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二百二十四章 慾望滿身的沈非念
    在經過了短暫的消沉後,沈非念便逐漸恢復了神采。

    她開始頻繁地出入長老閣,頻繁地和晏宗文對坐閒談,頻繁地沉浸在無水島龐大繁雜的事務中。

    這一反常態的狀態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哪怕是與她最爲親密的織巧。

    “沈非念又去問鼎樓了?”沈瀾弦問道。

    織巧正煎着藥,藥是給顧執淵的,他仍在昏迷中,聽到沈瀾弦的問話,點點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這一天十二個時辰,她有八個時辰耗在裏面,也不知裏頭是有什麼魔力。”沈瀾弦看了看藥湯,嘆氣說道。

    “姑娘必是有她自己的打算。”雖不理解,織巧仍然選擇相信沈非念,站在她這一邊。

    沈瀾弦瞅了她一眼,“這是自然,不過顧執淵都傷成這樣了,她都再沒來看一眼,你覺得,這合理嗎?”

    “姑娘……姑娘一定是太忙了!”織巧慌亂着替沈非念辯解。

    “行吧,那等到她不忙的時候,希望還趕得上給顧執淵送葬。”沈瀾弦嘴賤程度不減當年。

    織巧惱得扔下扇子跑出去。

    她當然也知道沈非念這麼些日子都不來看顧執淵一眼,實在怪異。

    但眼下所有人都覺得姑娘做得不對,尤其是寒川簡直是每天都在生氣,她就更加不能不替姑娘說話了。

    而沈非念在做什麼呢?

    問鼎樓裏,寬大的桌案上凌亂地擺放着諸多帳冊,沈非念一邊記着數,一邊對着帳冊看,嘴裏還在默唸着什麼。

    而晏宗文就坐在她對面喝茶。

    他一開始覺得,沈非念是在做樣子給他看,畢竟以沈非念之前對無水島的牴觸,她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態度,對接下族長之位這般熱忱。

    這種裝模作樣的小伎倆騙不過自己這種老奸巨滑的老不死。

    但漸漸的,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沈非念可以裝一日,十日,甚至一年十年,但眼底的狂熱欲/望,是裝不出來的。

    那需要有極強的渴求和執着,纔能有的灼熱如烈焰般狂熱的欲/望。

    甚至貪婪。

    “晌午了,該喫點東西了。”晏宗文說道。

    沈非念頭也不擡:“我還不餓,你要是餓了便先去吧,我這裏還有點問題沒理清頭緒。”

    “是什麼?”

    “撫月綢莊上半年出了一批提花料子,經滄京分散發往各地,可我算了下最後的總數目,與發出時的對不上。”

    “多了還是少了?”

    “少了。”

    “海上運貨,總歸會有損耗的。”

    “我當然知道會有損耗,但他們這批料子的損耗佔比也太大了,幾近一成。”

    晏宗文放下茶盞,起身走到桌案前,合上沈非念正在看的帳冊,和顏悅色地笑道:“水至清,則無魚。”

    沈非念便明白過來,“你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你能發現問題,這很好,但是怎麼處理這些問題,纔是關鍵。”晏宗文拍了拍沈非唸的肩,“先來喫飯,我跟你慢慢細說。”

    其實不過是最簡單一些潛規則罷了。

    總會有偷油的老鼠,這些老鼠不必一網打盡,留着有留着的好處,將來總有用得着的時候。

    沈非念捧着小碗喝了口湯,“那我便知道了,其實我不是不懂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只是好奇,這些帳冊送到問鼎樓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很多人的手,每一處都有可能是動手腳的人,你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麼?”

    “知道啊,困蠶坊可不止對外,對內也有監察作用。”晏宗文給她夾了塊紅燒肉,“多喫點兒。”

    用完午飯的沈非念又埋頭在了那堆成小山一般的帳冊裏。

    這倒是真讓晏宗文不理解了,沈非念,是怎麼就突然似變了個人一樣呢?

    “你……這是怎麼了?”他問道。

    “我喜歡賺錢。”沈非唸的回答實誠到讓人不知如何挑刺。

    晏宗文摸了兩下鬍子,“啊,這個我知道,你愛好行商。所以你是覺得,你想賺錢想行商的諸多想法,能在無水島得以大放光彩,所以就想開了?”

    “不全是。”沈非念提筆蘸墨,抄抄寫寫,口中應道,“無水島有很多我不喜歡的地方,比如爲了不讓世人知曉此處的存在,就要肆意殺戮,但也有很多可取之處,發揚好了,可以造福一方。”

    “假使你成爲族長,這些你不喜歡的地方,你會如何做?”

    “我一定會改。”沈非念想也沒想就說,“何必要瞞着世人無水島的存在?只要有足夠自保的能力,就不會有人前來輕易進犯。而且得到和平的方式有很多種,權利交易是最不見血的戰爭,而我喜歡這種戰爭,遠遠勝過真刀實槍的殺伐。”

    晏宗文支着額頭聽她說,既不反駁,也不同意。

    “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在困蠶坊看到了那些事情後,突然發現,無水島真的已經凌駕於諸國之上,有着極端恐怖的權力,所以你心動了。”

    他的問話終於讓沈非念停下了忙碌。

    她擱下毛筆,慢慢擡起頭來。

    透過彩色玻璃照進來的光線折入她眸中,將她本是澄澈清亮的眸子映出斑斕的色彩——一如紛雜的慾念。

    她用這不再純粹清亮的雙眸看着晏宗文,緊閉的雙脣微啓,聲音很輕,“是。”

    晏宗文輕笑一聲。

    是啊,他就知道,這世上哪有不貪婪的人?

    沈非念曾經在乾朝經歷過的那些事,足以讓她渴求更強大的力量改變現狀,改變商人的地位。

    而無水島,可以給她這種力量。

    他說不清內心是何感受。

    也許一方面,他在爲沈非念失了初心感到遺憾,他還是挺喜歡原來那個有着倔強臭脾氣,但又會滿嘴胡說八道掩飾純良內心的小姑娘的。

    但是另一方面,他深刻地知曉,這纔是他帶沈非念進困蠶坊的真正目的,這也纔是他想要的無水島族長,一個野心勃勃,慾望滿身的惡人。

    到了他這把年紀,他已經很少會有如此複雜難辯的情緒了。

    但無論怎麼樣,如今這種結局都是最好的。

    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個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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