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傾看着他蒼白的面容,再一次問阿巳,“白晞找到了嗎?”
“還沒有。”
昨晚,宋硯青和阿巳到倉庫不就,秦睢生就帶着人找了過去,除了那幾個被宋硯青打成廢人的男的,不見其他人影。
秦睢生的隆成集團是S市商解翹楚,如果連他都找不到……
白晞或許不是簡單地藏起來這麼簡單。
想到白晞和宋仲川與曹甫的關係,虞傾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白建安呢?”
“白建安矢口否認,具體還要等老闆醒來。”
聽到阿巳的話,虞傾瞬間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什麼忙都幫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越來越糟。
察覺到虞傾情緒低落,阿巳猶豫道,“這些事情,老闆會解決的……虞小姐還是養好身體要緊。”
虞傾體內還有藥物殘留,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稀釋。
她的確需要休養。
可一閉上眼睛,昨晚的種種就如夢魘一樣的在腦海迴盪。
傍晚,阿巳去買飯時,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找到了她的病房。
“虞小姐,好久不見。”
看着面前妝容精緻,神情呆板且冷漠的女人,虞傾很輕地掀了一下眸子,“顧小姐。”
顧念真,曾經是宋硯青在君善時的助理,後來又幫宋硯青處理過一些公事,這麼久沒看到她,虞傾以爲她早就和宋硯青沒關係了。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顧念真踩着高跟鞋走近虞傾的病牀,居高臨下地看她,“虞小姐,今天我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聞言,虞傾心頭一跳,語調微滯,“什麼事?”
“我要和宋硯青結婚!”
結婚?
虞傾猛地擡眸,眉心微擰,“顧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虞小姐,你又知道因爲你的一時衝動……宋硯青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嗎?”
顧念真的話虞傾聽的懂,但她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也不想明白。
“不管什麼後果,都與你無關!”
“無關嗎?”顧念真冷嗤一聲,“那虞小姐還是看看這個的好!”
隨着話音落下的,是一份文件。
“從凌晨三點到我來之前,衆合的損失已經超過十個億,這其中還不包括宋硯青懸而未決的其他合作所帶來的損失。”
頓了頓,顧念真說,“而現在,宋硯青還沒有醒,這個損失將會繼續擴大”
宋硯青工作上的事情,虞傾不瞭解,也不是很懂。
但十個億……
這是她完全沒有預想到的事情。
可這跟顧念真有什麼關係?
“所以,這些跟顧小姐有關嗎?”
顧念真冷笑一聲,“宋硯青真的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一無所知的漂亮蠢貨。”
虞傾抿了抿脣,“顧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這麼兩句就受不了了,虞小姐你這自尊心比我想象的更脆弱呢。”
“顧小姐——”
顧念真挑眉,“既然虞小姐要我直說,那我就直接說了……我在衆合有股份,所以這十多億裏頭也有我的錢,而宋硯青跟我結婚,不僅這十多個億會回來,他還會奪回他本該擁有的一切,包括君善。”
耀鑫集團,全球知名的有色金屬冶煉公司,以新一代電子信息爲主導,擁有完整的新材料產業鏈,如果衆合能夠搭上耀鑫,那與君善,就是資本之間的博弈。
所謂的恩怨與情仇,根本不值一提。
虞傾心裏無比的清楚這個事實,可面對顧念真……
她不想真的像個蠢貨一樣。
“顧小姐,我不知道這是誰的意思,就算是宋硯青的……也得他親自來跟我說。”
“你跟我,說不着這些。”
顧念真覺得虞傾冥頑不靈,只知道情情愛愛,輕哂道,“虞小姐,雖然我很欣賞你追愛的勇氣,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事業和家族都可以放棄,那他所謂的愛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沒有你顧全大局的胸襟,你也沒必要教我如何去成全愛情。”虞傾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一眼顧念真,“顧小姐,我累了。”
“愚不可及。”
顧念真負氣走人。
虞傾一身傲骨卻像是被敲碎。
耀鑫集團的大小姐,籍籍無名的小畫家……
呵,傻子纔不知道怎麼選呢。
顧念真走了沒多久,楚江舸來了,身後還跟着從江城趕過來的蕭鹿閔。
兩人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蕭鹿閔。
“衆合……損失很大嗎?”
話落,楚江舸和蕭鹿閔齊齊看了過來。
楚江舸驚訝虞傾居然知道衆合的損失。
而蕭鹿閔,覺得虞傾做事不過腦,但念在宋硯青對虞傾那麼在意的份上,他沒說什麼怪怨的話,只是想到宋硯青身上的傷,忍不住地說,“虞傾,我知道你想幫阿硯,但有時候……你什麼都不做,就是在幫他了。”
“這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聞言,虞傾抿了抿脣,“我知道。”
“行了,阿硯醒來,去看看吧。”楚江舸在旁邊插道。
聽到宋硯青醒了,虞傾也無暇去顧及蕭鹿閔的冷臉,直接下牀衝出了病房。
宋硯青醒了有一會兒,阿巳在旁邊說着什麼,看到虞傾,自覺閉上了嘴巴,悄然出了病房。
頓時,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了宋硯青和虞傾。
宋硯青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那雙冷冽的眸子,依舊迫人。
“過來!”
虞傾自知理虧,做小伏低的挪着步子踱到了病牀變,小聲喊道,“硯青哥。”
她聲音染着哭腔,黑白分明的眸子紅了一圈。
“對不起……”
宋硯青沒接腔,眼眸依舊冷冷清清的。
“硯青哥……”
虞傾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覺得胸口酸澀的厲害,因爲宋硯青的冷淡,也因爲下午顧念真的那些話。
“虞傾——”
“我身上有傷,不能動!”
虞傾眼底的愧疚更深了。
宋硯青卻道,“所以……你要主動一點。”
話落,男人長手一伸,壓着虞傾的後腦勺貼近自己,狠狠地咬上了虞傾的脣。
掠食者般,撬開牙關,侵略掃蕩。
氣氛漸濃,病房外卻傳來了阿巳急促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