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114章 不過棋子
    虞傾跟許亦檸示意了下,撥亂了長髮,混進了人羣裏。

    路過吧檯的時候,順了只藍橋定製的新年口罩。

    帶上口罩,虞傾尾隨在那兩人不遠的身後。

    他們沒出藍橋,而是跌跌撞撞拐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藍橋的洗手間,不僅大而且奢華。

    兩人急不可耐的進了最裏面的隔間。

    隨後,裏面發出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

    虞傾聽了個開頭,就收了手機轉身出去了。

    她回去的時候,許亦檸已經回來了。

    “誰啊?”

    虞傾摘下口罩,淡淡道,“白首席。”

    “白晞?”

    虞傾點頭。

    她也沒想到白晞會跟人亂約,尤其她之前對宋硯青,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想是會亂搞的人。

    許亦檸嘖了一聲。

    “白家那樣的家風,養出什麼樣的人都不奇怪。”

    虞傾低頭淺抿了一口酒。

    腦子裏突然蹦出了之前江逾白在醫院說的話。

    假如宋硯青早就知道白家,白晞的這些破事,他爲什麼還要和白家聯姻?

    可如果僅僅是爲了利益,白家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到底是爲了什麼?

    虞傾這邊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許亦檸就神神祕祕的說,“你猜剛纔那人是誰?”

    話題跳躍的太快,虞傾慢了半拍才道,“前男友?”

    “如果是前男友我還跟你八卦?”許亦檸一臉嫌棄,末了又道,“季晉珩。”

    季家?

    “剛回家的小兒子?”

    “bingo。”許亦檸打了個響指,“倒是挺欲的,但撩不動。”

    “還有你撩不動的人?”虞傾掀了下眼皮子。

    “誰說不是呢。”

    許亦檸看了眼季晉珩的方向,慢悠悠開嗓,“我還挺饞的。”

    “你呢?”

    “我啊……”虞傾想到宋硯青在牀上那副禽獸模樣,晃了晃酒杯裏的酒,淡淡道,“沒衝動。”

    “飽漢不知餓漢飢。”

    ……

    兩人嗨到凌晨,走出藍橋的時候眼前都是重影。

    虞傾先讓代價把許亦檸送回了家,這才往西景苑走。

    到了西景苑後,司機離開。

    虞傾卻沒有下車。

    她撈出響了一路的手機,接通了電話。

    良久,宋硯青的聲音才響起。

    “去哪兒了?”

    頭暈的厲害,虞傾腦袋貼在車窗戶上,寒意沁來,她閉着眼睛幽幽開嗓,“喝酒。”

    “……虞傾!”

    人總是喜歡在酒精裏把靈魂都解散。

    此刻的虞傾半醉半醒,無暇去計較過去,也沒心思去想未來。

    脫口而出一句“硯青哥”。

    酒精泡過的嗓音軟綿而又沙啞,像極了情動失控時的嬌軟。

    遠在幾米外的大G內,宋硯青喉頭猛然一緊,聲音透着深沉。

    “小傾兒,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

    本來的興師問罪,在這句近似呢喃的調子中沒了氣勢。

    一時誰也沒吭聲,空氣驀地靜了下來。

    虞傾睜開了朦朧的雙眸,恰好看到一道頎長的人影,自昏暗而來。

    一步步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

    這一瞬間,虞傾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喉嚨哽的酸澀,紅脣翕動。

    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她拉開車門,踉蹌下車。

    身子便被拉入了一個帶着寒氣的懷抱。

    松塔香,菸草味……霸道襲來。

    緊接着是炙熱的吻。

    酒精似在脣間發酵,一路氤氳至大腦,攪渾了那僅有的半點清明。

    她小聲呢喃,“硯青哥……”

    “硯青哥……”

    溫軟的調子,前所未有的主動纏綿。

    宋硯青手掌貼在虞傾後頸,溫存的捏着,“別叫了。”

    虞傾卻變本加厲,踮着腳尖,在他脣角落下一吻,水潤瑩亮的眸子含着春情,“禮物呢?”

    宋硯青一愣。

    虞傾卻道,“我的禮物已經準備好了。”

    說着,她就將在藍橋拍到的視頻放了出來。

    涼涼夜色。

    一男一女的聲音低低淺淺的逸出,突兀而又荒唐。

    宋硯青臉色頓時變的陰沉滴水。

    虞傾依舊笑的好看,動作親暱的吻着他,“硯青哥,你早就知道對嗎?”

    知道白建安禽獸不如,知道白晞私生活混亂。

    也知道……

    知道自己喜歡他。

    “硯青哥,我也是這一環的棋子,對嗎?”

    聯姻不是正真的目的,揭露白家的醜行纔是。

    而他,只是讓他和關係破裂的背鍋俠。

    “硯青哥!”

    虞傾喊着他,重重地咬上他的脣。

    頓時,鮮血滲出。

    可虞傾越咬越深,像是要把那塊皮肉要撕扯下來。

    但最後,她鬆口了。

    帶着滿臉的淚痕。

    “到底是什麼,讓你的計劃一變再變,卻唯獨不願意放過我?”

    一聲並沒有什麼氣勢的質問。

    在夜色中極爲突兀。

    宋硯青那些準備好的說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傾傾……”

    “你說啊,只要你說了,我就信。”

    “我……我沒想過傷害你。”

    回國的計劃裏,沒有虞傾這個選項。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他都沒想過要把虞傾捲進來。

    可偏偏在金庭那個晚上……

    在計劃之初,就亂了。

    虞傾笑了。

    笑的眼淚直掉。

    “半年過了,硯青哥的心意我就已知曉,新的一年……我也有新的禮物要送給硯青哥。”

    “虞傾……”

    看着狼狽而又悲傷,決絕而又倔強的虞傾,宋硯青的聲音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慌亂。

    “你是我的。”

    他們還沒去溪水呢……

    可虞傾搖頭,瘋狂搖頭。

    “不是……早就不是了。”

    她攥着拳頭後退,一步步,直至宋硯青伸手,再也碰不到她。

    “這個,還給你!”

    虞傾扔過來的,是一枚小金鎖。

    十二歲那年,宋硯青送給她的。

    當時,十四歲宋硯青的冷冰冰的說,“希望你活的長一點。”

    這些年,她和宋硯青的關係破裂再破裂,可這枚金鎖她從沒想過還回去。

    可今晚,在藍橋,看着白晞……想到白家,想到江逾白的話,又想到他懸而未決的新聯姻。

    還有宋仲川和虞曼琳的死。

    虞傾突然就釋懷了。

    舍掉,也不過是疼一疼罷了。

    總好過留在身邊,持續性陣痛。

    “硯青哥,面對你……我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自己的臉,但這回,各自安好吧。”

    虞傾轉身離開。

    宋硯青捏着那枚被養護的很好的小金鎖,喉嚨動了動。

    但他的聲音太輕,很快就被吹散在夜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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