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322章 嫌
    無數思緒盤踞在心頭。

    好像哪哪都有線索,可沒有哪一條是值得深究的。

    想到三年前的種種,虞傾握着茶杯的手越來越用力,指骨泛起一陣青白,稠麗的臉上也漫起一層冷意。

    見狀,賀嚴沉及時結束了話題。

    “這些事牽扯頗深,你既然沒打算留在江城,就不要再蹚這趟渾水了。”

    “你和囡囡的安全最重要。”

    提及囡囡,虞傾翻涌的情緒逐漸冷卻。

    對,她還有囝囝。

    “我明白的。”

    虞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賀嚴沉身上,“我後天的飛機。”

    “這麼快?”

    虞傾點頭,頓了頓,起身欲離開。

    賀嚴沉猶豫出聲,“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嗎?”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許溶月。

    虞傾血緣上的生母。

    可她看與不看又有什麼分別。

    腳下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噠噠聲,虞傾沉默地出了會客室的門。

    賀嚴沉的心一點一點地下墜。

    但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虞傾做什麼。

    可人總是貪得無厭的。

    只是他還未開口,已經走到知畫齋大門的虞傾突然頓住了腳步。

    “哪個醫院?”

    驚喜來的突然,賀嚴沉在怔愣中脫口而出,“在第六醫院!”

    虞傾這一輩子唯一體驗過的親情,是在老爺子那裏。

    可老爺子也騙了她。

    如果在他彌留之際,就將當年事情的真相講出來,或許情況也不會那麼糟糕。

    但沒有如果。

    思緒飄飄散散,虞傾想到晚上要去西景苑喫飯。

    她將車子拐進世貿,打算去五樓的木雕店給顧幸衡挑快木頭。

    之前從宋硯青那兒聽過一嘴,顧幸衡喜歡木雕,在家裏還有個工作室。

    虞傾對木雕瞭解淺顯,在店員的推薦下選了一塊酸枝木。

    從木雕店出來,虞傾看到對面的香氛店新款的廣告。

    想到許亦檸說自己最喜歡的香水快用完了,虞傾腳步一轉。

    因爲工作日的緣故,店裏人不是很多。

    她在櫃檯掃碼付款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記熟悉的嗓音。

    “掛我賬上。”

    櫃姐愣了一瞬,隨後柔柔笑道,“好的,宋少。”

    在江城被稱作宋少的,除了宋旌羽,不會有別人。

    只是虞傾沒想到,再見宋旌羽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自己買!”

    宋旌羽嗤笑,“兩瓶香水,你至於嗎?”

    虞傾堅持,“我自己買!”

    櫃姐爲難地看向宋旌羽。

    宋旌羽“嘖”了一聲,“讓她自己買。”

    很快,櫃姐就打包好了香水。

    虞傾從店裏出來,宋旌羽也跟了出來。

    “一起喫個午飯。”

    “我還有事!”

    虞傾可沒忘記宋旌羽給自己下藥,又讓賀言姝喫那種藥上癮的事兒。

    雖然他如今人五人六地,指不定心裏晃盪着什麼壞水兒。

    “我說虞傾,你何必?”

    宋旌羽大步一跨,擋在了虞傾前面,眉眼間透着幾分森冷。

    虞傾並不怵他,就是覺得煩。

    “宋少,我真有事兒。”

    “什麼事,跟宋硯青逛動物園兒,還是跟江逾白浪遊樂場?”

    聞言,虞傾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子,冷豔的紅.脣間爆出一句粗口,“關你屁事!”

    宋旌羽沒想到虞傾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就這麼喜歡當三兒?”

    “白晞死了也不見你上位成功,你憑什麼覺得你就能比的過顧念真?”

    見過多管閒事的,沒見過管的多,還這麼不要臉的。

    虞傾冷颼颼的桃花眼裏迸射出一縷嘲弄,“宋少最近是搬到海邊住了?”

    宋旌羽對虞傾的諷刺不以爲然,“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別一次次地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謝謝宋少提醒,勞煩讓讓。”

    宋旌羽眉心緊蹙,“你現在這麼厭惡我嗎?”

    “可是我們曾經……”

    提及過去,總有一些還算美好的畫面閃過。

    虞傾抿了抿脣,嗓音依舊冷硬,“你也說了……是曾經。”

    宋旌羽不讓路,虞傾便轉身,準備從反方向離開。

    宋旌羽卻突然扼住了她的腕子。

    “你……你真的沒辦法原諒我嗎?”

    這話問的曖.昧。

    虞傾盡量忽略被他觸碰的不適,“宋少,我們之間從來不存在原諒與否的關係。”

    “可你差點嫁給我了。”

    宋旌羽無理取鬧。

    虞傾不想跟瘋子計較,“鬆手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懷念的。”

    “果然……”

    “你們都偏愛宋硯青。”

    “是不是宋硯青消失了,你們纔會看我一眼?”

    這種瘋言瘋語也就宋旌羽能說的出來。

    虞傾忍無可忍地甩手,“你們兄弟之間的事別扯上我,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從世貿出來,手腕上的那種不適感仍然存在強烈。

    虞傾從扶手箱翻出一瓶免洗酒精洗手液,反覆搓了好幾遍,直至手腕的皮膚泛起一陣陣紅痕,心裏才勉強過去了。

    西景苑的晚餐,虞傾是卡着點去的。

    結果她去的時候,顧幸衡還沒有來。

    宋硯青主動解釋,“小舅主刀的手術時間延長了。”

    “嗯。”

    虞傾淡淡應了一聲,將囡囡放在了宋硯青伸出的臂彎處。

    囡囡最近和宋硯青相處的多了,對宋硯青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昨天晚上還問虞傾,可以不可以讓蘇蘇當爸爸。

    虞傾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可看到囡囡在她懷裏咯咯發笑的模樣,虞傾心念動了又動。

    臨近八點,顧幸衡才風.塵僕僕地趕來。

    顧幸衡保養的好,三年過去,絲毫不見老態。

    “顧院長。”

    顧幸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裏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只說了三個字。

    “辛苦了。”

    虞傾淡笑着搖頭,牽過囡囡的手,柔聲道,“囡囡,喊顧爺爺。”

    “顧爺爺好~”

    顧幸衡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醫學,未婚未育,但他本人,特別喜歡小孩兒,大部分收入都投到了孤兒院。

    “真乖真乖啊。”

    顧幸衡是醫生,最知道怎麼跟小孩兒交流,不一會兒囡囡就將“蘇蘇”忘在了腦後。

    宋硯青有點鬱悶。

    他一直努力不來的結果,他小舅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得到了。

    十分挫敗。

    宋硯青目光復雜地看向虞傾。

    虞傾一臉莫名。

    “有事兒?”

    難得的,宋硯青有些難以啓齒。

    半響之後,他問虞傾,“我……真的很差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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