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經先是誇讚曉雲寒,緊接着就憂心忡忡起來。
“雖然我們現如今的糧食夠用,然而流民現在越來越多,安縣壓力實在是很大,姑娘,還是要早做打算爲好。”
曉雲寒每次喊破長歌身份都是在人很少的時候,除卻王武等近身保護的人,多數人都不知道長歌真正的身份。
所以,到現在,哪怕縣令已死,衆人依然喊長歌是姑娘。
“這個無需擔心。”
長歌看着外面天色,這個地方力量十分混雜,她能感覺到濃烈的違和,而且她有感覺,只怕這方天地即將出現動盪。
就是不知道,這改變是好還是壞。
宋明經一聽,明明這話說的很是含糊不清,可基於這段時間對長歌的信任,當時就不再追問。
一個能求來雨水,殺掉邪神的人,卻偏偏不高傲,什麼時候見到都給人一種可靠的人,若是她不值得信任,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三日後,宋明經憂心忡忡的站在城門口,幫助流民登記造冊,等到忙完,已經日上三竿。
:“姑娘。”
每日這個時候,長歌都會到城門這邊集合查探。
宋明經上了城門,看着源源不斷還在繼續朝着這邊行進的流民,“我們的糧食已經僅僅能維持所有人溫飽了,馬上要入冬了,我擔心,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的糧食堅持不住。”
“而且現在單掌櫃他們的生意雖然紅火,可糧食這種東西,卻如今越來越難換了,我們得做好準備,外面戰事頻繁,還是小心爲妙……”
如今天下大亂,各地都是一樣的,像是長歌這樣不顧外面戰亂,不斷接納流民,雖是讓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可是日後呢?
權利的更迭,天下的大一統,本身就是帶着流血犧牲的,這是歷史變遷的必要犧牲。
“明經先生,感覺到了嗎?起風了?”
“這個世界,要發生變化了。”
宋明經還想再說什麼,長歌伸出手,手指間的力量傾瀉而出,感覺着這方天地的異動。
她能感覺到有無數的生機在涌動,可中間的氣息,卻又讓她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長歌看着那個方向,正是之前龍傲天的家族所經營的中州。
中州要異動的話,是他搞的鬼嗎?
“你讓單良他們準備,糧食要掉價了。”
長歌想到了什麼,回頭叮囑宋明經。
千里之外,中州。
臨近夜晚,中州各處都是沒飯喫的百姓,不下雨導致米糧溢價,人們已經開始快要易子而食了。
在郊外的角落裏,一個女人抱着懷中的女兒和小兒子,躲着流民大隊伍。
她怕自己的孩子被人偷了去,何況在人羣衆也沒有喫的,還不如躲起來,想辦法弄點爛葉子,樹皮什麼的。
“娘,我餓了。”
小女兒瘦的眼睛都快突出來了,聲音弱弱的。
“喫這個!”
女人拿出早先時候扒下來的樹皮,遞給女兒,又自己弄了點嚼爛,送進小兒子的嘴裏。
“都別怕,娘在,娘一直都陪着你們。”
看着小女兒艱難的樣子,女人眼淚都已經流乾了。
肚子裏稍微有點食物,就沒那麼難熬了。
女人哄着女兒和兒子睡覺,自己則牢牢的抱着他們,一家人進入夢鄉。
紅燒肉,橘子……
女人睡夢中,彷彿聞到了燒雞的香氣,這股子香味勾引的人睡不着,她終於受不了了,睜開眼睛,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的瞬間,徹底的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