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吻的難捨難分,似乎要將她拆喫入腹,這會兒卻要給她送嫁妝。
還真是玩的一手的招之則來揮之即去。
虞傾勾了下脣,“你就當沒我這樣的妹妹,嫁妝什麼的……留給你自己娶老婆吧。”
回到西景苑,恰好許亦檸那邊才起牀。
“咋了,一副晚娘臉。”
許亦檸去國外時間不長,氣色卻好了很多,越發嬌俏了。
虞傾諸事纏身,已經很久沒有保養自己的臉了,想到在硯山發生的事,虞傾哼了一聲,“撞見鬼了。”
“又是宋硯青?”
虞傾一邊卸妝,一邊應了個聲。
“你們這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長,成就成,不成就散,多簡單的事兒,來來回回地折騰。”
不怪許亦檸吐槽,虞傾也煩了。
“我就想查清這些年,到底是誰弄死了我媽之後,還想弄死我。”
她嗓音淡淡的。
可輕描淡寫的背後是這些年的執念。
許亦檸嘆了一聲,“你啊你,真是固執,對人對事,都固執。”
“彼此彼此。”
許亦檸愣了一瞬,矢口否認。
“老孃纔不是。”
虞傾笑而不語,這些日子雖然沒見過季晉珩,但季晉珩的事兒沒少聽說。
“季少找着你沒?”
許亦檸自知避不開這個話題,揭掉臉上的前男友面膜,“他就跟我這面膜一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語落,手中的面膜扔進了垃圾桶。
“檸姐姐賽高。”
“當然。”
……
兩人侃了一會兒,虞傾心情好多了。
但晚上入睡後,關於車禍的夢,再次出現。
滿是濃霧的山道上,虞曼琳面無表情地開着車,扔在副駕駛的手機不停在響。
虞傾被手機鈴聲吵的腦仁疼,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媽媽。”
虞曼琳沒應。
虞傾又喊了聲“媽媽”。
終於,虞曼琳答應了。
她透過後視鏡看向虞傾,眼神又冷又沉。
虞傾頓時嚇的不敢說話了,猛地垂下腦袋,緊緊地抱着懷裏的兔子公主,生怕惹虞曼琳不快。
見狀,虞曼琳神色柔和了幾分,軟着嗓音道,“傾傾,你會永遠陪着媽媽的,對不對?”
虞傾不敢擡頭。
細軟的嗓音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乖孩子。”
這三個字剛落下,隨着一記劇烈的撞擊聲,車子側翻。
滿臉是血的虞曼琳回頭看她,“你會陪媽媽的,對嗎?”
被嚇傻的虞傾忘了回答,呆愣地看着她。
虞曼琳卻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一遍又一遍地問她。
那聲音一次高過一次,虞傾耳畔嗡嗡地作響,視線也變的模糊。
可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虞傾掙扎着,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可還是說不了話。
直到一個穿着短袖的花臂男打開車門,將她從車裏拎了出去準備扔下山坡時,她才沙啞地發出一絲悲鳴。
“不要……”
“不要……”
可身體還是被扔了出去。
失重的感覺襲來,虞傾猛然驚醒。
她大口喘着粗氣,胸口不斷地起伏着,瀕死感在觸及熟悉的環境時慢慢退去。
虞傾一時竟有些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夢境,還是隱藏的記憶。
在牀上坐了十幾分鍾,虞傾情緒逐漸平靜。
她下牀去了工作間。
這兒不僅有她最近畫的作品,也有從同安裏搬來的舊作。
坐在畫架前。
思緒再次飄遠。
她對虞曼琳說不上多麼的親近,也遠沒有在夢境中那麼恐懼。
但夢境是潛意識的一種投射,說明她在心底深處是害怕虞曼琳的。
想到年幼時的經歷,虞傾發現自己對虞曼琳的瞭解也知之甚少。
隔天週日,虞傾花了一天的時間整理了虞曼琳所有留下的東西,又查閱資料,蒐集了一些她在工作上的信息。
信息不多,但聊勝於無。
除了虞曼琳的美豔和工作上的圓滑,虞傾拼湊不出其他的東西。
加上DK那邊沒有任何花臂的線索,這條線只能擱置。
賀家那邊,也是沒有任何的進展。
虞傾有些着急,整個人的狀態也特別差,工作上接連出現了幾次小失誤。
聶尋作爲藍時釗的助理,自然事無鉅細地上報給藍時釗。
虞傾剛處理完工作上的漏洞,藍時釗的電話就來了。
“下來。”
虞傾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
“還沒下班。”
“我是老闆。”
老闆有令,虞傾不得不從。
拎着包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恰好被聶尋撞見了,“感謝我吧,要是沒有我……大老闆也不會親自給你開小竈。”
虞傾對這個時不時就要陰陽兩句的工作搭檔已經習慣,丟了一句“我謝謝你”就進了電梯。
聶尋看着虞傾的背影,小聲嘆道,“還真是命好。”
虞傾下樓的時候,藍時釗已經在了。
“上車。”
“去哪兒啊?”
“帶你喫飯。”藍時釗啓動了車子,“順便帶你放鬆一下。”
藍時釗不苟言笑,平時也慣於安排與命令。
而虞傾是她的下屬,也習慣了服從。
“其實樓下喫喫也挺好的。”
雖說之前就說過要考慮合作婚姻的事,但在虞傾的觀念中,結婚是一件需要慎重且神聖的事情。
她不想草率地開始自己婚姻,最後又荒唐地結束。
所以和藍時釗以結婚爲目的的接觸,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排斥的。
“虞傾,你沒必要爲我省錢。”
末了,藍時釗又補了一句,“當然,你提前進入角色,我樂意至極。”
聞言,虞傾抿了抿脣,不再吭聲。
車子上了高架。
一向私下鮮少談及工作的藍時釗突然開腔,“曹甫那個新武俠,爲什麼拒絕?”
曹甫自從《胭脂》在國外獲了獎之後,身價水漲船高,不少演員都搶着去拍他的戲。
但……
虞傾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嗓,“《胭脂》的女主角死了……”
一個恰人血的導演,有什麼值得去往上湊的。
“可你來華盛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曹甫嗎?”藍時釗問。
虞傾愣了一瞬,隨後喃喃着說,“我是爲了曹甫,但不是以別人爲代價。”
“那你自己就可以?”
藍時釗的聲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