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經典的黑色西服,白色襯衫打底,領口鬆了兩顆釦子,喉結浮凸性感,光是站在那裏,就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偏偏周身氣場森冷,無人敢靠近。
見了虞傾,似冰雪消融,眼裏閃過一絲柔光,隨即被擔憂覆蓋。
“手怎麼樣了?”
“沒……”
沒事。
虞傾一句沒事還沒說完,藍時釗就擁着她的肩膀將人攬入了懷中。
辛辣木質調在縈繞在鼻尖。
神思一晃。
下一秒,她聽到藍時釗說,“虞傾,別再受傷了。”
“因爲我發現……你受傷,我會心疼。”
藍時釗微微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小心翼翼地護着虞傾受傷的小臂,沉聲道,“可以答應我嗎?”
虞傾被那深沉而又壓迫感的眼神盯着,喉嚨莫名發乾。
“你不說話,我就當答應了。”
“謝謝你,藍總!”
虞傾主動擁了下藍時釗。
“今天,真的謝謝你。”
藍時釗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上午打給虞傾的那通電話,支撐起了她差點分崩離析的堅持。
還好……
她是幸運的。
虞傾的主動讓藍時釗心中一怔,攏了攏虞傾的後背,脣附在虞傾的耳畔,聲音帶着幾分愉悅,“不客氣!”
下午,藍時釗缺席了論壇,帶着虞傾去醫院檢查手臂。
早晨柯靈行兇,宋硯青又受了傷……
兵荒馬亂中,她沒顧上自己,手臂也只是草草包紮了一下,這會兒傷口已經結痂,鮮血和皮肉粘在繃帶上,光是清理傷口就花了十幾分鍾。
“傷口比較深,幸在沒傷到筋骨。”
可在藍時釗眼中,傷口令人觸目驚心。
眉宇緊緊地蹙着,藍時釗沉聲道,“我女朋友的手,是畫畫的手,以後會受影響嗎?”
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虞傾耳邊響了一下,連醫生後面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她側頭看了一眼藍時釗。
發現藍時釗正在聽醫生交代注意事項。
眉目專注。
確實有叫人心動的資本。
只是……
虞傾視線還未從藍時釗臉上收回,藍時釗突然看向他。
四目相觸。
周遭氣息莫名一靜。
藍時釗從善如流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沒事……不要擔心。”
虞傾點了點頭,“嗯,不擔心。”
從醫院出來時,天空飄起了小雨。
四月的S市,春意盎然。
煙雨濛濛中,掠過一樹樹的櫻花,頗有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意境。
“喜歡?”
聞聲,虞傾收回了視線,“第一次來S市。”
藍時釗有些訝異。
虞曼琳還活着的時候,虞傾生活優渥,後來到了宋家,合該也不會缺喫短穿。
壓下心底的疑惑,藍時釗說,“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多留些日子。”
“……蔣繁的新戲馬上要開機了,曹甫那邊,也要聚一聚了。”
提到曹甫,藍時釗沉默了一瞬,接着道,“你要是不想,我……”
“沒事,不要緊的。”
關於虞曼琳的事,虞傾有自己的堅持,藍時釗自然不會明面上干涉。
“提前給我打招呼。”
“好。”
“那我們去喫東西,中餐怎麼樣?”
虞傾自早晨吃了一頓早飯後便沒喫東西。
這會兒有些餓了。
藍氏的核心業務除了江城,還有一部分在S市,S市有什麼好喫的,藍時釗門清。
他帶着虞傾到了一家中餐私房菜館。
據說主廚祖上是宮廷御廚,很多招牌菜都是沿襲了古代的做法,色香味俱濃。
虞傾對喫食沒有講究,藍時釗卻無時不在關注她動筷的速度。
“還行嗎?”
“好喫。”
虞傾彎了彎脣角,桃花眼裏皆是亮光。
藍時釗是那種冷漠兇悍的長相,但五官輪廓英俊,又加上藍氏家主的身份,前仆後繼的女人不要太多。
可這麼多年,讓他動心的屈指可數。
虞傾長相美豔,很容易讓人誤以爲是嬌豔玫瑰。
但瞭解了她,才知道她是疾風勁草,讓人忍不住地想要給她撐傘。
心念一動,藍時釗伸手……
替她理了下垂落在臉頰的碎髮。
指尖觸碰到她溫軟的肌膚。
心臟猛的顫了一下,耳尖都燙了起來。
“喫……喫飯吧。”
藍時釗氣息都亂了。
虞傾僵硬地“哦”了一聲,垂下了視線。
自然也錯過了霸總的純情時刻。
雖然喫飯時,氣氛偶爾有些彆扭。
但兩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一頓飯下來,關係似乎親近了不少。
窗外細雨未歇,虞傾捧着一杯茶,繚繚茶韻,宛如一副工筆畫。
喀嚓一聲。
虞傾驀地回眸。
藍時釗臉上浮起了幾分偷拍被抓包的窘迫,但聲音依舊鎮定,“先留着,等你答應我的那天,發朋友圈。”
虞傾默了幾秒,淺淺開嗓,“到時候也可以拍。”
“那到時候再拍合照。”
藍時釗脣角勾了下。
虞傾臉上表情未變,心情卻莫名沉重。
這份感情,自己暫時還做不到百分百的迴應。
這對藍時釗……
不公平。
藍時釗不知她心中所想,擡腕看了一眼時間,“要回去嗎?”
“好。”
餐廳到酒店,半個小時的車程。
到酒店時,雨下的更大了些。
車童去泊車,兩人便在門口下了車。
一陣風拂過,虞傾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冷?”
“有點。”
“快進去。”藍時釗自然地擡手,將虞傾攏在身側。
兩人將要踏進旋轉玻璃門,身後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
“虞傾——”
聽到這個聲音,虞傾習慣地腳步停頓。
“虞傾——”
聲音再次響起。
虞傾還未做出反應。
藍時釗摟着虞傾轉身,凌厲的眸子射向聲音傳來的發現。
雨滴飄飄灑灑。
宋硯青站在一盞昏黃的路燈下。
渾身溼溼嗒嗒地滴着水,淌在地上,洇出一圈圈的水波,其中還混雜着血色的水痕。
烏沉的雙眸,冰冷,潮溼,卻又閃着憤怒的光。
一瞬不瞬,落在虞傾的身上。
脣,無聲抿緊。
虞傾冷硬着嗓音,“有事?”
“爲什麼離開?”
宋硯青喉嚨沙啞的厲害,挺拔的身體搖搖欲墜。
“虞傾,你爲什麼要離開?”
眨了下眼睛,虞傾說,“因爲我覺得髒。”
宋硯青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因爲情緒激動,鼻孔都微張着。
“我……我喜歡你。”
但虞傾已經拉着藍時釗,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