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下頜線如刀,目光一瞬不瞬的,如絲絲纏繞着虞傾。
但虞傾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藍時釗自然也看到了宋硯青,只不過眼裏的不悅一閃即逝,虞傾轉過來的時候,藍時釗眼裏早沒了其他情緒。
他看着虞傾,“要休息嗎?”
“好。”
這時,許亦檸和季晉珩也結束了跑圈。
幾人一起走了回去。
兩行人碰面,還未出聲寒暄,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便開始膠着。
藍時釗停下腳步。
虞傾佯裝才發現他們,衝他們揮了揮手。
在拱火這種事上,楚江舸向來當仁不讓。
“傾傾,最近和藍總關係不錯啊。”
要是以前,虞傾絕對否定在先。
畢竟,藍時釗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現在,虞傾覺得比起純粹的互相合作。
黏黏糊糊的不清不楚更加惹人煩躁。
她先是看了一眼藍時釗,這纔回應楚江舸,“藍總是不錯。”
一句不錯,藍時釗眼裏多了一抹自己都未能察覺到的情緒。
而宋硯青拳頭的青筋浮凸,大有一拳揮向藍時釗的衝動。
可他只是淺淺啓脣,輕哂道,“是挺不錯的。”
這一聲冷嗤背後包含了太多的不甘。
可虞傾,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一直對宋硯青出爾反爾沒什麼好觀感的許亦檸適時出聲,親暱的貼了一下季晉珩的手臂,嬌聲道,“我們去休息,好不好?”
她的聲音打斷了僵硬的氣氛。
看着虞傾跟着藍時釗離開。
一直隱忍未發的宋硯青突然開腔,“虞傾!”
“硯青哥,還有事?”
明明臉上帶着笑,可眼底……是明晃晃的不耐煩。
這種情緒,如冷水潑下。
宋硯青深深地看了眼虞傾,大步離開。
他走了。
蕭鹿閔有些無奈的跟了上去,楚江舸卻挑了下眉,“傾傾,先走了哈。”
馬場外。
宋硯青大步上車,蕭鹿閔和楚江舸來的時候,他已經揚長而去。
“不會哄女人的男人,果然注孤生啊……”
楚江舸望着宋硯青離開的方向,涼涼的出聲。
“隔岸觀火,你還挺樂?”蕭鹿閔白了他一眼,突然神情嚴肅,“你不會還對虞傾意思吧?”
楚江舸沒有回答,意味深長地甩了一句,“誰不愛美女呢?”
“你可別犯渾!”
蕭鹿閔的警告,楚江舸有沒有聽進去,蕭鹿閔不知道。
但他發現,宋硯青對虞傾的感情……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不在意。
另一邊,虞傾隨着藍時釗一行人在休息間坐下。
藍時釗突然冷不丁的出生,“真的不錯?”
聞言,虞傾臉上染上幾分赧然,抿着脣沒有言語。
許亦檸換了衣服回來,嘴脣透着幾分不正常的紅。
作爲她的姐妹,虞傾猜到她可能是得手了。
但心裏,更多的是擔憂。
許亦檸示意她放鬆,坐在了虞傾的對面,看向藍時釗,“藍總,這是真的對我家傾兒有意思了?”
藍時釗淺抿了一口黑咖,從容地看向許亦檸,“怎麼,許小姐這是對我有意見?”
“不敢不敢,只是想知道藍總有幾分認真?”
兩人一來一往。
彷彿虞傾不在他們身邊似的。
今天,虞傾確實是利用了藍時釗。
但她和藍時釗,真的不是許亦檸想的那樣。
虞傾拙劣的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季少怎麼還沒回來?”
“在打電話。”
許亦檸回了她,又看向藍時釗,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亦檸……”
許亦檸聳肩,“好了,開玩笑的。”
藍時釗卻道,“我想要和虞傾結婚,許小姐覺得夠認真嗎?”
這下,輪到許亦檸無話可接了。
她先是看了一眼虞傾。
虞傾瞪了她一眼。
恰好這時季晉珩回來了,虞傾便道,“我聽經理說那邊還有別的項目,我們一起去看看。”
轉移話題的能力不算專業。
但勝在好用。
從馬場出來,虞傾便和許亦檸分開了。
上了藍時釗的車,虞傾又給許亦檸發了條消息,“別欠下情債。”
看到這幾個字,許亦檸差點笑出了聲。
主駕開車的季晉珩側頭看了一眼許亦檸,頂着那張拽臉問,“什麼事這麼有意思?”
許亦檸回覆了一句“寶貝別緊張”,看向季晉珩,“一個冷笑話,要聽嗎?”
頓了幾秒。
季晉珩道,“不要。”
“早就知道……”許亦檸說。
聽到這幾個字,季晉珩臉色一僵。
許亦檸對他什麼樣的意思,他是清楚的。
無非就是看對眼了,想要做點想做的事。
飲食男女間的試探與碰撞,本不該在意。
但此刻季晉珩心裏卻有點不舒服。
“我們……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聽到這句話,許亦檸敲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頓,繼而笑道,“怎麼可能?”
“我要是認識你,我就不會主動要你微信了……”
這句話雖然直接的有些傷人,但季晉珩心中疑慮消散的同時,心裏的不爽更添一層。
“你常約?”
這一回,許亦檸笑而不語。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
但許亦檸不想緩和。
像是在故意鬥氣般,本該美妙的夜晚,許亦檸一個人回了家。
虞傾這邊,卻比她好多了。
兩人在西餐廳用餐,餐後藍時釗又帶她去看了一個朋友的畫展。
車子開到西景苑,藍時釗從後備箱拿出一個盒子。
“回去再打開。”
一時間,虞傾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這麼怕我?”
“沒有,只是覺得拿了你太多東西。”虞傾仰頭看了眼藍時釗,微微笑道,“不知道拿什麼還你。”
聽到“還”這個字,藍時釗微不可查地抿了下脣。
他強硬地把盒子塞進了虞傾的盒子,面無表情的出聲,“我給你的東西不用你還。”
虞傾的世界裏,向來都是恩恩怨怨,來來回回。
“藍總……我……”
“虞傾,不用懷疑!”
藍時釗聲音帶着冰冷的毋庸置疑,“在我的世界裏,只要我願意,就有無緣無故的好!”
“所以虞傾,大膽地向前……就算在華盛,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