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總比你繼續忍受騷癢的折騰好多了，不是嗎？”夏洛克反問道。
那倒也是，被瘙癢支配的時間裏，男人根本就無瑕去顧及其他的事情。
現在雖然失去了痛覺，但是至少比之前的狀態好多了。
“你是誰？”
在男人的眼中，自己的眼前站着一個由油畫的筆觸拼湊而出的詭異身影。
在進入了支配劇場之後，夏洛克便設置了對自己的容貌加了層遮蔽，把自己弄成了梵高的自畫像形象。
“我是誰？”夏洛克歪着頭，毫不猶豫的報出了莫里亞蒂的名字。
“我是莫里亞蒂。”
男人也不由的發出了呲笑，“你就是那個莫里亞蒂？”
就是拉夫爾說的那個想要挑戰黑鼠幫地位的莫里萊蒂？
他不得不稱讚眼前的人一句，“勇氣可嘉！”
在東區，就連警察局的局長也不敢對黑鼠幫出手。
不光是因爲黑鼠幫勢多力衆，更因爲黑鼠幫會幫政府處理那些不方便親自出手的事情，是有着官方背書的黑手套。
黑白兩道通喫，整個東區基本都是黑鼠幫說了算。
反正這裏住也是隻是那些貴族老爺們認爲是低賤的窮人罷了，統治就統治吧！
男人之所以加入黑鼠幫，不過是因爲被另外的幫派欺壓。
爲了能夠報復回去，也爲了讓自己擺脫被欺壓的局面。
他選擇了加入黑鼠幫。
既然打不過，那就選擇加入。
“你知道關於死亡之蝶的情報嗎？”夏洛克問道。
當聽到hellbutterfly這個詞彙的時候，男人那混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詫異。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一定要有理由嗎？”夏洛克支着腦袋，想了一會，然後拿出了無比中二的說辭，“那就……毀滅世界好了。”
毀滅世界嗎？
聽到這個回答，男人也不知道該不該毛病他目標遠大，還是嘲笑他不切實際。
“我對那個組織瞭解得也不多，只知道我們老大會寶藏的爲對方提供一些物資。”
“包括從各種收集到的奇特植物，神奇生物，以及用於進行實驗的人類。”
雖然男人只是黑鼠幫的一名打手，但是看在對方幫他解決了騷癢問題的份上，男人還是願意向他透露一些關於那個神祕組織的信息的。
“作爲回報，黑鼠幫也會得到對方回饋的一些神奇藥劑。”
“服用下這些藥劑的人，都能短時間獲得巨大的力量。”
“但是這樣的力量不是沒有代價的。”
“隨着使用的次數增多，很多人都不同程度的出現了身體的異化現象，甚至還會改變人的認知。”
男人這樣說道，然後微仰着脖子，在他的勁部，出現了幾道裂開的縫隙。
不，那不是什麼縫隙，那是腮，是魚類都會長出來的腮。
“有些人長出了章魚的腿，而有些則長出了蛇的毒腺，更有甚者，變得不能見光，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我位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像個人類。”男人有些憤然的說道，“然而即便如此，威納森依然沒有讓我們停止服用那些藥劑。”
反正東區裏最不缺的便是人，這批不能用了，那換掉一批就是了——這是威納森所說的原話。
當時威納森說這些話的時候，男人就在他的旁邊。
被壓迫久了的奴隸，會漸漸習慣腳上鐐銬的重量，哪怕有一天，他擁有能夠逃跑的機會，也會因爲對未知的恐懼而變得不願意逃跑。
拉夫爾是這樣，男人也是這樣。
“威納森身邊有一個那個組織派過來的神祕學家，他擁有能夠讀心的能力，沒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有所隱瞞。”男人仰着頭，這樣感嘆道。
“我向你說這些，我估計也活不長了。”
這也是拉夫爾寧願跳窗也不願意跟夏洛克說半個字的原因。
聽完了男人的對話，夏洛克沉默了片刻，“那你爲什麼現在願意跟我說這些。”
既然可能會招致死亡，那爲什麼願意向他透露出這些信息呢？
爲什麼？
男人露出了悲涼的笑容，“你不是說你想毀滅世界嗎？”
“我對這個世界失望極了，如果你真的能毀滅世界的話，那就把這個糟透了的世界給毀滅掉吧。”
男人恨極了這個世界，強者可以肆意地欺壓弱者，而弱者爲了不被斯壓，只能選擇依附於強者。
然而這樣反而會壯大強者的力量，轉而欺壓更多的弱者。
強者變得更弱，而弱者則因爲被剝削而變得更弱。
這樣的世界……爛透了！
若是有人想要毀滅這樣的世界的話，他會由衷的感到高興的。
在向夏洛克透露完他所知道的，關於黑鼠幫和死亡之蝶的情報之後，男人獲是了離開的權利。
他只是個偵探，不是殺手，打探完情報就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他不會做。
“你真的要放我離開嗎？”男人在推開門之前，回過頭這樣問道。
“門就在那裏，我沒有綁住你的腳。”
意思是你隨便離開都可以。
男人的腳步爲之一頓，“你就不怕他們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情報，過來報復你嗎？”
夏洛克淡然的回答，“那就來吧！”
前提是對方能找得到他的話。
夏洛克自認自己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將僞裝和迷惑做到位，所以短時間內，黑鼠幫是無法找到他的存在的。
如果對方反過來調查他的話，他求之不得。
正好懶得出門找線索了。
只是在男人將要推門離開的時候，夏洛克突然這樣說，“出去後，不要繼續與惡爲伍了！”
“你覺得我現在還能退出嗎？”男人反問。
混黑幫的，又有幾個能安然退出的。
就算成功退出了，失去了幫派的倚仗，昔日得罪了的仇人會尋上門來，將他毫不客氣的撕碎。
這條路，從踏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而他出去後……大概也是活不成的了。
這樣也好，至少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死去，而不是變成那些沒有任何知覺的怪物。
這世間看似寬廣，但是真正能選擇的道路卻沒有多少。
在送走了男人之後，夏洛克依然靜靜的坐在了那張凳子上，仰着頭，閉目思考着。
腦海中，他彷彿與真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對立而站着。
夏洛問道，“我這次有更靠近你一點了嗎？”
那個虛幻的人影並沒有給予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