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苒苒笑着說:“文芊前兩天還跟我說,等這部戲拍完回北城,到時候叫上陸總一起敘敘舊。”
陸錦川神色很淡,垂眸盯着桌子沒搭話。
祝苒苒有些尷尬,又說:“上次太匆忙了,沒來得及……”
“文芊?”陸錦川擡起頭問。
打臉來得太快,祝苒苒面色頓時一僵。
周信低聲解釋:“前幾天陪您出席活動那位女伴。”
視線不經意間從應夏身上帶過,看她沒什麼表情,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認倒黴。
陸錦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記性不大好。”
桌子轉了半圈,他一手壓在上面停住,盛了大半碗湯,直接放在了應夏面前。
應夏盯着桌面沒動,全當看不見,奈何陸錦川偏偏曲起食指,指關節在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像是提醒。
聲音不大,只是他本就是焦點,這樣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又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服務員終於注意到整桌就應夏面前沒酒,又給她倒了一杯。
陸錦川轉頭看了一眼服務員,又看了看那杯酒,鼻子裏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哼笑。
在場的人也算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很多年,潛規則這種事情在娛樂圈屢見不鮮,只是潛編劇的倒還是頭一回。
桌上的人又開始敬酒,應夏下意識去端酒杯。
無獨有偶,陸錦川又伸出了手,如果說第一次隔開酒杯是無意,這次就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
只是這次酒杯在應夏的正前方,他手還沒碰到,應夏已經捏住了杯子。
然後,他修長的手指順勢握在了她的手腕上。
這下一桌子人都看過來。
他的手握得松泛,可她的指尖卻捏得微微發白。
如果不是因爲這是玻璃,杯子應該已經被她捏碎。
原本聊天的衆人視線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
應夏緩了緩心神,硬着頭皮轉頭對他一笑:“陸總,介不介意我敬個酒?”
陸錦川沒搭理她,另一隻手從她手裏取走杯子,語氣溫和:“別喝了,感冒還沒好全。”
這是什麼節奏?
一桌人下巴都差點掉下來,結合之前陸錦川的行爲,都從中品出點曖昧。
應夏耳根子都開始發熱,再這麼下去,估計所有人都會以爲他們有一腿。
雖然確實是有過一腿,但是她不想讓他們知道。
應夏乾乾笑了兩聲:“陸總對下屬可真關心,周祕書,陸總平時在公司也是這樣吧?”
陸錦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周信看了看陸錦川的表情,幫着打圓場:“啊是,陸總在公司向來體貼下屬,上次我崴腳,還是陸總揹我去的醫院。”
在場衆人又開始拍陸錦川馬屁。
應夏一個沒忍住笑出來,咬了咬下脣憋笑。
陸錦川背周信?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周信這才反應過來,這謊撒得有點過頭了,不過能逗笑應夏,想必老闆不會怪他。
應夏見陸錦川沒反駁,目前是以和爲貴,順着杆子溜。
“那我還是喝水吧。”
應夏手一抖,杯子“哐”一聲掉桌上,水一下潑灑出來,正好澆在陸錦川的手機上,水流又順着桌子往下流。
應夏急忙把手機挪到一邊,扯了幾張紙巾,按手機上吸水。
陸錦川動也不知道動一下,目光掛在她臉上,應夏又去掰開他的腿,讓水從他兩腿之間的空隙流下去。
她絲毫沒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問題,直到扯了好幾張紙巾壓在陸錦川腿上她才後知後覺。
僵硬着脖子看過去,全場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她急忙縮回手,遞給陸錦川幾張紙巾:“不好意思陸總,您……您自己來。”
桌上的手機還沒幹,她把外面的水吸掉,輕輕點了下屏幕,已經亮不起來。
她心虛地瞥了一眼陸錦川,捏着手機充電口朝下使勁甩水。
“哐”
這一聲比之前那聲還要響。
應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好半天才轉頭看了眼身後。
周信都呆了,先是潑水然後砸手機,很有泄憤的嫌疑。
周信起身過去撿起地上摔得屏幕稀碎的手機,放回桌上。
應夏囁嚅道:“對不起,手滑,沒拿穩。”
陸錦川看了一眼,拿起手機遞給周信。
“沒事。”
這一場鬧下來,包廂的氣氛比之前安靜許多,都觀望着這倆人的動靜。
應夏起身:“我上個洗手間。”
寧幼也跟着起身:“一起。”
陸錦川不懂女人之間的友誼,上個洗手間總會一起,男人還能比大小,女人比什麼?
剛一出包房寧幼就八卦地問:“什麼情況?他想潛規則你?”
應夏搖頭:“不是。”
寧幼狐疑:“感覺你們之間怪怪的,有一種默契,說不上來。”
應夏心裏咯噔一下,她和陸錦川的默契大概只有心照不宣不提從前了。
“錯覺。”
兩人進了廁所隔間,寧幼忽然“啊”一聲。
應夏還以爲她掉廁所裏了,“怎麼了?”
寧幼說:“我知道默契在哪兒了,你有沒有發現你今天說話的語氣很像他,惜字如金。”
有嗎?難不成兩人相處太久潛移默化被影響?
應夏在洗手檯洗完手,對寧幼說:“我在門口等你。”
寧幼“哦”一聲,等她出來,在門口卻沒看見應夏的身影。
“咦,人呢,還說等我,自己就先走了。”
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
安全通道里,應夏被陸錦川抵在欄杆上,她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陸錦川拽到這裏。
欄杆只到腰際,後背懸空,雖然知道他不會讓自己摔下去,卻還是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尋求一份安全感。
通道里的聲控燈很快熄滅,只剩下牆面上綠色標誌的燈光。
陸錦川垂眸看着她,掌心是她綿軟的腰,他都不敢用力,感覺細得一掐就斷。
都這麼久了,她一和他靠近,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激越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