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了一眼,宋硯青又垂下了腦袋,“再給我一瓶酒……”
“給我酒……”
服務生看看宋硯青,又無措地看向虞傾。
來都來了,虞傾不可能真的丟下宋硯青就走。
“幫我搭把手。”
虞傾的車就停在酒吧的門口。
只要宋硯青配合,不一會兒就到了。
偏偏這位爺不知道喝了什麼假酒,半眯着眸子就是不肯走,嘴裏不停地重複着“虞傾不會來……虞傾不會來……”
“虞小姐,這……”服務生向虞傾求助。
虞傾氣的咬牙。
趿着拖鞋走到宋硯青跟前,伸手擡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宋硯青修長的睫毛一閃,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露出了幾分罕見的脆弱。
心,像是被羽毛掃了一下。
渾身過電似的顫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虞傾故作冷漠。
秀麗的眉峯擰着,惡狠惡氣道,“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語落,她甩開了宋硯青,就要轉身離開。
身子剛走出幾步,腕子就被他用力地扼住。
宋硯青低啞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虞傾——”
聲音艱澀,像是在極力地隱忍着什麼。
虞傾最受不得宋硯青這般示弱。
牙關死死地咬着。
宋硯青卻不知見好就收,“小傾兒……”
聽到這記稱呼,虞傾眉心微微一簇,越發地不耐煩,“宋硯青,你到底走……唔……”
脣上溫熱的觸感,讓虞傾忘了呼吸。
旁邊的服務生尷尬地別開了眼。
虞傾一把推開了宋硯青。
“瘋夠了嗎?”
宋硯青如墨的眸子,暗涌翻滾,舌尖卷出兩個字,“虞傾……”
虞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自己回去!”
宋硯青反應慢了半拍,踉蹌着追了上去。
“……還沒有買單……”
聽到服務生的話,虞傾咬牙停住。
宋硯青身高腿長,就算醉了,衣服亂了,也依然不顯狼狽,甚至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模樣。
盯着宋硯青,虞傾說,“買單。”
宋硯青卻像聽不懂一樣。
無法。
虞傾面無表情地付了寬。
看着近兩萬的小票,虞傾咬牙切齒地開嗓,“宋硯青,你最好記得欠了我的錢!”
“我的就是你的。”
“……”
虞傾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沒好聲氣道,“走!”
“嗯。”
“……”
宋硯青乖乖地跟在虞傾的身後,莫名卻有幾分寵溺與縱容。
可兩人,渾然未知。
“上車!”
宋硯青猶豫了一瞬,在後座和副駕駛猶豫了幾秒,最後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見狀,虞傾冷笑。
“我看你也沒醉多狠。”
結果上車沒多久,宋硯青就閉着眼睛假寐。
一時虞傾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車子開到西景苑,虞傾指了指旁邊別墅區的方向。
“自己走回去!”
宋硯青不動,眼睛沉沉地盯着虞傾。
虞傾被他看的臉頰有點發燙,率先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見虞傾頭也不回地走,宋硯青追了上去。
攔在了虞傾的面前。
虞傾抿脣,冷冷地盯着他。
夜風拂動,虞傾髮絲飛揚,姣好的臉龐染上了幾分慍怒。
但比慣常的假笑,多了幾分生氣。
心念一動。
他拖着調子,聲音喑啞,目光似海,彷彿要將虞傾捲走。
虞傾對宋硯青,向來有超出自我預期的容忍,也有還未徹底掩埋的感情。
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吞了吞口水,紅脣微抿。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脣,宋硯青眸光閃了下。
猝不及防,她將虞傾拉入懷。
力道之大。
虞傾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宋硯青的胸膛。
松塔香混着酒精,還未消退的情緒……如星星之火,再次席捲而來。
但更讓虞傾招架不住的,還有宋硯青喃喃的道歉。
“對不起……”
“虞傾,對不起……”
……
宋硯青的聲音很低,低到虞傾有些聽不清。
卻偏偏叫虞傾心裏酸的發懵。
明明不曾相愛,可在這一刻,虞傾竟然知道宋硯青口中的歉意是爲何。
爲了不讓自己沉溺。
她必須剋制。
“鬆開!”
宋硯青抱的更緊了。
虞傾被勒的難受。
“宋硯青,可以了。”
“不行……虞傾,不行……”
宋硯青的聲音哽着。
虞傾一下子頓住了身形。
虞傾見過宋硯青的各種模樣,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
一時無措。
“虞傾……虞傾……”
一身漫過一聲。
虞傾心焦。
等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她已經帶着宋硯青到了自己的臥室。
宋硯青躺在她的身下,雙手攥着她的手腕。
目光有一種拆喫入腹的兇狠。
那一瞬間,虞傾恍然回神,從宋硯青身上爬了起來。
故作鎮定地理了理頭髮,虞傾目光閃爍,“你睡臥室。”
她逃也似的走出了臥室。
但在客廳時,又被宋硯青壓抵在了櫃子邊。
“虞傾……”
因爲情動,虞傾臉頰還紅着。
但虞傾是惡劣的,“不睡就滾!”
宋硯青抿了下嘴,眼睛裏竟閃過一絲委屈。
“虞傾——”
近乎哀求。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虞傾晚上心情本就不好。
這會兒被宋硯青纏的煩了,直接把揪住了宋硯青的領子。
本就凌亂的領口徹底敞開,露出大片的皮膚。
肌理分明,性感而又力量感。
像是狼見了肉一樣,虞傾發狠似得,咬了上去。
牙齒用力。
皮肉見血。
宋硯青倒抽了一口冷氣,摟着虞傾的腰將她提了起來,抱在了沙發上。
呼吸交纏。
熾熱,滾燙。
……
都說性是最解壓的。
虞傾被折騰了一通,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之前醉的一塌糊塗的宋硯青,眸光清明。
落在虞傾身上卻又壓的極沉。
不知道在牀上坐了多久,宋硯青才起身下牀。
臨走之前,宋硯青又折回到牀邊,親了親虞傾的眉心。
熟睡中的虞傾,嚶嚀着翻了個身,將背影留給了宋硯青。
夜裏累的狠了,虞傾一腳睡到中午。
醒來時牀鋪的另一半早已經涼了,宋硯青也不見身影。
雖然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虞傾心裏還是莫名的不爽。
自嘲的輕笑一聲,視線無意掃過牀頭櫃。
牀頭櫃上,有一張便籤紙。
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明晚,金庭2508,《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