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時釗沒有拒絕,只是問,“爲了宋硯青?”
虞傾咬着脣,沉默。
“虞傾……宋硯青和宋仲川的爭鬥纔剛開始,未來的一切,都是你無法想象的。”
大家都知道宋伯遠的車禍是虞曼琳的手筆,卻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主謀,加上當年宋仲川奪權,宋硯青蟄伏了十年,又怎麼會輕輕揭過。
一旦攪和進去,誰也不能倖免。
藍時釗不想虞傾越涉越深,“虞傾,把這一切都交給警察,別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我不在乎。”虞傾說,“藍時釗,我不在乎!”
藍時釗氣的聲音都在發抖,“那你就沒想過你這樣,宋硯青會難過,我也……捨不得嗎?”
最後幾個字,藍時釗說的極輕。
虞傾的心,猛地顫了下。
但她現在,被仇恨矇蔽了理智。
她只想找到白晞報仇.
“我不會放過白晞的!”
“虞傾,我會幫你找白晞……但你不要亂來,知道嗎?”
怕虞傾擅自找人,藍時釗很不情願地搬出了宋硯青,“宋硯青的衆合現在損失嚴重,如果你不想衆合陷入資金危機,就乖乖地等我的消息!”
“知道了嗎?”
良久,虞傾握緊手機,悶聲道,“我知道。”
藍時釗說的對,衆合損失嚴重……她不能再拖累宋硯青了。
不拖累宋硯青……
可她跟宋硯青才和好沒多久。
虞傾咬着脣,眼圈紅了。
但很多時候,人都是被迫做出選擇,不管情不情願,捨不得的,大家都要順着既定的軌跡走下去。
無能爲力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
這一夜,虞傾幾乎是睜着眼睛度過的。
天一亮,就去找宋硯青。
但阿巳守在門口,“老闆在忙。”
“什麼時候忙好?”
阿巳看着虞傾紅腫的眼睛,愛莫能助,“不清楚。”
宋硯青忙,虞傾就等。
這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夜裏,虞傾的病房外才響起了阿巳的敲門聲。
“虞小姐,老闆要見你!”
虞傾愣了下,理了理自己凌亂的捲髮,趿着鞋子出了病房。
去病房的路上,阿巳兀地出聲,“虞小姐,不管做什麼,他對你的心……一直都不會變的。”
聞言,虞傾閃了下眸子,聲音緊繃着,“他……他要做什麼?”
“……老闆會親自跟你說的。”
幾分鐘後,虞傾到了宋硯青的病房。
宋硯青端坐在沙發上,身上的病服也換成了他鐘愛的白衣黑褲,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依舊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浚。
看到她,只是輕擡了一下眸子。
虞傾垂落的手不禁攥緊,心臟的跳動也隨之加快。
“硯青哥……”
“坐。”
不安充斥着神經,虞傾覺得喉嚨乾的厲害,她抿了抿脣,在他對面的小沙發坐下,眼睫不住顫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誰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偌大的病房裏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若隱若現,幽幽交纏。
那種久違的,像是要失去什麼的感覺再次侵襲而來,虞傾還來不及將其壓下,就聽到宋硯青說,“我要回A國。”
短短的五個字。
虞傾眨個眼的功夫就聽完了。
但她耳邊卻嗡鳴不止。
她想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一些,可煞白的臉色,顫抖的脣無一不在表現她的彷徨和無措。
宋硯青的聲音再次響起,虞傾的視線像是有了焦點。
她茫然地擡頭,水凌凌地眸子看向宋硯青。
“虞傾!”宋硯青又喊了一聲。
粉白的脣翕動,虞傾纔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澀道,“要去多久?”
“……最少一個月,長則半年。”
虞傾一呆,“我可以去嗎?”
“秦鏜會接你回江城。”
不是阿巳,是秦鏜,那邊意味着……宋硯青在A國待的時間,比一個月要久。
顧念真和藍時釗說的……都是真的。
宋硯青苦心經營的衆合,決定與宋仲川抗衡的底牌……因爲她的衝動,徹底毀了。
自責,愧疚……後悔席捲而來。
虞傾再也控制不住壓抑了兩天的情緒,咬着脣哽咽了一聲。
“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
這一次回A國,所有的計劃都要推翻重來,也意味着比之前更危險,就算是宋硯青,也無法保證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江城。
但看着虞傾無助抽噎的模樣。
他承認,自己無法做到冷硬。
忍着痛,他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到虞傾的身邊,伸手撫向她的頭頂。
乾燥溫熱的觸感,混雜着消毒水味道的冷冽松塔香。
失控地,虞傾嗚咽着抱住了他的雙.腿。
“硯青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傻丫頭,就算沒有你……衆合也瞞不了多久的。”
藍時釗能查到衆合的背後就是宋硯青,宋仲川與他背後的關係,自然也能查到,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虞傾只是將這一切提前了而已。
“可是你要回A國……還不帶我……”
“硯青哥,不要拋下我……”
虞傾無助的哭聲,叫宋硯青心軟。
但出生在宋家的他,哪有什麼隨心的選擇,一切在他出生時,早就已經註定了。
他能做的……就是儘早將周身的一切障礙掃蕩乾淨!
給他和虞傾,一個未來。
“小傾兒,別哭了……”
宋硯青哄人的話也像是命令。
想到即將面臨的分別,虞傾的眼淚就控制不住。
抽着鼻子,她揚起了淚汪汪的臉,“你……你什麼……時候出發?”
宋硯青深邃的眸子微斂,“後天。”
後天?
“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啊?”
宋硯青避而不答,伸手掬掉了虞傾臉頰的淚,“我的傷沒好……也能做其他的事!”
虞傾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宋硯青已經俯身吻了下來。
輕柔,剋制。
他吻掉了虞傾眼角的淚花,一路巡梭向下,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脣邊。
虞傾呼吸輕顫。
宋硯青輕挑着她的下巴,更重的吻落下了下來。
溫度漸升。
之前被宋仲川打斷的,再次繼續。
“硯青哥……你的傷……”
“不影響!”
……
顧忌着宋硯青身上的傷,虞傾欲予欲求,任由宋硯青折騰。
荒唐結束,虞傾困頓至極,昏睡過去。
宋硯青看着懷中人的模樣,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在手機上回復,“兩個小時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