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吧，她有些暈車。”文修刻意把話題引開，他說的也是實話，宋雪好像很不舒服。
曲航一聽，立馬說：“那我帶她去外邊透透氣，這樣會稍微好一點。”說着就拉着宋雪往門外走。
宋雪本就不想呆在這裏，任由他拉扯着出了門。
“看看，果然是天生一對。”文媽媽說。
文修難得插話：“這種事可說不準，我認爲還是多處處吧，反正小雪還沒有畢業。”
“文修說得對，多處處，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爺爺附和着。剛纔孩子進門那瞬間，像是認命一樣的表情，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並沒有老眼昏花。
曲樊濤有些掛不住臉，都已經說好了，現在怎麼又反悔了。
“宋老，握我這宴會請帖都發出去了，這事兒……”
“不礙事結婚都可以離婚，不過就是訂婚，婚照樣定，但是至於以後成不成一對兒，還得處處。”
“爺爺說的對，我妹妹她是慢熱的女孩子，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多相處相處沒什麼不好的。”文修趕緊接過爺爺的話。
曲樊濤若有所思，笑：“嗯，還是宋老考慮周到，此事不宜過急，孩子們怎麼說就怎麼做。”
宋爸爸擡眼掃了他一眼，前些日子他不是一直很猴急，開出的條件也是十分誘人，宋家佔盡了便宜。以曲家做生意的風格，的確有些反常。但曲航人很不錯，對待宋雪也是一心一意，這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就不知道宋雪那孩子怎麼想，他是不願意讓她走她母親的路，也不願意她找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共度一生。
他想過很多合適的對象，就是沒個準兒，曲航出現的時候，他一下子有了原型。
“既然曲家沒有意見，這件事就按爸爸說的辦。”宋爸爸蓋棺定論。“宴會來的人不少，孩子們禮服的問題必須重視起來。”
“對對對，那可是很重要日子。”爺爺非常贊同這一點。他看了一眼文媽媽，又看向文修。“文修，你眼光不錯，挑選的時候可以出出主意，那孩子模樣像極了她媽媽，有氣質得很。往優雅範兒的調，準沒錯。”他越說越興奮，甚至回憶起當年那個少女來，一身鵝黃色的禮服，明豔動人。
文修有些發怔，爲什麼爺爺時不時說着這麼奇怪的言語，爸爸也沒一句反駁，自己的媽媽也是當做沒聽到一樣。
宋雪像她的母親，他並不奇怪，但是爺爺總說她母親如何如何的好，現在又說優雅範兒，宋雪不是出生農村，她母親應該也是農村人，如今這是……他有些搞不懂。
“好的，我會幫忙看一下的，關鍵還得她喜歡。”文修隨意回答着，心裏在盤算着。
休息室。
兩人一直沉默不言。一個坐在左邊，一個坐在右邊。
“我已經給蘇家知會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曲航沒有把蘇家立馬答應的事情說出來，生怕宋雪過激反應。
“謝謝。”宋雪很有禮貌的說。她是真心感謝，也是真心難過。明明他可以幫助，卻又提出那種要求。但錯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無能爲力。他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分得清孰是孰非。
那件事他已經查過了，那個人果然被放出來了。一出來就找了以前那些人的麻煩，還四處囂張，如今是真的出不來了，在酒吧鬧出了人命，對方還是有權有勢的，也算是幫助了其他人。
“我想見他一面。”宋雪帶着詢問，曲航的要求是不能見面，但是她想見一面。
“可以，只要你信守承諾。”曲航感受到了她那眼神，裏面滿滿的怨恨，一瞬間，他覺得他一生也不會得到她的愛情。
宋雪沒有立馬回答，她知道只要說了，她就死了，她想活着。
無邊的沉默讓氣氛壓抑。
“喫飯了，你們還說些什麼呢？”曲樊濤站立在門口。
曲航並不待見他，秦陌桑的事情他都還沒有解決，要不是他幫助了他，他和他坐在一起的機率就像中千萬大獎一樣。
“走吧！”曲航起身，朝着宋雪伸出了手。
宋雪定定的看着他，他沒有錯，他只是提出了自己認爲合理的條件。“好。”她吐出一個字，然後起身，並沒有去搭上伸出的手。
曲航也不在意，走在了前面。
飯桌上，都是些奉承之言，宋雪沒聽進去幾句。
喫完飯，曲航提出送她回去，宋雪也沒有拒絕。宋家人整體都很滿意，滿臉笑容。
到了附近，曲航靠邊停車。
“我送你上去？”他知道她不會同意，但還是想要試試。
“不用了。”
是他想象中的言語。
“走了。”宋雪下了車。
曲航沒有停留，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宋雪也需要冷靜。
吹起了涼風，宋雪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
“披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側目看到了那日思夜想的容顏。
“這麼冷的天，回來得這麼晚。”秦息小聲抱怨着。
若是以往，她會想要撲到他的懷裏，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甚至，她可能會做一些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事情。
秦息把衣服披到她身上，然後細心的整理着。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她的臉，很冰。
宋雪很想拉着他的手，給他捂熱，他一定在涼風裏很久。
“你看到了。”她漫不經心的說。
秦息一愣，手動作也僵硬了。
“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和他要訂婚了。”宋雪一臉平靜。
秦息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不敢多想。
“你的老闆很會關心人，肯定是因爲你很勤勞。”秦息扯出一抹笑容。
宋雪很想哭，他現在笑的樣子比哭還難看，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他。“我們不合適，我仔細想過了。”
“你睡迷糊了？”秦息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宋雪很想這樣一直一直，但她用力推開了他。
終年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