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宋夫人和梅姨的電話,還有一通來自宋仲川。
“阿硯,你媽媽怎麼樣了?”
看到這幾個字,宋硯青嘴角掠過一絲冷笑,面無表情地回了兩個字,“沒事。”
宋仲川很快回道,“下午我讓你嬸嬸去看看她。”
“謝謝二叔。”
宋仲川聯合君善一衆元老趕走了宋硯青,但對宋硯青的防備,有增無減。
畢竟宋硯青從來都不是好打發的主兒。
在身邊時還能盯着,現在宋硯青在做什麼,他完全查不到。
越是查不到,宋仲川對宋硯青就越是不放心。
眼下,宋夫人進了醫院。
正是打溫情牌的好時機。
下午,柳眉如約到了仁愛醫院。
宋家大房和二房的關係,梅姨作爲秦婉君身邊的老人,自然是知道的。
怕柳眉別有用心,立馬給宋硯青發了個消息。
收到消息時,宋硯青正在瀾?聽蕭鹿閔分析君善的新項目城市森林,所以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
看到這兩個字,梅姨心裏一咯噔。
不敢再說什麼。
只得將手機塞回了口袋。
偏偏這個動作被柳眉看到了。
“這麼多年沒見,梅姨還是這麼周到。”
雖然臉上掛着笑,可柳眉話裏的諷刺,是個傻子都聽的懂。
“二夫人說笑了,您裏面請。”
聽到這句“二夫人”,柳眉臉上的笑意一僵,但到底沒有發作。
將家裏阿姨煲的湯遞給了梅姨,踩着高跟鞋進了宋夫人的病房。
剛剛柳眉在外面,宋夫人就聽到了聲音,這會兒已經做到了沙發邊。
眼角帶着笑意,聲音裏透着作爲長媳的優越。
“弟妹,快過來坐,嚐嚐我剛剛煮的紅茶。”
“嫂子的茶,自然是好喝的。”
柳眉話裏有話,在宋夫人對面坐下,客套關心了一下她的病情。
“老毛病了,阿硯怕在家裏沒人照顧,非得安排我住院。”
聞言,柳眉順着道,“阿硯是個好孩子……”
故作嘆息,柳眉繼續說,“小羽要是有他這個硯哥的十分之一好,我也就放心了,現在還給我折騰出一個孫子來。”
明面上在抱怨,暗地裏卻是在炫耀這個嫡長孫。
因爲當年宋家爺爺在去世時,給未來的小曾孫留了君善股份的。
不管這個孩子什麼來歷,只要宋仲川願意帶回家養着,那就是宋家的嫡長孫。
在他未成年期間,股份由生母代持。
宋旌羽孩子的生母田田……
不僅被宋旌羽折磨的不成樣子,還送出了國。
所以這孩子的股份……
百分之八十都會落在宋旌羽的頭上。
而宋硯青,不僅錯過了和白家的聯姻,還負氣離開了君善。
宋夫人氣的咬牙,面上的笑意卻未減半分。
“小羽有福氣,不像阿硯……錯過了白晞那麼好的孩子。”
“你這不是還有虞傾嗎?”
柳眉快人快語,“我可是聽說他倆一直在一起呢,說不定啊,明年你也能抱上孫子。”
聽到這句話,宋夫人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
“弟妹別開玩笑了,虞傾我一直都當做女兒的。”
柳眉低頭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心裏卻在不停地吐槽秦婉君死要面子活受罪。
宋夫人巴不得柳眉趕緊走。
柳眉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奚落宋夫人,還不想離開。
就在兩人無聲拉鋸時,柳眉家裏的阿姨來了電話。
柳眉施施然起身。
“嫂子我先回去了,有空了再來看你。”
“好。”宋夫人笑。
“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主意,我看阿硯也是真心喜歡虞傾……他們又都是你帶大的,在一起挺好的。”
頓了頓,柳眉繼續道,“你心裏的那點疙瘩也未必是真的,大哥那樣的人是不會喜歡虞曼琳的。”
早年間,坊間就有傳聞,宋伯遠喜歡虞曼琳,但秦婉君仗着家世,通過讓家族施壓才促成了這段婚事。
說法不可據。
但說的人多了,秦婉君心裏就有了介意,對虞曼琳也是面上一套,心裏一套。
這會兒被柳眉當面點破,面上有點掛不住。
可僞裝對宋夫人來說,早已是日常,“孩子們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嘴上這麼說着,柳眉離開後,宋夫人就給柯靈打了電話。
柯靈這天被華盛的律師折磨的快要被害妄想症了。
一看到宋夫人來電,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
“幹……乾媽,我的事……”
她話還沒說完,宋夫人就打斷了她。
“這件事,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律師,其他的事……律師會處理。”
“可是虞傾找的都是華盛的律師,我怕……”
“柯靈,我說了是最好的律師就是最好的。”
宋夫人語氣變的生硬。
柯靈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一切都聽乾媽安排。”
-
虞傾剛剛結束了蔣繁關於《藍田玉暖》項目的各項安排,就接到了法務的電話。
“柯靈那邊請了孟姜作爲她的辯護律師,孟姜是業內神話,在他手上的案子,從來就沒有敗過。”
孟姜的名聲,虞傾是聽過的。
當年虞曼琳車禍後,映客被清算,孟姜的父親孟立夫就是債務公司的法務代表。
孟立夫憑藉過硬的辯護技巧,生生扒的映客一分不剩。
牧華達也是因爲孟立夫,才被判了那麼多年。
判刑後,牧華達的老婆把自己和兒子關在家中,開了煤氣自殺,這一事件,鬧的挺大。
可最後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又碰上了。
還真是挺巧。
手指用力握着手機,虞傾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勝算有多少?”
“三成。”
三成,也還有把握。
況且……
虞傾想到宋硯青早上留下的信息,說,“證據方面,我竭力配合,其他的……交給天意。”
晚上,虞傾按照宋硯青紙條上的時間到了金庭。
金庭一如既往,管理森嚴。
在前臺經過確認,大堂經理才安排人帶虞傾到了2508。
金庭走廊的地毯,吸音效果極佳。
虞傾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
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虞傾敲了敲房門。
沒動靜。
虞傾又敲了一遍。
還是沒人來開門。
難道宋硯青安排的人沒有到?
虞傾伸手,剛要試試門沒有開。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