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湊一塊編排虞傾,不亦樂乎。
剛巧藍桉帶着自己的新男友經過,不經意聽了一嘴。
“怎麼我這兒聽說的是……你爸爸纔是虞曼琳的舔狗呢。”
這話不僅沒把賀言姝放在眼裏,更是沒把整個賀家放在眼裏。
偏偏藍桉是賀言姝乃至她整個姐妹團都招惹不起的人。
“藍桉,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
藍桉冷嗤一聲,“要有證據,你們賀家早進裏頭關着了。”
“你他媽胡說什麼!”
“你家開發區的項目靠什麼法子來了,全江城的人都知道,虞曼琳就算是你賀家的婢女,她也有拒絕被論斤稱的權利。”
“血口噴人。”
眼看雙方就要打了起來,酒吧經理匆匆趕來。
他叫來安保,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本以爲這就結束了。
卻不料,這纔是一切的開端。
凌晨,一位在酒吧,圍觀了賀言姝和藍桉撕x全程的旁觀者在網上好奇發問。
爲什麼全江城都知道的開發區項目貓膩,他不知道?
這位旁觀者深夜發問,本以爲回答人數寥寥。
卻不料在深夜掀起了一樁陳年舊事。
許亦檸給虞傾甩來一條鏈接,繼續道,“有人刷了這個帖子後,實名舉報賀氏在開發區項目的競標過程中行賄。”
“我爸說這次的事情比白家那次更嚴重……可能,可能還會牽扯到曹家。”
言外之意,這次的事情可能不是單純的舉這麼簡單。
許亦檸話裏的意思,虞傾聽明白了。
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地發緊,虞傾說,“我知道了。”
從這兒到別墅區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路上,虞傾給別院打了個電話。
電話照舊是管家接的。
比起曾經在賀宅時,管家態度好多了。
主動告知老爺子已經睡了。
“爺爺……你們有沒有聽說什麼?”
老爺子眼睛不好,老早就停用了電子設備,唯一的座機也是管家在接聽的。
管家到底是跟了老爺子這麼多年,一聽就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出事了?”
“嗯。”
虞傾沒瞞着,但也沒說具體是什麼事情。
“爺爺這邊麻煩您多花些心思,我晚點過來。”
末了虞傾不放心,又補了一句,“今晚不管賀家誰來,都先不要驚動老爺子。”
管家雖然不喜虞傾,但也知道老爺子的身體經不住任何的消耗,不敢掉以輕心。
“我知道。”
直到宋硯青房子前,虞傾才掛了電話。
門前院子裏,亮着一盞昏黃的燈。
手指摁響門鈴,虞傾才從剛纔的茫然無緒中找回了幾分清醒。
看到門外的虞傾,宋硯青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上了掠過幾絲慌亂。
雖然一閃而過,但好巧不巧,被虞傾捕捉到了。
那一瞬間,虞傾心底漫過無數的念頭。
不早不晚,宋硯青挑了這個時間節點來對付賀家……到底是爲了什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虞傾怕了自作多情。
更怕不是。
“開門吧,宋總。”
虞傾笑了下,一腳踏進了門,面對面地站在宋硯青跟前。
來這兒的初衷,虞傾是想從宋硯青這兒討要一個答案。
可此刻,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與宋硯青談判的任何資本。
更遑論去質問他這麼做的理由。
臉上漾起習慣的笑容,虞傾雙手圈上宋硯青的脖子,“我們的關係……不是越晚才越好嘛。”
大白天的,誰會把小情人往家裏招。
她的話,叫宋硯青神色一冷,就連聲音也沉了幾分。
“僅此而已?”
宋硯青想要從虞傾的口中聽到別的內容,可虞傾滿腦子都是怎麼把宋硯青弄到牀上。
趁着氣氛正濃時,再從宋硯青這兒討要答案。
雖然多次一舉。
但他們的關係,這樣才正常不是嘛。
之後的一切都在按虞傾的計劃進行,可在兩人輾轉到臥室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適才的濃情旖旎。
響的是虞傾的手機。
電話是別院的管家打來的。
剎那間,虞傾心裏閃過一陣不好的念頭。
衣服的扣子都沒緊,光着腳丫就往臥室外面衝。
“夫人帶着小姐來鬧了一通,這會兒……”
“爺爺怎麼了?”
虞傾走的急,沒注意腳下,被地上的鞋子絆了一下。
身子向前栽去。
宋硯青堪堪撈住了她半邊腰,所幸人沒有摔倒在地。
身子尚未站穩,電話那頭的管家說,“老爺子正在救護車上。”
“我馬上過來。”
宋硯青在門口撈了一件大衣,攏在虞傾身上,說,“我跟你一起。”
車子是宋硯青的黑色大G。
車上,虞傾繫好了大衣下的扣子。
她看着沉默地握着方向盤的男人,有些艱澀的出聲,“本來,我想在咋倆做完後跟你提的……”
斂下眸子,虞傾說,“但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
聞言,宋硯青眼眸微眯,周身泛起一陣森冷氣息。
緊接着,他聽到虞傾說,“放過賀家。”
“暫時。”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真真切切地聽到,宋硯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虞傾,賀家對你做的事情還不夠嗎?”
不是叫囂着要給虞曼琳報仇嗎?現在只是區區一個舉報而已。
賀榮麟就算進去了,賀家還有賀嚴沉呢。
逼仄的車廂內,風暴無聲醞釀。
虞傾苦笑一聲,“可爺爺沒幾天了。”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唯一這個字眼深深地刺到宋硯青心臟。
再一次地將自己的心思捧在虞傾面前,薄脣顫抖着,近乎毫無保留地開腔,“虞傾,那我算什麼?”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虞傾低吼,眼神悽怨。
似乎在計較宋硯青的不知輕重。
等綠燈的間隙,宋硯青側頭看向虞傾,“那什麼時候纔是說這些的時機?”
烏沉的眸子,無數的情緒交織,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彷彿下一秒就要把虞傾吸進去。
虞傾圈着的手指緊緊地掐着掌心,牙關死死的咬着。
“虞傾,告訴我答案。”
宋硯青步步緊逼,虞傾逐漸沒了招架之力。
“我們什麼都不是。”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