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二十五章 牛頭馬面長你這樣
    沈非念與顧執淵在茶樓說完話後,看到葉氏與幾位掌櫃在一起,她當下便有不好的猜想,總覺得要出事。

    於是她在回府前,先去了一趟柒裳樓王掌櫃那兒。

    柒裳樓最近暫時閉店,正在裝修整改,準備新衣樣式,柒羽坊在備新料子,其他幾處也差不多。

    她又剛剛接手這些生意,根基不穩,人心不齊,這種時候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換作她是二夫人,她也會在這種時候搞事情。

    然後便果然出事了。

    大乾雖無宵禁,但到了這深更半夜的時候,多數人早已歇下了。

    沈非唸的馬車軋過青石板路,披着夜色行在這無人街道上時,偶然聽見遠處傳來絲竹絃樂聲。

    她揭開一點馬車簾子望去,是隔岸一處燈火輝煌的所在傳來的,那是一座足以五層樓高的屋子,懸彩掛燈,熱鬧非凡。

    臨街走廊上倚着各式女子正在招紅袖,鶯鶯燕燕的笑聲不絕於耳。

    她往日路過此處都是白日裏,此處並未開門,她只覺得這建築修得好看,卻不知到了夜間再瞧,更爲非凡。

    隔着粼粼水波望去,像個人間極樂之地。

    “姑娘別看了,那就是無妄亭。”織巧放下簾子,“京中最大的青樓。”

    “可知唱曲的人是誰?這歌喉屬實動人。”

    “應說是無妄亭裏最有名的歌姬,好像叫姬顏卿。”

    “名字也好聽。”

    兩人說話間,馬車到了到了茶樓前,這個點兒早已無人來飲茶,茶樓裏極爲清淨。

    茶樓掌櫃難得一見的是個女人,約摸三十七八歲,是極有知性高雅氣質的一位婦人,名叫林婉,大家平日裏稱呼她爲婉掌櫃。

    她在雅間裏薰了香,擡手引沈非念坐下,還給織巧備了椅子和茶盞,是個十分周到細緻的人。

    王掌櫃給沈非念傾了杯茶,心有餘悸地說,“確如姑娘所說的那般,今日夜裏的確人前來尋釁惹事,好在我們早有防備,未出大禍。”

    “沒出事就好,不過你交給織巧的那幾匹料子和衣裳圖樣,怕是不能完璧歸趙了。”沈非念抱歉地說。

    “姑娘言重了,府上的我也大致猜到了,姑娘人沒事就比什麼都強,料子衣裳什麼的,不打緊的。”王掌櫃趕緊說。

    “王掌櫃,婉掌櫃,我有個人想向你們打聽一下。”沈非念將今日遠遠見着的那個白衣男子描說給兩人聽。

    兩位掌櫃對視一眼,林婉說:“照姑娘這般形容,那人莫不是……段先生?”

    “段先生?”沈非念疑惑。

    林婉點頭:“嗯,姑娘有所不知,趙掌事仙去時你還在襁褓之中,可我們這些鋪子總歸要有人照應着。段先生原是您母親的摯交好友,更是十八鋪的二把手,後來這看顧十八鋪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肩上。”

    沈非念卻問:“他既是我母親的好友,也就是我的世叔,可我這些年竟從未見過他。”

    “姑娘,人心是會變的。”

    林婉搖頭嘆笑,“這麼多年過去,十八鋪的銀子流水是一筆多麼龐大的財富,能有幾個人瞧着不動心呢?不瞞姑娘說,這十八鋪啊,他快要佔去大半部分了,你方纔所說的李掌櫃肖掌櫃,更是唯他是從。”

    王掌櫃接着說:“不錯,段先生此人的確頗有手段,就比如柒珍閣,你母親去世後生意一直不濟,眼見着都要閉店關張了,在段先生的運作之下,竟起死回生,生意雖不如往年卻也能有所盈餘,所以肖掌櫃服他。”

    沈非念輕輕點頭,照他們這般說的話,那段先生就是想搶鋪子了?所以跟二夫人聯手了?

    “那兩位呢?爲何不與他親近?”沈非念問兩人。

    林婉笑說:“姑娘可知,我是如何當上這裏的掌櫃的?”

    “願聞其詳。”

    “說來姑娘不信,這茶樓本就是我的,只是我一個女子想要經營一座茶樓何其不易?我處處碰壁屢屢受挫,更被奸人設下圈套,茶樓眼看就要易主,心灰意冷之時,你孃親花重金將這裏買下,又交給了我打理。”

    林婉低頭看着杯子裏的茶湯,神色動容哀慼:“你娘說,不必灰心,女子自有女子的本事,千萬別叫人小瞧了去。”

    “所以在我心裏,段先生再如何好,他也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賊子。”

    沈非念不知還有這麼一重往事,握了握林婉的手,林婉反握住她的小手笑起來。

    她眉眼極溫柔,溫柔得像個長輩,又像個大姐姐。

    林婉又瞧了王掌櫃一眼,打趣道:“至於他就簡單了,以前是在鋪子裏打雜的,你娘見他勤快老實,腦子靈光學東西又快,就順手教他,一不小心教出了個掌櫃唄。”

    王掌櫃低頭憨笑:“若無趙掌事當年提攜,我如今還不知在哪裏混飯喫呢。”

    沈非念與他們說着話,心裏越發的疑惑,當年的趙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爲什麼自己聽得越多,她的形象卻越模糊?

    幾人一直聊到東方吐白時分,林婉送她到門口,拉起她的手,殷切地說:“姑娘,千萬別叫人小瞧了去。”

    她用自己孃親當年的話來叮囑自己。

    沈非念心裏一熱,用力點頭。

    在經歷了被人害得死裏逃生的劫難後,沈非念可太珍惜這些待自己真心實意的人了。

    林婉和王掌櫃目送着沈非唸的馬車走遠,王掌櫃問:“你說,她是段先生的對手嗎?”

    林婉目光悠遠,語氣輕輕卻很堅定:“她可是趙掌事的女兒。”

    回府路上,沈非唸的馬車和另一輛馬車在半道上遇上了。

    對面的那位樂呵呵地打招呼:“喲,沈姑娘,大清早的您這是打哪兒回來呀?”

    沈非念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笑得明豔動人:“打鬼門關回來呀。”

    寒川樂道:“見着牛頭馬面了嗎?”

    “見着了呀。”

    “長什麼樣呀?”

    “長你這樣呀。”

    “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他話音沒落,就被馬車裏的人嫌棄屁話太多,一腳把他踹下車轅,沈非念瞧着笑得直不起腰。

    她下了馬車行禮:“見過淵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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