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兩人同病相憐,在“血緣”裏沒有得到的東西,反倒是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得到了救贖。
因爲太苦,所以他比她悟得更透徹。
“抽菸是什麼時候學的?”陸錦川忽然問。
應夏回憶了一下,“前幾個月。”
陸錦川心口悶痛,大致能想明白她爲什麼會抽菸,語氣還是嚴厲,“以後不準再抽。”
“那你呢?”應夏擡頭看他。
陸錦川咬咬牙,“我戒。”
放在去年還好,他其實沒那麼大煙癮,離婚前的幾個月他抽菸量驟增,現在都有點養成習慣了,要戒還真不容易。
陸錦川放她平躺在牀上,“再睡會兒?”
兩人四目相對,內心都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過了一會兒,應夏忽然笑了笑,說:“陸錦川,你好像那個怨種哦。”
“怨種是什麼?”陸錦川皺眉,“又是什麼新型網絡用語?”
“嗯,兔兔那個已經過時好久了,你得惡補。”
陸錦川笑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意思。”
“自己查。”說完閉上了眼。
他每次都想把事情自己扛下來,但是總有人能讓她知道,不論他努力的方向對不對,但是他的計劃總會被人摧毀,還有人拿他當提款機。
他在商場上從無敗績,卻在與她有關的事情上一敗再敗。
等她睡着,陸錦川叫了護士進來看着,走出病房。
門外邢遠已經來了很久,見了陸錦川,有些忐忑。
“老闆,是我們沒看好人。”
陸錦川沒接這茬,摸出一支菸咬在嘴裏。
邢遠忙點燃打火機湊上去,誰知陸錦川忽然偏開頭,拿下煙丟進垃圾桶裏,順便把剩下的煙也丟了進去。
“戒了。”
邢遠呆呆地看着他,這煙戒的會不會有點太突然?剛剛還咬着立馬就說戒了,就因爲嫌棄他點菸?
陸錦川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人呢?”
邢遠忙道:“都看着,就在孫家,您沒發話我們不敢動,老闆您看怎麼處理?”
陸錦川手敲了敲膝蓋,忽然笑了笑,“我也不敢動,等發話的人睡醒再說吧。”
邢遠知道他說的是誰,這老闆當的是越來越慫了,哪兒像以前,不聽話兇幾句,扛上人就走。
陸錦川擡眸,“把你的表情收一收。”
邢遠摸了把臉,有這麼明顯?
早上,應夏的燒已經退了下來,陸錦川非替她請了假,黎芳原本要來探望,被陸錦川拒絕。
早上夏瓊就帶了粥來醫院看她,一進門就開始唸叨,總之就是不注意身體等你老了就知道了之類的話。
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只好求助的看向陸錦川。
夏瓊剛被陸錦川勸走,應夏就拿起手機翻了翻,說:“奇怪,每週一譚菲是鬧騰的最厲害的,我早上給她發信息竟然沒回。”
陸錦川邊給她削橙子邊問,“找她有事嗎?”
“沒有,不過前兩天她狠狠敲了我一筆,我得讓她買果籃來看我,挽回點損失。”說完,把電話撥了出去。
聞言,陸錦川擡起頭,還以爲養老婆了,結果給別人養了老婆,白高興一場。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起。
“喂?”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略帶慵懶,像是沒睡醒。
應夏忙說:“額,沒事,沒什麼事,你們繼續睡。”
電話那頭的人默了片刻,語氣帶着疑惑,“嫂子?”
這下應夏呆了,她好像聽出了對方的聲音,轉頭呆呆的看着陸錦川。
陸錦川皺了皺眉,把電話拿過來,“喂。”
對方又說:“哥?”
這下連陸錦川也聽出來了,對應夏點頭確認:“是小五。”
應夏一把搶過手機,衝電話那頭的人說:“譚菲呢?你把她怎麼了?”
許容白結結巴巴道:“她她她,她還沒睡醒……喔,好像醒了。”
電話那頭一陣窸窣聲,立馬就聽見譚菲的大喇叭尖叫了幾聲,電話立刻被掛斷。
應夏靠在牀上,想天想地都沒辦法把兩人聯繫到一塊兒去。
她抄着手看着陸錦川,面色不佳,“你們家小五把我們家譚菲給拱了。”
看來沒給別人養老婆,替兄弟養了。
這種情況,又不是他拱的,完全是被連坐。
錦川都不知道該怎麼哄,看她一副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模樣,反倒是有點可愛。
他削好橙子遞一瓣到她嘴邊,說:“還不知道誰拱誰,我讓小五過來,你一會兒當面問?”
應夏說:“怎麼問?”
難不成問你倆是誰先拱誰的?還是你倆拱的時候誰主動?會不會太細節了一點?
陸錦川被她這個問題難住了,看她氣鼓鼓的嚼着橙子,愛死了她這副小模樣,忍不住湊過去在她脣角親了親。
“想怎麼問就怎麼問,但是別動手。”
應夏瞥了他一眼,又聽陸錦川道:“怕你手疼,動手的事情讓老公來,我不打女人,但是男人可以。”
應夏心裏的一個犄角旮旯一暖的同時,臉也忍不住紅了紅。
蒼白的小臉終於染上了好看的顏色,陸錦川注視着她,那張小嘴嘀嘀咕咕唸叨的什麼,他一句也沒聽清。
沒等她說完,把手裏的東西一放,一低頭,傾身吻了上去。
這個吻來的突然,親的特別狠,脣齒間有清甜的柑橘香。
不愛喫橙子的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味道如此上頭,讓人慾罷不能。
於是親得愈發兇狠,三兩下她就軟了身子,呼吸也不均勻。
醫院算是公共場合,她伸手推他,反而被他握住手腕反剪在身後。
一手扣在腰後,一手壓着後腦勺,繼續強勢逼近,含住下脣,一點點的吮。
門口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陸錦川立刻把人按在懷裏,轉頭冷眼看過去,“不知道敲門?”
小護士紅着臉,急忙撿起地上的東西,出去關上門。
小護士出了門還站在門口發愣,同事走過來問:“怎麼了?被罵了?”
這種高端私立醫院,病人都是非富即貴,被兇幾句是常事。
小護士急忙拉上同事往護士站走,低聲說:“我剛纔看見陸總把九號牀的病人按在牀上親,他脖子上的筋都冒起來了,天吶,太欲了。”
同事扯了扯她,“那是陸太太,人家親自己老婆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不不,”護士說:“重要的是親的方式,太霸道了,我好喜歡!”
同事笑罵了一聲“花癡,”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