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209章 掉淚,太早了
    否認的話在胸腔中顫動,可聲帶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猶如置身沼澤,越是掙扎就陷落的越深。

    抓不住的恐懼在頃刻間呼嘯而來,虞傾煞白的臉上露出痛苦而又絕望的神色,心臟在宋硯青暗夜般的眸光中猛地下沉。

    眼睫抖動。

    一滴淚落下,滴在了宋硯青發亮的鞋面,洇出一圈。

    宋硯青眼眸一頓。

    “又開始了嗎?”

    冷厲的聲線,染着薄怒,他伸手卡主虞傾的下頜,修長的手指因爲用力泛着青白。

    視線冷剮地盯着虞傾,“如你所願,這一切纔剛開始……掉淚,太早了。”

    可隨着他話音落下的,還是虞傾的淚。

    一滴滴地砸在他的手背。

    液體溫涼,卻像火一樣的燎到了他的心裏。

    竄出一陣火勢,灼燒的發疼。

    宋硯青咬牙,狠狠地甩開了虞傾,嫌惡地掏出手帕,擦掉了自己手背的水漬。

    末了,將那條帕子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

    彷彿,丟掉的還有對虞傾的惻隱。

    心臟抖的厲害,由內到外,整副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虞傾咬着脣,眼淚越發洶涌。

    如泉眼般的眸子盯緊着宋硯青,欲語還休。

    宋硯青抿着脣,精緻的下頜線死死地繃着,等着虞傾的解釋。

    可沒有,哪怕是一句狡辯都沒有。

    短暫的沉默,一寸寸的壓縮着空氣中的氧氣。

    胸膛欺負的厲害,虞傾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但頭頂的壓迫感卻在步步收緊。

    似乎要掠奪走她最後一絲喘息的機會。

    “傾傾……”

    走廊入口,許亦檸大步跑了過來。

    護犢子一樣的將虞傾攬在了懷裏,戒備地盯着宋硯青。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宋硯青……虞傾是無辜的!”

    “有我在,你別想傷她分毫。”

    宋硯青冷呵。

    他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戾氣,目光越過許亦檸,落在了滿臉淚痕的虞傾身上,冰冷的像個機器,“虞傾,我們之間……來日方長。”

    宋硯青轉身,白色的衣袖帶過一抹微弱的風。

    令虞傾沉溺而癡迷的冷冽松塔香。

    淺淡的香味,侵入肺腑,倏然間衝散虞傾梗在胸口的結。

    她喉嚨裏發出一陣嘶啞的悲鳴。

    “硯青哥……對……對不起……”

    宋硯青背影一僵。

    但那時間太短,短到……虞傾沒有發現。

    她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踉蹌着就要衝上去。

    許亦檸攔住了她。

    “你現在追上去,於事無補。”

    一盆冷水澆下,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明。

    虞傾呆愣地眨了眨眼,又咬緊了脣。

    許亦檸看的難過,喉嚨哽的難受。

    “我們先回去?”

    虞傾點了點頭,而後鬆開了緊咬的脣,“好,先回去。”

    在回去的車上,虞傾睡着了。

    但車子一到西景苑,她就醒了。

    許亦檸一愣,解開安全帶問,“想喫什麼,中午我來做。”

    虞傾理了下頭髮,擠出一絲笑容,“想喫許老爹的餃子。”

    許亦檸睜着眼睛看她。

    “幹嘛啊……”虞傾推了下她的肩膀,“趕快開車……想嘉寧小可愛了。”

    許亦檸心酸,她想說虞傾可以不要這麼體貼,他們是朋友。

    但看着虞傾故作的笑容,許亦檸又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他們到許家時,許老爹在廚房忙活,做的都是他們愛喫的,當然也包括了虞傾的愛喫的餃子。

    許嘉寧也請假沒去幼兒園。

    看到這一切,虞傾慶幸自己讓許亦檸回來了。

    喫飯的時候,許嘉寧坐在兩位姐姐中間,一會兒說說自己的好朋友,一會兒說說自己的新本領,一頓飯喫的可治癒了。

    飯後,虞傾陪許嘉寧玩了一會兒,小傢伙就困了。

    阿姨帶許嘉寧回屋睡覺,許亦檸拎了瓶酒,找來兩個杯子,“去樓上喝兩杯。”

    虞傾早就饞酒了,聞言跳下沙發,又從酒架拿了兩瓶。

    “不怕醉了?”許亦檸無奈。

    虞傾笑了笑,“我怕不醉。”

    許家樓頂有個陽光花房,家裏阿姨打理的不錯,許亦檸又是個會享受的主兒,喫喝玩樂,配置齊全。

    兩人往懶人沙發一窩,就開始無聲灌酒。

    各有各的心事,一瓶酒很快見底。

    虞傾開第二瓶的時候,許亦檸看她,“還是因爲阿姨的事?”

    愣了一瞬,虞傾點了點頭。

    許亦檸欲言又止。

    虞傾灌下半杯酒,摩挲着杯壁緩緩開嗓,“就很狗血……”

    “難過就不要說了……”

    虞傾搖了搖頭,“沒有很難過,我媽的死……一直是我心中的執念。”

    “因爲……因爲我恨過她。”

    恨她那天非要逼着她請假,去山上的廟裏祈福。

    因爲活的艱難,所以也恨她死的時候沒帶上自己。

    虞傾仰頭笑了聲,斜眼看向許亦檸,“可你知道嗎?她的死……”

    深深地吸了口氣,虞傾笑的更大聲了,“她的死早就是她安排好的,爲了報復情敵,也爲了去下面追隨她的真愛。”

    酒意上頭,虞傾泛紅的眼眶裏漾着淚意,但嘴角的笑容卻像是夏日裏的玫瑰。

    肆意張揚,妖冶熱烈。

    “你知道她的真愛是誰嗎?”

    “是宋伯遠……哼哈哈哈哈……”

    可偏偏,也是她害死了宋伯遠。

    “就他.媽扯淡!”

    嫌酒杯的酒不夠似的,虞傾撈起了酒瓶子直接往嘴裏灌。

    “虞傾!”

    再好的酒量就這喝法,也得喝出病。

    何況虞傾那殘胃,經不住瞎作。

    “虞傾,別折騰自己了……”許亦檸去奪她手裏的酒瓶子。

    虞傾卻抱着酒瓶子嗚咽了起來。

    她的難過,依舊很剋制。

    可她越是這樣,許亦檸越是心疼。

    “傾傾,日子只要往下過,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這江城你要是不想待,我現在就帶你出國!”

    “走不掉的……”

    “亦檸,我走不掉的……”

    虞傾嘴裏喃喃低語,“錯的人……是我,怎麼能走?”

    -

    瀾?。

    蕭鹿閔一推開醉白包廂,差點就被裏面濃重的煙味嗆到窒息。

    “你這是什麼新死法?”

    “你來幹嘛?”

    “怕你死了沒人收屍。”蕭鹿閔打開燈,入眼的便是一片狼藉。

    瀾?這麼大一會所,醉白是規格最高的,配的物件兒不是限量版就是古董,宋硯青這隨手一摔,小几百萬沒了。

    蕭鹿閔不心疼錢。

    只是不懂宋硯青的操作。

    “你真的不管秦姨,要讓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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