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285章 厭舊
    許久沒沾酒,那兩杯酒在虞傾的胃裏燒的難受。

    但下午,她還有一節在大教室的課。

    一個半小時下來,喉嚨又啞又疼,腿根還泛軟。

    等着學生都走了,虞傾才一高一低地往講臺走去。

    坐在椅子上,她捏了捏受傷的小腿,待那陣刺骨的鈍痛褪.去,才慢騰騰的收拾講臺上的東西。

    來上課之前因爲趕時間,包裏的東西也沒整理。

    這一打開,裏面的東西掉出來不少,那隻剛拆封的金管直接從講臺上跌落,沿着坡面的教室地板咕嚕向下……滾的歡快。

    直至停在了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前。

    緊接着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撿起。

    看到那雙手的主人,虞傾呼吸一僵。

    來人神色很淡。

    視線落在了虞傾略帶緋紅的臉龐,低沉出聲,“你喝醉了。”

    關你屁事。

    虞傾冷冷地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將東西往包裏一塞,從講臺的另一個方向離開。

    但小腿的疼痛叫她加快不了步伐。

    她不想在宋硯青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狼狽,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極爲煎熬。

    而宋硯青,在又一次地目睹虞傾的背影時。

    心底複雜的情感如瘋長的藤蔓,肆意攀爬。

    不願意面對的現實,驅使着他……往更糟糕的方向。

    長腿一邁,他大步追向虞傾。

    虞傾在快走出教室時,宋硯青鐵鉗似的手指扼住了腕子。

    身體久違的碰觸。

    叫虞傾渾身僵硬。

    而宋硯青被虞傾手腕溫潤細膩觸感,晃了下神。

    貪戀地……緊了緊。

    這一舉措在虞傾的眼中,卻是一種無形的壓制與逼迫。

    她滿臉的厭惡。

    但迫於懸殊的力量差,她掙脫不開也躲不掉,兩隻桃花眼裏迸射着憤怒的火光。

    “鬆手!”

    “宋硯青,鬆手!”

    她用力地掙扎着,宋硯青的力道……終於卸了幾分。

    但虞傾的腕子,依舊被他攏着,無法掙脫。

    她氣的眼睛發紅,眼圈泛着淚光。

    “宋硯青,你到底想要幹嘛?”

    聽到她的質問,宋硯青的腦子一時陷入了短路。

    因爲那個逼真的夢境,他扔下了兩億的生意,只爲來J國看一眼虞傾,確認她是否無恙。

    卻不料在迎賓樓的相遇,叫他再次打破了自己的計劃。

    像個偷窺狂似的,從迎賓樓追到藝尚。

    其實剛剛虞傾在上課的時候,他就在教室外面。

    虞傾清冷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遙遠而又失真。

    像是快要斷線的風箏。

    不想看着她飄遠,他便再次地闖入她的視線。

    現在,虞傾問他想要幹嘛。

    語氣是那樣的不耐和厭惡……就像是見了仇人一般。

    無法懼像的恐懼在不斷的擴大,充斥着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同時伴隨着無法言喻的憤怒。

    但此刻,他尚能壓制住那份囂張的憤怒。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觸及虞傾的眼神,宋硯青嘴邊的話變成了,“你的口紅。”

    虞傾看都沒有看一眼攤在宋硯青大手中的口紅,“你碰過的,我不要了!”

    這句話,像一根引爆炸藥的火柴。

    體內肆意衝撞的憤怒,徹底失控。

    宋硯青深邃的雙眸微眯,聲音似霜,“我碰過的,你就不要?”

    虞傾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嫌、髒。”

    髒……

    很好。

    舌尖舐過齒列,宋硯青倏地俯身湊近虞傾,“你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我哪裏沒碰過?”

    “虞傾,你說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

    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這方劍拔弩張的空氣中響起一記清亮的巴掌聲。

    虞傾揚着下巴,惡狠狠地出聲,“我就是髒了,也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滾!”

    用力地推開宋硯青,她咬牙轉身。

    真是……

    她怎麼會覺得過了三年,這個人就會變好?

    只不過是用了和S城時一樣的手段。

    假意悔改,再是苦肉計……然後玩夠了扔掉。

    屢試不爽。

    在他眼中,她虞傾就這麼犯賤嗎?

    小腿舊傷的患處像刀扎似的,一寸又一寸地往心臟的位置挪動。

    疼。

    渾身疼。

    但她的脊背,仍舊挺的筆直,右腿也沒有絲毫的跛行。

    原地的宋硯青,像是被那一巴掌給打醒了。

    混沌的雙眼緩緩變的清明,痛楚無聲蔓延,染紅了整個眼眸,垂落的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路過的學生看到他這幅模樣,紛紛退避三舍。

    有些人還拿出手機準備拍照,但觸及他那宛如地獄爬來的模樣,哆嗦着放下了手機。

    虞傾回到自己車上時,胸膛還在不停地起伏。

    她顫抖地拿出手機,撥了蕭鹿閔的號碼。

    “蕭總,麻煩轉告一下宋硯青,如果他再來騷擾我,我不介意再次消失。”

    不等蕭鹿閔說話,虞傾直接掛斷了電話。

    爬在方向盤上,她抿着脣,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

    良久,她擡頭,除了眼眶有點紅看不出其他的異常。

    不知道是虞傾的那一巴掌,還是那句“消失”的威脅,宋硯青沒再出來礙眼。

    虞傾當那天的事情沒發生,和蕭鹿閔之間也是公對公,從來不涉及個人話題。

    只是在辦公室裏,她和宋硯青的傳言層出不窮。

    網絡時代,想要了解一個人的過去,並不難。

    尤其虞傾在江城也算是名人。

    不到半個月,她和宋硯青的關係就被人扒了個底朝天,就連學生在上課時也問她是不是宋硯青的陪玩。

    站在講臺上,虞傾臉上的笑意未變,溫和的眼神中透着幾分莫名的壓迫感,她柔柔地反問,“你覺得呢?”

    學生一時語塞,“網……網上都這麼說。”

    “那你知道瑪麗·巴什克塞夫創作於1881年的《在工作室裏》嗎?”

    學生一愣,顯然沒明白這幅畫與虞傾的傳言有什麼關係。

    虞傾卻淺淺出聲,“在十九世紀,女性畫裸.體的想法是可恥的,但在二十一世界,你還只是覺得在兩性中,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嗎?”

    “同學們,下次發散思維的時候可以大膽點……”虞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或許我只是睡了一個想睡的男人。”

    “如今……喜新厭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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