體內靈力越發精純,竟生出些靈性光輝。

    原本小溪流水般的靈力,逐漸壯大,慢慢匯成一道洪流,在體內不停運轉,最後匯入玄關之中,在小天地內盤旋。

    源源不絕的靈氣蜂擁而來,爭先恐後地涌入體內,漲滿寬闊的經脈。

    他此時已達忘我,靜至極致,不爲外物所擾,縱然靈力充盈,他也一無所知,整個人肅然不動,猶如一座熔爐,無意識地凝練着萬千靈氣,將之投入玄關。

    玄關內,驀地生起偌大壓力,投入的靈氣如烈火般燃起,將他自身靈力圍困中央,不停煅燒。

    此道,正是要以身爲爐,煉化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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