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九十六章 又見面了,宋姝。
    這種情況在這幾日的京中,時有發生。

    許多人在一夜之間消失,不知去向。

    有一些與沈昌德有關,有一些沒有,有一些是皇帝做的,有一些是沈非念做的。

    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消亡都是無聲無息的。

    清晨微藍的薄霧散開,鮮血被衝進了護城河裏,不知疼痛地撞上幾塊頑石後,便不見了蹤跡。

    多情的男女在河邊放燈,船燈搖曳在粼粼河面上,承載着他們祈禱的姻緣美滿,又或者平步青雲,早起漿洗衣物的婦人搗衣潑水,嬉鬧玩笑。

    他們不知這水中藏着多少生死與陰謀。

    他們不必知道,百姓不必知道,百姓只需要在王朝的庇護下,過得快樂和富足就好。

    於是沈非念坐在牆下感概,所謂權貴門庭,也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罷了,富貴在天命,生死不由他,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就是滅頂之災。

    除非真正地站到了權力巔峯處,成爲權力的執宰者,否則尋常王謝家,也難留自家檐下燕。

    她正難得地抒發着這些細膩情緒時,一個黑影自牆上一躍而下。

    “堂堂尉遲將軍,爲何要作樑上君子?”沈非念坐在椅子裏,笑看着他。

    尉遲無戈摸了下臉上的蒙面黑巾,亮着短匕。

    “怎麼,你還準備將我就地格殺不成?”沈非念放下茶盞,支頤看他,“這裏可是大乾,不是你盛朝。”

    尉遲無戈低了下眼神,足尖一點,就要凌空躍走。

    樹上的聶澤君一隻穿雲箭,斷盡他的退路。

    尉遲無戈無法,只能停下步子,看着沈非念:“你想怎麼樣?”

    “我想看看這行宮裏有沒有缺什麼東西,別是被你順走了。”

    “你!”尉遲無戈惱聲,他會瞧得上那些身外之物?

    沈非念擡手要揭下尉遲無戈臉上的面巾,尉遲無戈偏頭躲開。

    嘿?你還敢躲?

    沈非念一爪子把他的臉薅過來,扯掉黑布。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就是這眼神兇得像是要喫人。

    不遠處文華公主帶着一列下人掌燈而來,對着尉遲無戈連嗔帶怨,“你說說你,我說我想喫糖葫蘆,你就非得大半夜地去幫我買,這下讓人起疑了吧?”

    沈非唸對她的鬼話抱以絕對的相信,“原來是文華公主饞我大乾美食了?”

    “可不是說?”文華公主蓮步款款而來,“讓沈姑娘受驚了,實在抱歉。無戈,快過來給沈姑娘賠罪。”

    尉遲無戈氣哼哼地看着沈非念,拱了下手,卻不肯開口。

    這個人好臭的脾氣呀。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你做賊被我抓現形了!

    文華公主掩脣,“沈姑娘勿怪,無戈脾氣拗得很,我也是拿他沒辦法呢。”

    沈非念笑道,“無妨,既然是一場誤會,那文華公主和尉遲將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天色已晚,莫要在行宮裏迷了路。”

    文華公主衝沈非念點了下頭,帶着尉遲無戈離去。

    “尉遲無戈去的都是我們抄的那幾家。”聶澤君跳下大樹,停在沈非念身邊。

    “嗯,他一定輕車熟路,對京中佈局瞭若指掌,對吧?”沈非念瞅着聶澤君。

    “是,也不知他們何時弄到的京中佈局圖。”

    “他們何須佈局圖?”沈非念起身,望着牆頭:“你是不是忘了,在住進這行宮之前,文華公主可是帶着尉遲無戈四處閒逛,沒少花錢。”

    “姑娘既然早已看穿,爲何不攔着?”聶澤君大爲不解。

    沈非念十分爲難地看着他,“因爲,她真的在我鋪子裏買了好多東西,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聶澤君:“……奸商!”

    沈非念失笑,聶澤君也真是的,她哪裏能攔得住文華公主嘛,難不成把一國公主捆起來不許她出門?

    頂破天去也就是記下她的行動路線,勾勾畫畫的,不就能推測出她的意圖了?

    尉遲無戈去過哪裏,做過什麼,並不重要,文華公主要做什麼,才重要。

    一隻鳥兒撲騰着翅膀飛起來,沈非念看着鳥兒,擡起手心,雪白的小鳥落在她掌中,靈巧可愛,一對圓溜溜地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非念。

    抓了把鳥食放在手心裏,白鳥的喙輕輕啄,倒是一點也不疼,只覺得癢癢的,小東西真有靈性。

    聶澤君取了鳥腿上綁着的信,遞給沈非念。

    沈非念展來一看,文華公主今晚好忙哦,可真是辛苦她了。

    “聶澤君,司惡樓在京中可用的人手,到底有多少呀?”沈非念忽然問。

    “眼下即刻可以調動的,約有一千餘人。”

    “夠用了,去準備吧。”沈非念將鳥兒帶來的信遞給聶澤君,“待會兒可別漏了誰,會不禮貌的。”

    聶澤君臉皮抽抽,這是不禮貌嗎?人家巴不得自己被漏掉好吧?

    “走吧,我們再去看看那位美人,希望她不要再尋死覓活的了,年紀輕輕的這麼想不開何必呢,可讓人省點兒心吧。”沈非念摸了摸鳥兒的羽翼,手掌一抖,放它飛走。

    聶澤君覺得沈非念這樣說話時,可怕極了。

    明明是一件極爲讓人恐懼的事情,她偏生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在嘮閒嗑,像個變態。

    “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從皇宮裏頭擄人出來這事兒,他有點不太合適?”聶澤君小心地問,即便是王爺,也沒這麼幹過。

    沈非念卻十分認真地看着他說:“你們王爺,就是這麼把我宮裏擄出去的,跟拎小雞崽子一樣。”沈非念可記仇了。

    “這,似乎沒有可比性。”

    “我覺得是一樣的,都是人嘛。”

    “姑娘說什麼是什麼!”

    黃雯推開小黑屋的門,裏面傳出一個女子的嗚咽聲,聽着是嘴巴讓人堵住了。

    沈非念纖細小手執着一盞精緻華貴的燭燈,舉到眼前,照亮了自己的面容,溫柔暖黃的燭光下她展顏一笑,笑得可甜了。

    被捆住了手腳的女子穿得極爲華貴,錦緞繡金線,在燭燈下都映出微弱的光澤,雲鬢花顏,珠翠奢華。

    可她見到沈非念時,卻像見了鬼地一樣往後縮去,拼命搖頭,瘋狂掙扎。

    “又見面了,宋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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