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去到現在,一張張的照片從大屏幕上閃過,聽着宋硯青低沉而又喑啞的旁白,萬物止息。
有無數的話梗在心頭,虞傾咬着脣,剋制着內心翻涌的情緒,靜靜地看着宋硯青。
明明他就在眼前,虞傾還是有一種怎麼都看不夠的感覺。
氤氳着水霧的眸子,皆是宋硯青。
VCR接近尾聲,畫面中的宋硯青喊了一聲,“小傾兒……”
後面並未接話,但虞傾知道……所有的情意都在言語未盡之間。
“小傾兒……”面前的宋硯青薄脣微啓,腔調柔軟動情。
虞傾破涕爲笑,踮着腳尖,將脣印在了宋硯青的脣角。
臺下掌聲雷動。
短暫熱烈的親吻中,虞傾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哽咽道,“謝謝你,硯青哥。”
“該改口了。”
虞傾笑的赧然,“老公。”
“……老婆。”
兩人在臺上相擁,臺下的藍時釗眸光裏的執着淡然掩去,緩緩伸手,與衆人一同鼓掌。
藍時釗從未想過,自己會像喜歡虞傾一樣喜歡一個人。
本以爲,這份喜歡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的淺淡,結果……事與願違。
他的感情,日益深刻。
宋硯青可以在虞傾出走三年之後,死纏爛打地求虞傾複合。
而他……不是不能,而是,他沒有宋硯青那樣的底氣,也沒有宋硯青破釜沉舟的決心。
說到底,還是顧慮的太多。
在這一刻,藍時釗在心底承認了自己的怯懦,在感情上,在對虞傾的喜歡上……其實是他做了逃兵。
慶幸的是,虞傾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
婚禮還未結婚,藍時釗就先走了。
虞傾知道的時候,藍時釗已經離開快半個小時了,而手機上……有一條來自他的消息。
“恭喜,願望成真。”
看着這短短的六個字,虞傾低低地嘆了一聲。
“怎麼啦?”
虞傾將短信給宋硯青看了一眼,宋硯青輕哼一聲,“還算有點眼色。”
“……小氣鬼。”
“我要是小氣就不讓他來了。”宋硯青小聲爲自己辯解。
虞傾笑着哼哼,沒再說什麼。
她和宋硯青能走到今天,可以說是用命換來的,來的人也都知道兩人這一路來的艱辛。
虞傾開心。
儘管有宋硯青在旁邊擋酒,婚禮結束時,虞傾還是醉了。
臉頰的紅勝似三月桃花,醉眼朦朧,白皙的手臂拽着宋硯青的衣角,她輕聲地喊了一句,“硯青哥……”
“我在。”
“宋硯青……”
“我在。”
……
聽着一聲聲的“我在”,虞傾伸手抱住了宋硯青的腰。
力道沒有絲毫的收斂,宋硯青醉酒的身子打晃。
扶住櫃子一角穩住了身體,宋硯青摟住了虞傾的後背。
“我們先回去?”
“你的朋友們……還要陪的。”虞傾嘟嚷着說。
“不管他們。”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在我心中,天大地大都沒有你大。”
聞言,虞傾勾着眼眸,嫵媚如絲,“哪兒大啊?”
“虞傾——”宋硯青低沉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剋制的隱忍。
虞傾笑的肆意,柔弱無骨的手臂沿着宋硯青白色襯衫的鈕釦,如水蛇一般,緩緩向上,最後一把拽住了宋硯青頸間的領帶。
肉都送到了嘴邊,沒有不喫的道理。
宋硯青俯身,狠狠地撅住了虞傾的脣。
牙齒碰到脣肉,虞傾喫痛皺眉。
“疼?”
虞傾搖頭,化主動爲被動。
兩人忘情擁吻,休息室的溫度,節節攀高,就連門外的敲門聲都沒有聽到。
許亦檸作爲伴娘,喝的也挺多。
看到敲門的阿巳,揉了揉眉心問,“怎麼了?”
“顧院長他們要走了,我來叫宋董。”
許亦檸愣了愣,指着休息室的大門問,“他們都在裏面?”
“應……應該吧。”阿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臉色突然變紅,“我……我去找秦總。”
阿巳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開了。
宋硯青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只是脣角有一塊很小的口子,還帶着血……明顯,就是剛剛咬的。
意識到這可能是虞傾乾的好事,徐寅尷尬地乾咳兩聲,“那什麼……我先……”
“稍等。”宋硯青說,“麻煩許小姐先送虞傾回去。”
“啊,好的。”
宋硯青帶着阿巳出門送客,許亦檸進了休息室。
不同宋硯青的故作淡定,虞傾臉頰的紅暈還未褪.去,身上的禮服還有些凌亂。
儘管許亦檸不是什麼純情小姑娘,但看了自己閨蜜這模樣,還是忍不住臉熱。
“嘖嘖嘖……你們真是……”
“小別勝新婚,再說我們這才新婚。”虞傾單手托腮,眸光瀲灩。
得。
新娘說的對。
許亦檸將虞傾的保溫杯遞給了她,“宋g……宋董讓我送你回去,現在走嗎?”
“緩一會。”
虞傾捧着保溫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那恬淡安然的模樣,是許亦檸從未見過的溫軟。
明明自己的好姐妹歷經苦難,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大喜日子,她該高興的。
但淚腺就像是失控了一樣。
“哎,我真是……”許亦檸揉了揉鼻根。
“檸姐姐……”虞傾想說自己也沒喫什麼苦,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許亦檸擦掉眼角的淚,說,“走吧走吧。”
兩人從休息室出去,碰到了蕭末丞。
“新婚快樂。”蕭末丞說。
“謝謝蕭檢。”
許亦檸看着蕭末丞問,“你怎麼過來了?”
“送你們回去。”
“宋硯青安排了人,就不麻煩蕭檢了。”
“不麻煩,我也要送亦檸回去的。”
虞傾,“……”
怕耽誤許亦檸和蕭末丞談戀愛,到了同安裏之後,虞傾也沒有留他們。
和虞傾一起回來的,還有芬姐和囡囡。
囡囡和蕭長風的兒子,是今天的小花童,早就累壞了,到家時,人還沒醒。
“芬姐你照顧一下囡囡,我先上去睡一下。”虞傾蹬掉腳上的高跟鞋,先上了樓。
明明身體很累,可躺在牀上時,滿腦子都是今天在婚禮上,宋硯青的眼神,宋硯青的話……以及他眼裏的淚光。
沒想到,宋硯青也有眼淚。
思緒兜兜轉轉,終究是敵不過睏意,睡了過去。
意識昏睡間,虞傾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