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劉永說着,視線卻落在長歌身上。
劉永到底還是忍不住懇求長歌。
男人這才知道長歌是主子。
“喫乾糧,還要趕路。”
長歌回頭看劉永,“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劉永打了一個寒顫,“想活,想活!”
“不是吧,姑娘,至於嗎?就喫口好東西,怎麼還扯上生死了,現在大家都不缺少喫喝了,走到哪裏都能活,兄弟,咱們不受那個閒氣,大不了和我們一起做事情,怎麼不比伺候人強?”
劉永還沒怎麼樣,那個男人卻先受不了了。
“大哥,你冷靜一點。”
劉永扯着大哥衣服,好心勸阻,“我家姑娘也只是着急趕路而已,我……”
“你若是想留下,隨時都可。”
長歌語氣冷淡,“時間到了,你自便。”
說完,翻身上馬,飛速離開,塵土飛揚間,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本是看着劉永對他老孃還算孝順,就算是當了一回盜墓賊,可作爲墓主人,長歌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本也想保他一命,既然劉永自己不珍惜,那長歌也沒必要一直上趕着做這個好人。
三年前,長歌就已經感受到了此地的靈氣,早就已經辟穀,若非怕引人注意,完全可以一口東西都不喫,連日趕路。
就在她打算直接到中州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劉永的喊聲。
“姑娘,姑娘,您等等我!”
劉永呲牙喊着長歌,瞧見長歌真的停下來回頭看他,他這才氣喘吁吁的解釋,“姑娘,我聽您的,沒喫那些東西,您可別扔下我。”
“我仔細想過了,姑娘這麼厲害的人,卻對路邊這些東西看都不堪一眼,如同避洪水猛獸,只怕是這些東西自有問題。”
劉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我盜了您的墓地,您卻給我了銀錢讓我去買東西照顧母親,您是個好人。”
何況,長歌過世也不過三年而已,那些曾經受到她恩惠的人不只是一個兩個。
劉永做出判斷,瞧見長歌頭也不回的離開,卻只覺得一陣心慌,立刻就告別了那掌櫃的追了上來。
如今追上了,這才覺得安心下來。
說完,他緊張的看着長歌,很擔心長歌接下來會讓他滾蛋。
“跟上吧。”
長歌吐出三個字,繼續前行,等到了下次再休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另外一個郡,距離中州也不過相差一個城池了而已。
城門口沒有士兵守着,整座城池,走到哪裏,都是人們耽於享樂的樣子,唯一能看出訓練有素,還和幾年前一樣的只有城主府和幾座特別的府邸。
也是曾經軒轅王朝下屬的郡縣長官他們的住所,現在直接卸掉了官職,當上了一方霸主。
“這些天選者,真是好啊。”
劉永羨慕,“我若是也能成爲天選者就好了。”
“是嗎?”
長歌看着這片繁華,疑惑發出疑問,她打算走人,卻聽到了一陣哭聲。
劉永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看到自己面前的人不見了。
而這一刻,長歌已經到了城西的一顆大柳樹下面。
發出哭聲的是一個女子,此刻正被人拽着離開,雙眼含淚,喊着不遠處的兩個身上穿着黑袍的人。
“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求你們了。”
女人身邊的老人也死死的拽着她,“夠了,星兒,別鬧了,等到老年再生一個吧,好嗎?”
“爹孃,你們怎麼不把姐姐的孩子送出去,憑什麼要讓我的虎子給她的孩子抵命!”
星兒不甘心的低聲吼叫,“我也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趁機咬了老人一口,朝着那兩個黑衣人衝過去。
“你們放了我的孩子,我和你們拼了!”
“你想要孩子?”
那黑衣黑紗遮面的人陰沉的回頭看女子,“這可由不得你,既然你想走,那就一起吧。”
“帶走!”
他一下令,另外一隊的黑衣人就出現,抓着星兒離開。
而那對老夫妻,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
長歌跟上,只瞧着這兩個人帶着這個叫星兒的女人,進了城主府附近的一家賭坊內。
“姑娘。”
劉永終於找到長歌,上來喊她。
“走,進去。”
長歌買了兩套衣服,換了之後打扮成另外一個人進入賭坊,她在那女子身上留了氣息,很快找到了那女子所在。
“我靠!”
同樣跟着長歌闖進來的劉永瞪大了眼睛。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在賭坊後面,竟然藏着這麼一個地宮。
已經跟着長歌換上了這裏守衛人的衣服,在裏面轉來轉去,劉永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後背生寒。
在他眼前的是個石磨,那上面還有沒有乾涸的血液,下面滴答滴答的血液卻順着管道,到了另外的一邊爐子裏,也不知道這爐子是做什麼用的,下面的火焰十分明亮。
“在那邊。”
這個時候,有人走過,劉永和長歌躲在角落裏,看到了那個長歌形容的被的帶走孩子的女人,她此刻懷中抱着孩子,沒發出任何苦聲,整個人都木木的,像是被人拿走了魂魄。
“好詭異啊。”
劉永輕輕感嘆。
長歌跟上去,四周的屋子裏都是鐵籠子,裏面關着的,竟然都是女人。
那個叫星兒的女人給扔了進去,而她的孩子則是被那個黑衣人帶走了。
長歌跟上去,只瞧見這人竟然就要把孩子扔到不遠處的一個丹爐中,知道再也不能探聽到更多重要的消息,長歌出手。
男人哪裏是她的對手,沒幾下就成了長歌的手下敗將,長歌抱着孩子走到星兒身邊,想了下問:“你想不想跟我走?”
“想,謝謝姑娘!”
這個女人卻是想也不想的答應了,“姑娘,可是,我們能去哪裏呢?”
“這天下,哪裏是不被這些東西覆蓋的?”
“我們,真的還能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