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牽扯到上輩之前的恩怨。
清清白白。
就是虞傾。
就是宋硯青。
可這句話聽在宋硯青耳中,就是虞傾在否認兩人之間,所有的一切。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漫上心頭。
好像他,無論做什麼,都沒有迴應。
就像楚江舸玩笑的“苦肉計”,頂着一身傷在大雨中剖白,得到的依然是冷漠的嘲諷。
在擋了柯靈那一刀,在得知自己的母親再一次將齷齪的真相砸向虞傾……
或許意識到在更早些時候。
五百萬,院子裏的茉莉花樹……
所以,鈍感的神經在那一晚變的纖細,可結果……還是被定義爲了什麼都不是的關係。
本以爲是要再給些時間。
他們或許就能敞開心扉。
呵……
氣氛降到冰點。
之後的時間,兩人再也沒有說話。
下車時,虞傾說,“我去就好。”
宋硯青置若罔聞,跟在了虞傾身後。
老爺子在搶救室。
門外的許溶月和賀言姝滿臉焦灼。
可在看到虞傾後,他們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肆意攻擊的對象。
“都怪你這個野種,要不是你……我們賀家也不會淪落到這樣。”
在無法解決的危機面前,人總是更容易暴露自己最原始的本性。
沒了僞裝,許溶月似乎也與城中村老破小裏說三道四的長舌婦沒什麼分別。
越過聒噪不止的兩人,虞傾看向管家。
“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樂觀。”
老爺子的病,大家心裏都清楚。
但總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
兩個多小時,老爺子才堪堪撿了一條命。
只是仍然命懸一線。
主治醫生叫家屬做好準備。
聽到這句話,虞傾強撐了一晚上的堅強轟然倒塌。
她眼眶漾起一圈紅,脣死死地抿着,藏在大衣袖子裏雙手在不住的顫抖。
宋硯青伸手,攏住了她的手。
大掌包裹着小手,熱量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直至燙到心尖。
令人着迷,沉溺。
天快亮時,忙了一晚上的賀嚴沉才風塵僕僕地趕來。
在瞭解了老爺子的情況後,賀嚴沉靠着醫院的白牆蹲了下來,低低苦笑,“這一切都是報應。”
“兒子……我們只是想幫幫你的,沒想……”
許溶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嚴沉冷漠地打斷。
但他的話是對着宋硯青的。
“能跟你單獨聊幾分鐘嗎?”
頓了兩秒。
宋硯青說,“好。”
兩人去了安全出口的樓道。
樓道的門關着。
走廊裏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虞傾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
出來時,宋硯青對她說,“我答應你。”
怔愣了幾秒,虞傾才意識到他在說放過賀家的事。
許是賀家的情況有所好轉,老爺子也解除了病危。
一個禮拜後,封閉接受調查的賀榮麟回來。
在醫院看到賀榮麟的時候,虞傾有一瞬間的錯覺,原來惡人也會煩心事,也會老。
父女倆不對付,見面連個聲都沒有。
虞傾還要趕着下午去上班,看了會老爺子就要匆匆離開。
賀榮麟渾濁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虞傾面無表情,聲音冷淡,“有事?”
“你媽媽的事……”
“賀董……你能出來你該感謝爺爺,我對你的恨,到死都不會消。”
從醫院出來,虞傾常常地呼了一口濁氣。
在車上,她給DK打電話。
“曹家最近有什麼動向嗎?”
“這個節骨眼上,家家都安靜的很。”DK說完,又道,“不過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DK說有趣的事情,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賀言姝最近都跟宋旌羽在一塊兒。”
“在一塊兒?”
“出入酒店,在裏面做什麼,不需要我明說吧。”
虞傾可記得,賀言姝口口聲聲說喜歡江逾白的。
這才幾天呀。
難道是賀榮麟的求生之道?
虞傾沒想出所以然,DK在那頭說,“宋旌羽可不簡單,你那妹妹跟他攪和在一起,指不定還會鬧什麼幺蛾子,你小心點。”
“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虞傾坐在車裏沒動。
腦子裏反覆想着DK的話。
前些日子,虞傾從許亦檸那兒聽說,田田被宋家送出國後,神智就不太清楚了,割腕了好幾回,現在正在一家療養院靜養。
說是靜養,其實就是關着。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虞傾心裏一陣惡寒。
也慶幸自己當時跑的快。
可現在,宋旌羽找上賀言姝……
真的只是簡單的牀上關係?
-
瀾?。
蕭鹿閔看着宋硯青辦公桌上突然出現的湊不垃圾的小貓掛件,一臉嫌棄,“你什麼惡趣味?”
說着,就要去撿。
手指還沒碰到,那小東西就被宋硯青收到了抽屜。
“事情怎麼樣了?”
“你不是都知道嘛。”蕭鹿閔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卻還是跟宋硯青互通了一下消息。
賀榮麟雖然被放了回來,但針對賀氏的調查纔開了個頭。
賀氏在江城算不上頭部企業,但規模也不小,合作客戶遍及各個領域。
一旦賀家出事,那這些個客戶也都落不着好。
首當其衝的,就是君善。
想到宋硯青當初賣人情送給賀家的鳳回庭項目。
蕭鹿閔忍住嘆一聲好計謀。
“你藏拙這些年,一個人完全搞的定嘛。”
宋硯青拇指轉動着砂輪點了一支菸,隔着青煙睨向蕭鹿閔,“想甩手走人?”
“看在錢的份上,我也不會走。”蕭鹿閔繞到沙發上坐下,“我又不是楚江舸。”
提出楚江舸,宋硯青問了一句,“他在忙什麼?”
“忙着泡女人唄,聽說前兩天帶着小女友在金庭走錯了包廂,撞到了藍桉的局上,結果兩人鬧了一場,最後鬧到牀上去了。”
聞言,宋硯青難得地八卦挑眉,“然後呢?”
“還能怎麼樣,老樣子。”頓了下,蕭鹿閔說,“最近舒蔓菁回國,藍時釗那邊自然是分身乏術,你和虞傾正好回回暖。”
聽到虞傾的名字,宋硯青肺腑漫上一陣痛。
狠狠地抽了一口氣,他淡淡開腔,“再說吧。”
“什麼叫再說?難道這次賀家的事她怪你了?”
要是怪纔好。
現在是要徹底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