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294章 鬆手!
    猝不及防的示弱,砸落在虞傾的胸腔。

    如海水掠過創面,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喉嚨哽了哽,她淡然開嗓,“不好!”

    她拒絕的乾脆。

    “讓我來照顧你們,不好嗎?”

    不好。

    一點都不好。

    在她剛離開江城的那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期待過宋硯青。

    十多年的喜歡,哪裏是說斷就能斷的。

    在沒有打麻藥的手術檯上,在大出血的產房裏,在清冷孤寂的新生兒監護室外的走廊裏……在無數個深夜。

    可她的期待,次次落空。

    徒勞的等待,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妄念。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了。

    虞傾在沉默中給了回答。

    宋硯青眼眸沉了又沉,根本不想承認虞傾的拒絕。

    “我當是你默認了。”

    “不需要,謝謝!”

    氣氛一滯。

    怒意爬上宋硯青的眉峯,他緊抿着薄脣,“就算你不爲自己,也該爲孩子考慮。”

    孩子……

    他有什麼資格提孩子。

    虞傾不想和宋硯青沒完沒了地爭吵,也不想舊事重提,憑添煩惱。

    看着車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冷冰冰地開嗓,“停車!”

    宋硯青置若罔聞。

    氣血翻涌,胸膛欺負起伏不定,虞傾緊緊地閉上了雙眸,不願再與宋硯青交流。

    可宋硯青那如有實質的視線,透過後視鏡,一縷一縷地落在她的臉上。

    虞傾內心煩躁不已。

    車子抵達許亦檸的大平層樓下時,她感覺自己快要憋死了。

    抱着囡囡逃也似地下車。

    宋硯青跟上來的時候,她渾身的刺開始全面戒備,“還想幹嘛?”

    “行李箱。”

    經他提醒,虞傾纔看到了宋硯青腳邊的棕色行李箱。

    “謝謝。”

    她伸手,宋硯青卻不鬆手。

    掙扎間,男人的手附在她的手背,順勢籤住了她的手腕。

    虞傾單手抱着囡囡,陡然失了平衡,身體向旁傾去。

    宋硯青似乎就在等這一刻,將虞傾和囡囡一同攬在了懷裏。

    虞傾撞在男人的胸膛,懷裏的小傢伙幽幽轉醒,懵懵地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小奶音響起,“蘇蘇,你爲什麼……抱着媽咪?”

    “因爲我,喜歡媽媽。”

    宋硯青不改色。

    虞傾肺都要氣炸了。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耍無賴上癮了?

    她又氣又恨,腳上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男人的腳背。

    毫不猶豫,利落乾脆。

    宋硯青悶哼一聲,眉間掠過一絲痛色。

    但他手上的力道,不曾鬆懈半分,甚至……厚着臉皮問囡囡,“寶寶同意我追求媽媽嗎?”

    囡囡不懂什麼是追求,但她看到過波妞妞的爸爸和媽媽會抱在一起,所以小姑娘理所當然地以爲抱在一起了就是可以做爸爸了。

    “給我做爸爸嗎?”

    小姑娘的星星眼裏皆是期待。

    那一瞬間,向來不行於色的宋硯青也愣住了。

    虞傾卻惱羞成怒。

    “囡囡——”

    她拔高的聲音帶着幾分冷意。

    囡囡知道這是媽媽生氣的前兆,小.嘴一扁,眼眶就紅了。

    “媽咪,對不起——”

    小姑娘委屈,虞傾氣哽在胸腔,眼中漫上一層薄霧。

    她瞪向宋硯青,卻不知那滿是潮意的眸光漾的宋硯青失了神。

    胸腔一滯。

    他喑啞着腔調,“別兇孩子了……”

    “關你屁事!”

    第一次,虞傾在孩子面前,失控爆粗。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地咬住了脣。

    “鬆開!”

    她煩躁地擰眉。

    宋硯青不想松,但這麼擰巴地僵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記熟悉的嗓音。

    “虞傾——”

    聽到這兩個字,宋硯青和虞傾皆變了神色。

    在虞傾晃神的瞬間,宋硯青長手一伸,單手將囡囡抄進了自己懷裏,另一隻手護犢子似的將虞傾圈在自己的手臂內。

    短短一瞬,虞傾不僅丟了孩子,連自己也被宋硯青拿捏了。

    她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對面的賀嚴沉卻已走近。

    “交給我!”宋硯青側頭,在虞傾的耳畔輕輕落下二字。

    猝然的觸碰,滾燙的氣息在耳蝸暈開,那一小塊的皮膚漾起一陣陣的麻意。

    而宋硯青,面無表情地看向了賀嚴沉。

    賀嚴沉僵了僵,喊了一聲“宋董”,目光落在了虞傾的身上。

    “你回來了?”

    虞傾不想搭理賀嚴沉,可在聽到他剛纔的那句“宋董”,心底不忍涌上一陣唏噓。

    當年,賀嚴沉也是跟着宋硯青一起玩的,他們都是“阿硯”“阿沉”地喚對方。

    如果宋白兩家的婚約奏效,或許他們會親上加親。

    可短短的三年,他們的身份……已是雲泥之別。

    她輕掀眸子,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靜默。

    賀嚴沉有很多的話要說,但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們原本是親兄妹,如今相對,卻連寒暄都透着陌生。

    “你……”

    賀嚴沉頓了頓,看向宋硯青懷中的囡囡,笑道,“孩子很可愛。”

    “……謝謝。”

    氣氛再次僵硬。

    賀嚴沉猶豫半響,將目光投在宋硯青的臉上,“阿硯……”

    “我想和虞傾單獨聊一下。”

    宋硯青似乎沒發現賀嚴沉前後稱呼的變化,他冷嗤一聲,“有必要嗎?”

    如果不是許溶月,虞傾會消失三年嗎?

    她的腿,她的手……又怎麼落下隱疾?

    想到這三年的分別,宋硯青眉宇間的褶皺驟然深刻。

    “虞傾和你們賀家人,沒什麼好說的!”

    他強勢慣了,這句話更是帶着不容置喙的拒絕。

    語落,宋硯青攬着虞傾就要離開。

    “虞傾——”賀嚴沉低喊,嗓音帶着祈求,“我們談談,好嗎?”

    脊背一僵,虞傾輕閉了一下眸子。

    “麻煩你先帶囡囡上去!”

    宋硯青一直在渴求虞傾的信任,也在等待抱抱孩子的機會。

    可此時此刻,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虞傾對別人,總是比他寬容。

    “賀家怎麼對你的,你忘了?”

    “我沒忘。”虞傾一瞬不瞬地迎上宋硯青的眼睛,“同樣的,你怎麼對我的……我也沒忘。”

    “要麼帶孩子上去,要麼放下孩子……從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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