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六章:消失的約會
    昭陽住在城中村。房租不是特別貴,但也不能算是便宜,離城中心稍遠。

    如果不是特別追求生活品質,在廣州這個城市打工,通常選擇的是城中村找房子。

    不過,“品質”一詞,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你想有好的通風采光的房子,那還是得花多一點錢。

    昭陽不想每月交了房租,就把工資用了大部分,所以他不但在城中村租房,還是租頂樓。這種樓,不會像他所做的建築施工圖一樣,會做保溫層,甚至連防水也沒有。當然也不會像前期規劃一下,有足夠的建築間距。自建房,從一開始便是畫地爲界的。現在雖然有規章制度了,樓卻已經立在那裏,無法移動了。

    沒有保溫層,也就沒有隔熱層,於是,夏天房子可以做桑拿,冬天是個冰箱。

    頂層,其實也不高,因爲只有六層的樓房。唯一的好處便是從窗上看出去,還可以看到天空。他挑了一個有大窗的房子。單間,包括了房間、陽臺、廁所、廚房。陽臺處無外窗,而陽臺與房間之間有個門,但是基本不用。

    冬天就算把陽臺的門關上,風也會從門縫進來,而且,那個縫隙還很大。所以,就算他裝空調,也會得不償失。

    昭陽幾乎是小跑上去,時間似乎不多了。刷牙、剃鬍子——好久不剃,又硬、還不忘煮麪。面好了,裝在碗上,然後去洗澡,洗去一天一夜的疲倦。

    昭陽很有效率地做這些事情,連一分鐘也沒有浪費。洗完澡面也涼了。剛好可以進食。吃了面後,洗刷乾淨碗筷等之後,再次將自己收拾了一下,不忘梳頭。梳頭的時候他發現開始掉頭髮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昭陽對自己說:“可以出門了。祝你順利。”穿鞋,關門,下樓,坐上公交車,距離客運站有七八個站,於是昭陽再次閉上雙眼,不經意間,又睡着了。這次沒有做夢,但是手機的鈴聲與震動卻讓他驚醒。他接通電話:“喂。早上好啊,莫姑娘,我正坐公交去客運站。”

    “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沒空。真不好意思。”那個被昭陽稱爲莫姑娘的說。一大早的,也許是因爲昭陽說過會在這個時候準備坐車。

    “不用不好意思。沒什麼,我習慣了。你準備去哪裏玩嗎?”昭陽雖然有點失落,不過他很快調整了失落的心情。是的,他真的是習慣了被人放飛機了。所以,他的失落即使出現,也不會再生氣,回敬對方。

    莫姑娘居然還“嗯”了一聲。昭陽現在不是失落,而是一肚無處燃燒的火。

    但是,昭陽還是剋制了自己,說:“明白。”

    莫姑娘略帶抱歉的語氣地說:“不好意思。”

    昭陽聽到這樣的語氣,心裏不由一嘆,說:“你不用不好意思。畢竟,相親這種事,與這個時代似乎有點脫節。所以,你臨時變卦,我完全能夠理解。”

    莫姑娘沒想到他會這樣,便說:“真是對不起,就因上一回我去了姑媽那裏,她說起你。我是不好意思回絕我姑媽所以才答應見你的。”

    昭陽接着她的話,說下去:“所以,離開了你姑媽之後,無論是誰都沒法對你安排任何事情了。"

    莫姑娘說:“呵呵。的確是這樣。本來我也想見面也不會損失些什麼。昨晚想了一夜,這對你不公平。先不說其它,就單時間和路程來說,對你很不公平。”

    昭陽突然說:“你有男朋友的吧。”

    莫姑娘說:“這個......哈哈。”

    昭陽心想又猜對了,他連備胎也不是,失落地說:“你該對你的親人說清楚。”莫姑娘嘆了一口氣,說:“因爲她們不同意。不說了。我應該一早和你說。”

    昭陽有點憂傷地說:“是的。”

    莫姑娘聽出了他的語氣變化,“嗯”了一聲。

    昭陽無奈地略帶有些幽怨地說:“我昨晚加班通宵,這個時間我應該在睡覺......”

    莫姑娘說:“不好意思。”

    昭陽苦笑了下,說:“我想說再見的,不過我們都還沒有見過,那就說拜拜吧。”

    莫姑娘說:“你生氣了?”昭陽說:“沒什麼好生氣的,就算生氣,也是生自己的氣。做人當真失敗透頂了,這個時代還要家人逼自己去相親。而對方通常都是有難言之隱.....”

    莫姑娘說:“別生氣。其實我們見過面,不過那已經很久了。雖然我很久才探望一次姑媽。我們小時候還一塊玩過呢。你忘記了吧。”

    昭陽說:“嗯,我真是忘記了。祝你幸福吧。”

    莫姑娘:“要不,我幫你牽一下線?哈哈。”

    昭陽笑了一下,說:“不要了吧。怕了。你還是安心對付你家人吧。”莫姑娘說:“好了,那就再見吧。我想不到你通宵了。現在回去休息吧。”

    昭陽放下手機,笑了笑。即使他們小時候認識,現在也沒認識了。

    昭陽出神地看着車窗外的景物,在下一個站下了車,又走過對面,坐上回程的公交車。再次坐上公交車後,他把莫姑娘的手機號碼刪除了,把微信的號也刪除了。這是第幾個了?昭陽苦笑了起來。長嘆一口氣後,又閉上雙眼,太困了,一路再沒電話過來,不知不覺竟然坐到了終點站,還是司機叫醒他的。昭陽苦着臉,不得不又坐上另一班公交車,回到到住處。

    回到房間,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中的收拾得人五人六的自己,然後對鏡子說:“我要寫一部小說。”說完,他笑了起來,而且笑意越來越濃,放聲大笑起來,不料肚子竟然痛起來。

    昭陽忍着笑意,爬到牀上,躺下來。他想,書名就叫《夜深了,晚安》。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呢?沒有花前月下,夜深了,只餘下“晚安”了。

    不過,這個書名有點怪,不如改爲《落葉的人生》。不過,也沒有什麼意思。人生在世,豈非有很多沒什麼意思的事?昭陽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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