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82章:晚風雖寒,人心暖
    無論方雪出任何題目,昭陽都不得不接招了。

    昭陽苦瓜臉在那裏想着她怎麼辦,車怎麼辦?明天還要考試呢?酒駕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也不知醒酒要多久時間,喫什麼可以快速醒酒。問了店家,說是高濃度的葡萄糖可以快速醒酒,難道去醫院打高濃度的葡萄糖?他又問車能否先停於此。店家倒是大方,說免費,但是說要籤個協議,他們不保管。因爲這是天然的停車場,雖在店邊,不過打烊之後便沒人了。

    方雪和他們簽了個簡單的協議,以示與店家無關。其實籤都是多餘,畢竟停車的位置並不屬於店家的用地範圍。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還是做足了“戲”份。

    方雪在買酒的時候順便把賬單給結了。繼續在店裏坐,昭陽怕她又要喝,因爲她說的話越來越多。說起婚姻那一段生活,婆媳關係不好,曾老闆又大男人主義,這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她開公司幾乎是賭氣盤而開的,一半的錢是離婚所得。她不要用這些錢來生活,她要用來發展事業,你大男人主義,我便大女人主義。

    須知,方雪義無反顧地從家鄉毅然來到曾老闆身邊,拋開了好朋友與熟悉的一切,在廣州重新開始。不是爲了事業,而是爲了愛情。她說着說着,說了句哭笑不得的話:“他又不帥氣,又不是富可敵國,我不知道吃了什麼跟了他。”

    昭陽喃喃地說了一句話,方雪沒有聽清楚,連他自己也沒有聽清自己說了什麼話。農莊與昭陽的賓館不遠,他首先想的是看看還有沒有房,因爲不是所有的都是考二天,都會繼續住。如果有房,她今天便有地方落腳了。此時天已黑,周圍又沒有什麼的士。這時昭陽覺得自己很應該去學車。此刻是寸步難行。因爲她的腳步開始不穩了。

    昭陽見沒有的士,只好看看能不能網約到車。車是有,不過要十幾分鍾纔到來。他們便在店外坐着椅子等。方雪靠着昭陽,酒氣上升,又笑着說:“昭陽啊,考試開始了。”

    昭陽皺着眉看着她。方雪嘻嘻地笑,說:“你不是傻子,你會想到我在說什麼。”

    昭陽說:“我不想想清楚你說的話。”

    方雪哈哈大笑,說:“你不會討厭雪姐吧。”

    昭陽說:“你是遇到什麼事了麼?你說出來,我可能幫不了,也有可能幫得了。但你喝酒,這成什麼話?”

    方雪好像轉了性格一樣,說:“遇到你啊。哈哈。”天氣悶熱,連晚風都是熱的。不過,就算是這樣的熱氣,也足可以讓方雪把剛喫下的東西吐出來。在快車即將到的時候,她吐了。

    方雪上車前吐,下車後又吐。

    客房滿員,昭陽只得扶她先到他的房裏休息。一路接觸,昭陽心神恍惚,心裏亂成一團。想到在任何的影視作品中,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準會出事。想到此,他緊張異常。他不想出任何事,他不想把潛意識中的渴望顯露出來。他負擔不起罪名,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做出後悔的事情。

    方雪再一次吐的時候,把衣服弄髒了,昭陽一看,頭都要麻了。他沒有看那紅酒到底多少度的,想必度數不低。她是存心的麼?是的,她是存心的。

    這一晚,昭陽坐在椅子上過了一夜,調了好幾檔鬧鐘,怕醒不過來,因爲他幾乎凌晨四點才睡着。不是因爲坐在沙發椅上睡不着,而是他一直在忙碌。他並不是聖人,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方雪倒是睡得很香,醒來,但沒有起牀,眼角瞄到昭陽。這一夜怎麼過的,她有五分清楚。伸了伸懶腰,手機在牀頭櫃前,身上穿着昭陽的衣服。昭陽不高,而她比他只差五釐米。穿着這身衣服,她又想哭又想笑,然後長長一聲嘆息。

    起牀吧。天已亮了。身上依然有酒的味道。打開洗手間門,裏面掛着她的衣服,她摸了一下,有九成幹了。怪不得睡得朦朧的一直聽到吹風機的聲音,想來是昭陽在幫她洗了衣服,又用吹風機吹乾。她轉頭看了一下昭陽的位置,想:所以,他一晚上就在洗衣服,吹衣服了?不知怎的,突然哭出聲來。

    昭陽沒有被鬧鐘吵醒,卻是被哭聲吵醒了。起來,沿着哭聲走過去,她聽到聲音,停止哭泣,扭開水龍頭,雙手捧了水洗了洗臉。昭陽想說句話,但又不知可以說什麼,便又轉身離開,還順手把洗手間的門關了。她擡頭看着那堵門,心情也堵在那裏一樣,不知什麼味道。反正不是開心的味道,但又不是難過的味道。

    刷牙,洗澡,用了半個小時。方雪很不環保很浪費水資源地在花灑下淋了十五分鐘。

    方雪默默地走出來,昭陽默默地走進去,刷牙、洗臉。這時手機的鬧鐘響了起來。關鬧鐘,收拾行李,因爲考一天,只有現在退房。

    看到方雪有點走神,昭陽打破沉默:“雪姐。我們去喫早餐吧,喫完早餐便去考場。”

    方雪幽幽地說:“我是又老又醜了麼?”

    昭陽說:“別,別這麼想。”

    方雪說:“那爲什麼……”喉嚨哽咽說不下去。頓了頓,又說:“其實我應該高興,認識你這麼一個人。若遇到其它人,我都不知道……”

    昭陽說:“別說了。再說下去……說多錯……不說了,好嗎?”

    方雪笑了,說:“是的,說多錯多。你不做是錯,做也是錯。難爲你了。”

    昭陽說:“你年輕又成熟,美麗又知書識禮……”

    方雪說:“你想說明什麼?”

    昭陽說:“我想說明,任何人遇到你都會把持不住。”方雪說:“那你…..”

    昭陽說:“能不能不討論了?我餓了。”

    方雪說:“想不到要被你教訓了。呵。”

    昭陽說:“走吧,我們還要考試呢?考完試,我們再談一談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你願意談的話。”

    方雪不願意談,所以她說:“過去就過去了,不談它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爲說多錯多。”

    二人言歸於“好”,結伴去吃了早餐,又叫了快車去昨晚的農莊。方雪的車還在,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連應該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在昭陽要離開曾老闆的時候,方雪找他談過好幾次,希望他能留下。他留不下,因爲她成了他的老闆娘。此後,他再也沒有聯繫過她。直到有一天,曾老闆找到他畫施工圖,並告訴他,他們離婚了,她還獨自開了公司。這時昭陽想,爲什麼他要告訴別人這些事呢?答案很明顯,他覺察到昭陽的心意。

    得知方雪的最新消息,他當即想親眼看看她過得好不好,所以第二天便去拜訪她。很好,終於見到她。她過得很好,過得非常好。好到,他不敢再去打擾她。於是,他快速地離開。他要去散心,去外面看看,獨個地爬爬山。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儘快忘掉。高攀不了的東西,也要儘快忘掉。在山的頂峯感受自己的渺小,接受自己,埋藏自己。

    可是,誰又會想到這短暫的旅程會碰到湘羽潔?那刻昭陽感覺到命運很喜歡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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