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一百三十一章 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段斯予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沈非念會主動來找他。

    他更沒想到,沈非念還敢使喚自己幹活。

    沈非念她就不害怕,自己會反手坑她一把嗎?

    “怎麼樣呀段先生,你覺得我這個主意如何?”沈非念一臉認真地問。

    段斯予輕吸一口氣:“你就不擔心,我從中作梗,讓你得不償失?”

    “當然擔心了,所以段先生,你覺得,將你的通寶錢莊暫時交給我來打理如何?”

    “你想吞併通寶錢莊?”

    “有這想法。”

    “我若不答應呢?”

    “由不得你哦,通寶錢莊入不敷出,虧損嚴重,現銀流轉更是困難,前幾日還發生了擠兌潮。錢莊立足根本是信用,如今通寶錢莊的信用已然破產,你強行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段斯予聽着這些話也不惱,只是笑:“你早做好了吞掉通寶錢莊的打算?”

    “不錯,說起來有點無恥,但是,能賺的錢,我是一定不會放過的。”

    “不算無恥,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

    “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嘛,你可比我無恥多了。”

    段斯予聽着這話竟大笑出聲。

    很奇怪,他笑得挺酣暢淋漓的。

    當初那個在柒珍樓前對自己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小姑娘,如今是越發的從容自若,行雲流水了。

    她正在逐漸成爲生意場上的老手。

    段斯予饒有興致地問,“是不是如果我不答應,你也就不會讓我出海去襄朝了?”

    “沒錯,講實話,你的信譽挺低的,讓你去我要冒着極大的風險。段先生,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做出什麼有損乾朝利益的事,我敢保證,普天之下,無你容身之處。”

    段斯予點頭:“往日你說這話,我倒不會當回事,如今嘛,你的確有底氣放此豪言。”

    沈非念笑得和善可笑:“段先生是識時務之人。”

    段斯予點頭,“我知道了,濱州的事,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多謝。”

    段斯予看着沈非念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複雜起來。

    “你真要幫她?”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段斯予連忙回身,對籠罩在一身黑袍裏的人弓身行禮:“鴉隱大人,是,濱州柒寶錢莊之事並不複雜,我會去處理。”

    “可有想過她爲何讓你這個外人前去?”

    “對外,正因爲我是外人,得罪了濱州各大派系,也不會影響到她的柒字號。對內,我一個外人不在乎他們各分店掌櫃之間盤根錯節的關係情份,下起手來狠準快。濱州能瞞着沈非念這許久,想必已經爛到了骨子裏,她需要拿濱州祭刀,震懾其他各地掌櫃,所以,我這樣的人,最是合適不過。”

    “還有呢?”

    段斯予笑起來,“她大概已經知道了我是她的磨刀石,磨刀石永遠不會對執刀之主有危害,所以她肆無忌憚,所謂吞併通寶錢莊之類的,也只是做給外人看。”

    鴉隱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說,“依你所言,她似乎很快就能回去了。”

    段斯予略有思忖,才謹慎地說道,“待諸國貿易正式流通起來,這片大陸上的財富將膨脹到一個可怕的數字,到時候她就會知道,急劇積累的財富,需要一種急劇消耗的方式,如果她能過得了那一關,纔有資格說回去二字。”

    “看來這一關,你已經想好如何安排了?”

    “鴉隱大人請放心,一切棋子,早已待命。她是不是天命所歸,便看她有沒有逆天改命的本領。”

    “顧執淵那處呢?”

    “他一直是沈非念最尖銳的刀鋒,也是嚴楚留給沈非念最後的保障,依目前來看,他絕不會棄沈非念而去,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沈非念被慾望吞噬。”

    “這可難說。”

    鴉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帶着罕見的笑色,像是在期待着什麼有趣的故事。

    段斯予大概能明白他笑的原因,因爲,真的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慾望的誘惑,沈非念還沒見識到真正的權力是什麼樣子。

    皇帝,天子,君王,算什麼?

    ……

    轉眼便是春闈大考。

    寒窗苦讀數年的學子們能否功成名就,位列三甲便看這一遭了。

    那日沈非唸的“京都商會”出資,請了醒獅前來助威喝彩,預祝各學子高中,討個吉祥彩頭。

    沈非念也在人羣裏跟着看熱鬧,瞧見了那趙行建。

    他還是那身洗得發白起毛的學子長衫,跟旁邊穿着光鮮的李顯思兒子李延對比鮮明。

    趙行建望見沈非念,衝她拱手問好,朝庭宣李顯思進京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他對沈非念頗爲感激。

    沈非念卻有點受之有愧,畢竟,她是拿着這事兒,圖謀別的利益。

    “這下不把李顯思弄死,都有點難不住趙行建了。”沈非念小聲嘀咕。

    “姑娘已經彈劾了他,治不治他的罪得看陛下的意思,您足夠對得起那趙秀才了。”織巧卻說。

    沈非念搖搖頭,“不是,你想啊,若這趙秀才高中,入仕爲官之前就已經開罪了濱州王李顯思,他在朝堂裏還有好日子過嗎?他若沒中舉,就更慘了,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來參加春闈了。”

    “趙秀才有想過這些後果麼?”

    “誰知道呢?大概是抱着粉身碎骨拼死一搏的念頭來的吧。”

    “若果真如此,說不定他以後會成爲一個好官呢,是吧,姑娘?”

    沈非念轉頭看看織巧,笑着沒說話,只勾着織巧的肩頭,笑望着街上的學子們。

    這裏面這麼多人,有幾個敢說,以後一定會成爲一個好官的?

    有幾個敢說,他們讀書科考,是爲了給百姓謀福祉,爲天下立太平的?

    又有幾個敢說,往後幾十年的青雲路,他們一步也不會踏錯?

    趙行建,他敢這麼說嗎?

    沈非念是一個悲觀的樂觀主義者,她對人性,從來不抱太大期望。

    春闈一共三天,今次有顧執淵暗中插手,倒是能確保最大的公平公正,徇私舞弊的就不要想了,沒有人能躲過得被罵作鷹犬的司惡樓審視。

    考場門口查出小抄直接取消會考資格的人也不少,被查出後直接吊死撞死在大門前。

    司惡樓的人無動於衷,熟視無睹,就讓他們這麼死着,算是給後面有歪心思的人警個醒。

    等到殿試時,顧執淵答應帶沈非念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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