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189章 最甜的,最燙的
    黑色大G在夜色中疾馳,偌大的車廂因爲宋硯青的話而顯得逼仄。

    第一次,虞傾在宋硯青面前像是回到了十幾歲的年紀。

    彷徨而不知所措,怯懦而微縮。

    雙手不安地攪着,眼神閃爍,粉白的脣抿了又抿,卻遲遲不出聲。

    宋硯青沒等來答案,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敢把人逼急了。

    畢竟有的舊賬不可翻,有的事情說不清。

    “餓不餓?去喫點東西。”

    僥倖逃過一劫,虞傾乖順地聽從宋硯青安排。

    虞傾兩天都沒好好喫飯,宜清淡。

    而且兩人也都沒什麼胃口。

    宋硯青一錘定音,“去喫粥。”

    “嗯。”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穿過窄巷,停在了一處四合院的外面。

    粥道。

    熟悉的招牌……

    讓她想到了去年的事。

    當初,宋旌羽帶她來這兒的時候,她從沒想過宋旌羽開朗直爽的面具後面,還隱藏着卑劣而又殘忍的自我。

    不僅給人下藥,還蓄意讓別人上癮。

    簡直就是畜生行徑。

    一想到當初爲了和宋硯青賭氣去和宋旌羽演戲,虞傾就覺得噁心。

    好像回到過去狠狠地抽一個耳光,找誰演戲不好,偏偏找個人渣。

    見虞傾一副怒而不發的模樣,宋硯青以爲是觸到了虞傾的逆鱗,壓低了聲音詢問,“不喜歡?”

    慢了半拍,虞傾才緩緩開嗓,“沒有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那這幅表情……

    回憶……生氣?

    壓下心底的猜測,宋硯青自然地摟過虞傾的肩膀。

    “那進去。”

    虞傾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突然,心底就冒出一股子無名失火。

    跨進院子時,宋硯青突然轉頭,湊近虞傾臉頰。

    過於親密的距離讓虞傾臉色一怔,眨了眨眼睛問,“怎……怎麼了?”

    話音剛落,宋硯青的右手便扣着她的肩膀,狠狠親了下來。

    其實說親太過繾綣。

    更多的……像是在咬虞傾。

    剋制的,隱忍着。

    一下又一下地齧咬着。

    柔軟的脣暈染出一片櫻桃紅。

    宋硯青眼神幽暗,意猶未盡地又輕扯了一下。

    虞傾喫痛,“你屬狗的嘛!”

    明明在生氣,可脣又紅又腫,臉上也燒起了大片的豔色,眉間的慍怒,水凌凌的眸子……

    剎那間,如一瓢水,潑在宋硯青心上。

    又溼又潮。

    氤氳着霧氣,蒸騰間,撩撥着宋硯青的理智。

    “我屬什麼你不清楚嗎?”

    清楚,可不就屬狗嘛。

    虞傾瞪了他一眼,“還要不要去喝粥了?”

    “當然。”

    宋硯青盯着她,眼眸很沉,“不僅要喝,我還要讓你每一次踏進這裏,腦子裏閃過的,都是關於我們的畫面。”

    聽到這句佔有慾十足的話,虞傾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宋硯青這是翻舊賬呢。

    去年在這裏,宋旌羽趁她不備,偷親了一下她的下巴。

    虞傾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和白晞還差點訂婚呢。”

    在車上時,宋硯青還在想不提過去,免得被翻舊賬。

    結果一個衝動……

    心中懊惱,面上卻絲毫不顯。

    “逢場作戲,都是合作。”

    合作……

    誰還不是合作了……

    冷哼一聲,虞傾甩開男人的手就往裏面走。

    大中午的,粥鋪除了外賣,沒什麼人堂食。

    虞傾直奔二樓,還是坐了原來臨窗的位子。

    宋硯青知道把人給惹惱了,挑了下眉在她對面坐下。

    虞傾視若無睹,自顧自倒茶,抿茶。

    “我要喝。”

    宋硯青舉着杯子伸了過去。

    虞傾掀眸,故作冷淡地看向他,“宋硯青,你這是在賣萌嗎?”

    宋硯青四歲之後就沒人說過他萌了,賣萌更不可能!

    嘴角抽了抽,宋硯青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待心情平復,宋硯青這才故作驕矜地開腔,“我沒有。”

    語氣僵硬,顯然是狡辯。

    兩人難得有這麼輕鬆的時候,虞傾看破不說破,低頭抿茶喝。

    宋硯青便開始明目張膽地盯人。

    那眼神……

    在虞傾喝了半壺茶,實在喝不下時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嗓,“你收斂一點,好嗎?”

    “好的。”

    嘴上這般說着,眼神依舊肆無忌憚。

    “你……”

    虞傾氣結,撇過頭不理他了。

    模樣生動嬌俏。

    宋硯青有一瞬間的恍惚,腦子裏突然蹦出高三運動會時的畫面。

    那時,他剛上高三,虞傾才步入高一。

    秋季運動會上,他被班主任強制報名了五千米。

    虞傾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拉着許亦檸在場邊給他應援,明明一副嬌嬌軟軟的模樣,嗓門卻挺大。

    當時蕭鹿閔還在邊上打趣,“宋硯青,你要是沒得第一,都對不起你家小傾兒妹妹的吶喊。”

    怕被蕭鹿閔他們笑話,他前面兩圈跑的相當敷衍,結果虞傾以爲他體力不支,加油的聲音越來越大……

    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樣子,他就有點不忍心了,便開始加速,衝刺。

    可當他得了第一時,人羣裏卻沒了虞傾的身影。

    頓時,什麼心思都沒了。

    甩掉身後嬉鬧的同學,他大步離開了運動場。

    外面,依舊不見虞傾人影。

    煩躁。

    他踹了一腳運動場門口的垃圾桶,身後傳來一聲怯怯的“哥哥”。

    聽到這個聲音,他咬着牙猛地轉身。

    “去哪兒了?”

    “我……給你買果汁啊。”

    九月的江城,秋老虎正烈,虞傾給了他一杯橙汁,燙嘴的那種。

    “你剛跑完,不能喝冷的,對胃不好。”

    “是的,但這麼燙……我口腔黏膜也很是不好。”

    “太燙了嗎?”

    “你嚐嚐……”

    吸管抵在了虞傾的脣間,他才意識到這個動作過於親密了。

    “不嘗算了。”

    他故作兇狠,可耳朵燙的厲害。

    虞傾也是,甩着馬尾側頭,眼尾紅的不可思議。

    就像現在。

    情不自禁地,宋硯青伸手去撫。

    虞傾身形一僵,但到底沒有避開。

    看着她越來越紅的眼尾,宋硯青啞着聲音幽幽開腔,“如果那場運動會……”

    聞言,虞傾眼睫輕顫,呼吸猛地滯了一下。

    宋硯青盯着她的側臉道,“虞傾你知道嗎?”

    “那杯橙汁是我這輩子喝過最燙的。”

    也是最甜的。

    燙的是心,甜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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