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時,囡囡不在。
宋硯青利用囡囡來鉗制虞傾,雖然手段卑劣,但效果顯著。
上車後,虞傾就差把“別搭話”寫在了臉上,而囡囡古靈精怪,小.嘴一刻也不識閒。
虞傾不說話,宋硯青就變成了捧場王。
“囡囡很棒!”
“囡寶真是太厲害了……”
“寶寶怎麼這麼棒?”
……
宋硯青的稱呼越來越親暱,一大一小,儼然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就像宋硯青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
虞傾心中不是滋味,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冷漠。
宋硯青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地開腔,“要回家嗎?”
他說回家。
虞傾愣神了幾秒鐘才恍然意識到他口中的“家”是西景苑。
但一個連親人都是假的人,她在江城早就沒家了。
何況宋硯青那裏,或許住過別的女人。
當初的檀香山,她也以爲,那裏會是她和宋硯青的家。
可後來,白晞登堂入室,她被趕了出來。
檀香山也就不是她想要待的那個檀香山了。
西景苑也是一樣。
陡然之間,虞傾想到了J國時楊老師說的話。
她說自己不喜歡喫別人剩下的。
試問哪個女人願意呢?
思緒飄遠,虞傾沉默。
囡囡不明所以,好奇地睜大眼睛問宋硯青,“蘇蘇,拉里的家啊?”
虞傾不想搭理宋硯青,但又怕宋硯青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搶先道,“就叔叔的家。”
“哦。”
半響後,囡囡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知道,不可以去。”
虞傾知道,小姑娘這是已經被宋硯青給收買了,但她只能裝不懂,“對,不可以去!”
囡囡扁了扁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通過後視鏡,虞傾冷冷地看了一眼宋硯青。
宋硯青眸色沉沉,叫人難辨。
囡囡鬧騰累了,悶悶不樂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虞傾將孩子抱進懷裏,冷不丁地對開車的宋硯青說,“囡囡跟你沒關係,別浪費感情了。”
女兒……
呵。
虞傾可沒忘記那個冬日的午後,宋硯青說的那些話。
將心底的那麼疼痛壓下,虞傾輕扯嘴角,“如果你早知道的話,她還會平安地出生嗎?”
聞言,宋硯青的臉上掠過一絲灰敗。
“當初……”
他緊緊地抿了下脣,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出口。
當年那種情況,他連虞傾都沒能保護好,以至於她在S市被白晞的人綁架了。
後來,他遠在國外,虞傾一個人在江城所面臨的危險,是他無法防範和預估的。
如果她懷了孕……
宋硯青無法保證她的安全。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那個時候,虞傾就已經懷孕了。
或許在某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中,他是懷疑過的,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否定自己的臆想。
虞傾有了孩子,他肯定是開心的。
但當時的處境,孩子也會面臨危險。
所以在潛意識中,他選擇了逃避,不想傷害虞傾和孩子,將一切交給時間選擇。
因爲他一念之間的猶疑,將虞傾推上了不歸路。
九死一生,背井離鄉,孤苦無依。
這三年,在一次次的尋找和落空中,他設想過虞傾所經歷的種種。
但那些想象,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昨晚在瀾?,當他看到DK發過來的那些關於虞傾在這三年的遭遇,心像是瞬間被割裂了開來。
爲了保住腹中的孩子,虞傾的腿落下了隱疾,在陰雨天會疼。
爲了給孩子足夠好的生活,她沒日沒夜地畫畫,舊傷未好的右手,再也不能自如地繪畫。
這樣一個狠心腸的女人,卻在離開前,將自己手上所有的房產變賣,把錢留給了他。
自宋硯青懂事起,他所有的教育都是以掠奪,佔有爲目的。
像虞傾這樣的傻子,生平也就遇到過這一個。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指骨因爲用力而泛着青白,宋硯青艱澀地從喉嚨擠出一句話。
“傾傾,別走了……留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