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男保姆的奇遇 >第2章
    二試工辛勞難免作難受辱

    韓放在崑山路浴池幹了兩個多月,喫苦受累不說,卻總受那個年長搓背工老胡的擠兌。老胡在這裏做了七八年了,資格老,技術熟練,算是六個年輕人的領班。他不僅將按摩的活兒全攬了去,還讓徒弟們給他對繳水費;每頓喫飯時都頤指氣使,要這個出去替他買刀削麪,要那個出去給他帶水餃,有時還要煙要酒,要滷豬蹄,要醬牛肉……可不管讓誰買東西,都是從不付錢的。特別是韓放,由於是新手,就活該多孝敬。有時韓放想想也好笑,“可真是凡有人類的地方,都有左、中、右啊!……”他憋着一股氣,就偷着將老胡的按摩手藝學到了手。可掙錢多的按摩活兒根本不容他沾手,他就將手藝使到了搓背上——不但給客人把灰搓淨,還按脈絡按穴位去搓,去推,去捺,去捶,去捏,去輾……結果他的好手藝很快出了名,排在他名下的搓背客往往有七八個。這似乎有損老胡的面子。老胡就總對他沒好氣,雞貓狗不是的尋他的晦氣,他又不好計較,就打定主意找機會離開這裏。

    韓放的老回頭客就是那個勞動局的張科長。張科長也許是爲了減肥或是什麼別的原因,每天下午五點多鐘就準時來洗澡。當他發現韓放搓背特別用力,而還有按摩功效時,就再也不用別人搓了。韓放邊幹活邊同張科長扯閒篇,張科長早已將他的家鄉身世都弄得明白。他對這小夥子很有好感,覺得不但人長得齊正,學問也好,更是規距懂事。他有一次就勸韓放說:“你幹這種活兒怪可惜的,不行就換個工作咋樣”

    韓放知道張科長是勞動局的,有安排工作的能力,就託他留心物色一份能多掙錢又適合自己乾的工作。

    韓放走進勞動局也是很偶然的事。昨天后晌韓放同找茬的老胡鬥了幾句嘴,胖小子朱小印看不過老胡的霸道,竟推了老胡一膀子。老胡便鬧到老闆那裏,要求將小印攆走。韓放不願讓小印受連累,就主動提出辭職了。他在街上毫無目的地遊走着,見勞動局門外廣告欄上貼着不少招工啓事,大都是外地來招人,深圳、廣州、珠海、福州……還有連地址都不詳的什麼南方環宇公司、某某高科技開發公司等等。他當然不能遠走高飛,他的翅膀上墜着病弱老母和身患絕症的雷雨兒,何況雨兒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但他卻一下子想到了張科長,就漫不經心地走進勞動局的辦公樓裏,只想找張科長隨便打聽一下看能不能在本市給他找點兒活幹,不料卻無意間碰上了這份實惠的工作。他真是打心眼兒裏感激那位張科長。至於活苦活累,都算不了啥。文差他會,能教得好中學的文、史課,還能勝任不了一個私人小祕書下力更不怕,十年前他是縣裏多項運動員,還在村小學當過二年體育教師;在家裏,除了教書外,五畝多地的莊稼都是由他種着,肩挑手提個一、二百斤是壓不垮他的。

    頭三天試工,韓放幹得還算得心應手。只是有兩件事弄得他大傷腦筋。

    踏入慶梅芳家的這天,中午前,先澆完了花,再打掃了屋裏院裏的衛生,拔淨了菜地和小徑邊上的青草,清除了幾十個花盆邊上和外部的積垢,然後按蜓蜓小姐的要求,打開冰箱取出肉、菜做炸醬麪,外加做四個小菜:一盤幹炸鯽魚,一盤肉片苦瓜,一盤涼拌荊芥,一盤切肘花。

    做飯炒菜都是韓放愛好乾的事兒。雖然家境貧寒,因從小沒了爹,孃的身子骨兒又穰,韓放七八歲就幹上了家務,稍大些,就搶着做飯--他能將少油沒醬的飯菜做得儘可能好喫。

    後來在縣城上高中,交不起生活費,他就到伙房去幫廚。一個有心人,看大師傅炒了幾回菜,就都學會了。有幾回因廚師請假,由他頂替做飯炒菜,他的手藝還普遍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認可呢!所以他到慶家的第一頓飯,就討得了兩位女主人的歡心。

    伺候着女主人們喫完了飯,慶氏母女各自上樓去午睡。韓放洗了杯盤碗筷,放進消毒櫃裏,這纔有片刻消停。他想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又怕主人知道不高興,就沒活兒找活兒地擦起窗玻璃來。

    下午三點整,慶梅芳下了樓,梳洗打扮一番,另着新裝,臨出門交待說:“以後中午你可以睡一兩個小時,因爲晚上要熬夜。唔,你的住處在飯廳的套間裏。下午把盆裏的和後院的花草都侍弄一下,再到市場上買些雞鴨魚蝦什麼的,家裏沒有的細菜都買一些。記着,我特別愛喫炒苦瓜、燒香菇、蝦仁燉豆腐之類清淡一點的菜。一定要做得可口!樓上我臥室外間的書房裏書架上有有關烹調的書,養花養寵物的書你可以到書店買兩本看看……”

    她走到院裏指了指那隻大狼狗:“別忘了喂好金眼兒獒;還有,要管住蜓蜓別讓她出去!有我的電話記錄下來;一般的人來不要放進門,特別是找蜓蜓的那幫不三不四的男孩子……”說完掏出一張大票子,塞韓放手裏走了。

    韓放從儲藏室裏找到一把花鏟,剛從小樓東邊的月亮門走進後院,還沒幹住活兒,就聽大狼狗狂吠起來。他急忙回到前院,老遠就聽大鐵門被擂得山響,打開一看,是兩個流裏流氣的男孩兒,他們當然是來找蜓蜓的。

    韓放不知怎麼對付纔好,放進來,不合女主人的要求,擋駕吧,謊話又不敢說,怕小主人知道要責怪。他只好讓人家先等等,他上樓去請示。誰知蜓蜓已從窗口探出身子招呼她的客人:“長毛,二餅,進來!快進來呀!”韓放能有什麼話說奇怪的是兩個毛孩子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時,金眼兒獒竟然搖着尾巴一聲不吭了。

    後花園有100多平方大,除了靠西牆有兩間平房做儲藏室外,正中間用水泥樁和鋼管搭了個30來平方大的棚架,棚架上爬滿了葡萄秧子,秧子上掛着一嘟嚕一串的晶晶瑩瑩的青紫葡萄。棚架正中有大理石質的圓桌和鼓凳;花磚小徑穿棚架而過,小徑一邊種滿了盛開的月季,瘋長的菊棵,靠牆角是紅白兩棵木槿樹,樹冠上花兒開得繁茂無比;另一邊栽得是扶桑、玉蘭、棕樹和一些他叫不出名來的奇花異草。南牆下是一畦翠竹,竹邊一米高的花牆上擺滿了盆景花卉,桌面大的紫砂陶盆裏種着虯曲盤錯造型優美的矮榕樹,半截缸般大的鈞瓷花盆裏種着張牙舞爪的虎剌,另外各種彩瓷盆裏種着叫不上名來的名貴花卉。北邊房下有些喜歡攀援的植物鑽鑽擠擠地已爬上了二樓朝北的窗子。藤蔓上那大大小小、紅紅黃黃的花兒彩蝶般飄落得到處都是,而真正的蝶兒蜂兒們則更活躍地在其間穿梭繁忙着。凌霄花兵分兩路,一路爬到棚架上與葡萄摻和,另一路則翻牆過院,將鄰居家的滿天星和牽牛花都壓在了身下。

    韓放驚異地站在月亮門裏,看着這繁花似錦又有些荒蕪雜亂的偌大的花園顯得發愁而又迷惘。這麼大的前後園子,這麼多的花木菜蔬,得需要多少力氣多少功夫啊!……他斷定,這決不是慶家母女的功勞。慶梅芳顧不上,小蜓蜓根本不會管,這些活兒以前都是靠誰幹的呢……韓放猜測着,在自己來之前不久,這家裏肯定是有個勤快人,而且是個男人操持,這個男人是誰呢蜓蜓的爸爸嗎或者跟自己一樣的……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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