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被無形的靶射中。
皺縮,卻又鼓動跳躍。
“蕭檢……我……我還是自己回家吧。”
很沒出息的,許亦檸逃了。
在她心跳如擂鼓地將自己關進車裏時,她叫的代駕……來了。
車子經過蕭末丞的時候,許亦檸飛快地看了一眼,便匆匆掠過。
很快,電話響起。
還是那串熟悉的號碼。
猶豫再三,許亦檸接通了電話,脫口而出的就是,“蕭檢,我不想談戀愛,對不起!”
她帶着壯士斷腕的決心,但迴應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等待的每一分都無比漫長。
屁.股下的真皮坐墊快要被她摳破皮了。
終於。
蕭末丞淡漠而又冷靜的嗓音傳來,“爲什麼?”
鴕鳥了啊。
許亦檸卻不敢這麼說,只好尋了個藉口,而且是最差的那種。
“我有喜歡的人。”
儘管良好的教養下,不允許蕭末丞刨根問底,但墜入愛河的人,誰又能倖免於糊塗。
“是誰?”
許亦檸抿脣,“你不認識。”
“季晉珩?還是……”
“蕭檢——”
許亦檸冷聲打斷了蕭末丞。
“這是我的隱私。”
許亦檸直接掛斷了電話。
之後,蕭末丞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畢竟許亦檸之前的那兩段戀情從未藏着掖着,蕭鹿閔跟着宋硯青玩兒,想要告訴蕭末丞分分鐘的事。
雖然錯失了一個天菜級別的追求着,但日子……還得照過。
次日,許亦檸因爲宿醉在家休息。
虞傾安頓好囡囡後,去了知畫齋。
三年前,她雖然離開了知畫齋,但老師一直都在關照,聽賀嚴沉的意思,這三年的經營狀況,比之前還翻了一番。
對那些收益報表,虞傾沒什麼情緒,伸手推到了一旁。
“既然知畫齋我還給了你,那不管是盈利還是虧損,都是你的事。”
話雖然這麼說,但她到底是賀嚴沉的親妹妹。
賀家對她虧欠太深,賀嚴沉只想儘自己所能彌補她。
他又將上次沒機會拿出來的銀行卡遞給了虞傾,“這個……是給囡囡的一點心意。”
“我知道,一個人養孩子很辛苦的……”
頓了頓,賀嚴沉繼續說,“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賀嚴沉的情誼,虞傾毫不懷疑。
只是現在的她,真的已經不需要了。
“錢你拿回去吧,不是還在租房子住嗎?”
聞言,賀嚴沉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隨即如釋重負地笑道,“以前不知疾苦,現在反而活的輕鬆了。”
“你來……是問阿硯的事情?”
虞傾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因爲在之前的電話中,她並未提及宋硯青。
賀嚴沉卻說,“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你們身邊這麼多年……我或許比你們自己更清楚你們的心意。”
氣氛一默。
虞傾握着白瓷茶杯的手指緊了緊,嘴角掠過一絲自嘲的笑,“我們之間有什麼心意……”
“如果沒有,你今天便不會來找我了。”賀嚴沉說。
被賀嚴沉拆穿,虞傾也不遮掩了。
“的確,我想了解一些宋硯青在這三年發生的事情。”
“人與人之間,最難得的是陪伴,守護……”
賀嚴沉眼中帶着悲涼的懷念,“虞傾,你和阿硯都是幸運的,只是你們比別人更辛苦一些。”
“……”
虞傾不言。
她打開了那個文件袋。
裏頭的東西跟顧念真說的大差不差,更詳盡一些。
比如君善,比如曹家……
“其實這三年,他也是如履薄冰。”賀嚴沉說。
雖然男人和女人考慮事情的角度不同,但虞傾是他的親妹妹,賀嚴沉看着虞傾眉心微蹙的模樣,“但如果你真的打算放棄阿硯了,我支持你。”
“就算沒有阿硯,囡囡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
“……”虞傾冷漠的視線從白紙黑字上擡起,“你難道不結婚?”
聽到“結婚”這兩個字,賀嚴沉的臉色變的難堪,訥訥出聲,“我這樣的……結什麼婚?”
賀嚴沉雖然不及曾經風光,但與普羅大衆相比,他仍然算的上是金龜婿。
虞傾不知如何安慰賀嚴沉。
而賀嚴沉好像也並不需要安慰,“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沉吟數秒,虞傾問,“何澤鑫呢?”
雖然虞曼琳不是她的生母,但何澤鑫卻是兇手洪大江的親生兒子。
“……不見了。”
虞傾訝異地挑眉,“怎麼會不見?”
賀嚴沉搖了搖頭,“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你失蹤了,小姝和媽媽又……”
“等我發現的時候,何澤鑫已經不見了。”
“報警了嗎,人死了還是活着?”
賀嚴沉點頭,“警察那邊爲什麼動靜,但我找人查出了一點線索。”
“什麼線索?”
“何澤鑫在賀氏就職期間,一直在與某個不明身份的人聯繫……最近我才查到,這個人是術壹美術館的負責人,箬笠。”
“箬笠?”
“對,聯繫並不頻繁,但一兩個月會有一次,而每次都是賀氏有重大決策的時候。”
“商業間諜?”
“不像,因爲賀氏並未有特別大的損失,何澤鑫好像就是純粹地監視,彙報而已。”
以虞傾的瞭解,箬笠頂多是這串人裏中下的角色。
如果是這樣,箬笠的上面,再上面究竟是誰?
宋仲川?曹煜?
賀嚴沉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據我目前所查到的,箬笠與宋家,曹家多沒有關係。”
那……
一個極不情願出現的名字跳出了虞傾的大腦。
江逾白。
虞傾之所以能夠認識箬笠,也是因爲師兄江逾白。
他真的……只是想單純地介紹一個同行嗎?
但隨即跳出腦海的是白晞那宛如瘋子一般的扭曲死狀。
暈血帶來的後遺症叫她眼前一陣眩暈。
“傾傾,你沒事嗎?”賀嚴沉關切急呼。許亦檸
虞傾擺了擺手,“不要緊。”
緩了一會兒,她問賀嚴沉,“白晞的死有沒有其他的說法?”
賀嚴沉不明白怎麼突然扯到了白晞那兒,但如實道,“官方沒啥說法,只是有一次我去藍橋送畫,有個喝醉的二代說,白晞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被人生生給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