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傾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婉君。
秦婉君眼皮子快速地顫抖了一下,臉上騰起一陣慍怒,“我能有什麼把柄?”
“你要是不想見,完全可以拒絕!”
“……不。”虞傾笑道,“我不會拒絕的,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
“只是我有點好奇……您應該知道,我並不認識什麼權植,所以他爲什麼見我呢?”
虞傾看向秦婉君,一臉不解。
秦婉君眼神迴避,“他爲什麼見你,你見面了之後自然會清楚的。”
“那您呢,爲什麼答應權植做這個中間人?”
秦婉君卻拒絕回答。
“見面的時間和地址我會發給你。”
秦婉君的態度已經表明,即將發生的見面並不友好。
但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即使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好。”她說。
因爲這一出,秦婉君所謂的“聊一聊”自然泡湯,虞傾直接離開了御華里。
車子開出還不到五分鐘,宋硯青的電話來了。
藺正說,宋旌羽要見虞傾。
“見我?”
虞傾不明白,一個個的見她做什麼。
宋硯青在電話中聽到藺正這麼說時,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藺正說,“這或許是一次機會,你要是開不了口,我去跟虞傾說。”
從別人的角度來說,虞傾去見宋旌羽,沒什麼損失。
宋硯青卻覺得膈應。
直到蕭長風給他打來電話,蕭長風的人情,宋硯青不得不承。
但他還是不願虞傾去見宋旌羽。
他認爲還沒有到這一步。
“時間太晚了,你直接回同安裏吧。”
宋硯青的話音剛落,虞傾就說,“……我去吧。”
雖然她也不想見宋旌羽,但如果宋旌羽必須得見了她才能說點什麼,那這一趟也是值的。
“放心,不會有事的。”
掛了電話,虞傾叫阿勒將車子往貴賓樓開。
瀾?。
回到醉白時,宋硯青的臉還沉着。
“如果宋董有事的話,我們明天再接着聊。”閆鶴鳴說。
“不用。”
宋硯青在閆鶴鳴的對面坐下,“閆先生打算告訴我什麼?”
“小欒,把資料給宋董。”
欒雨沫遞給了宋硯青一個牛皮紙袋。
閆鶴鳴繼續道,“宋董不是一直挺好奇我的身份嗎?”
的確,在四年前確定合作的時候,宋硯青就安排人去查過,閆鶴鳴的母親是位陪酒的,而親生父親……
好像不是現在看到的這位。
權植……
看着那份親子鑑定報告,宋硯青拔高了音量,“權植是你的生父?”
閆鶴鳴斂眉,冷笑一聲,“我寧願不是。”
“那……江逾白呢?”
閆鶴鳴說,“我們……是兄弟。”
宋硯青從出生就在這個圈子裏,身邊什麼樣的離奇事都見過,但這件事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權植最喜歡年輕漂亮的……我媽認識他的時候也不過十八歲。”
閆鶴鳴的每一個字後面都帶着對權植濃濃的厭惡。
“我姐姐也是……害死她真正的兇手,是權植!”閆鶴鳴旁邊的欒雨沫咬牙。
“小欒……”閆鶴鳴微微拔高音量,“不要激動。”
半醒之後,她說,“我已經聯繫到了一位女生,她願意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
“人在哪兒?”宋硯青掀了一下眼皮子。
“在漠城。”欒雨沫說,“她怕權植的人報復,所以偷偷躲到了漠城,但又不甘心……後來在網上得知我姐姐的消息後,主動聯繫了我。”
漠城距離江城,近兩千公里。
這個人能不能活着來江城,還是個未知數。
“她與你的聊天記錄在嗎?”宋硯青問。
“在的。”
幾人說話的間隙,門外傳來了一記敲門聲。
秦鏜說,“老闆,陶警官來找閆先生。”
宋硯青看了一眼閆鶴鳴,據他的瞭解,陶勝男是藺正的前女友。
“我們是驢友。”閆鶴鳴解釋說。
宋硯青斂眉,沉聲道,“進來!”
在案件方面,陶勝男是專業的,看到欒雨沫與那位叫做flower的網友的聊天記錄,當即就從手機裏翻出了一串的暱稱。
“問問她,知不知道這些人?”
欒雨沫將消息發了過去,但他們遲遲沒收到flower的消息。
“已經睡了?”陶勝男問。
欒雨沫搖頭,“flower有嚴重的失眠症,幾乎都是在白天睡覺……”
說着說着,欒雨沫就開始急了。
“她不會出事了吧?”
“先彆着急,我讓技術部門的人去確認。”
“我來。”宋硯青說。
幾分鐘後,宋硯青說,“這位flower的ip在城北的西子灣。”
西子灣是宋旌羽的房產。
而現在,宋旌羽在貴賓樓……
那這位flower是在西子灣,還是說在那兒的只是她的手機?
“我帶人過去。”陶勝男說。
閆鶴鳴說,“注意安全。”
臨出門之前,陶勝男又回頭看了一眼宋硯青,“宋總,權植那邊,暫時不要動。”
宋硯青微微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
貴賓樓。
虞傾一踏出電梯,就看到了藺正。
“虞老師!”
虞傾微微點了點頭,問藺正,“宋旌羽怎麼回事?”
藺正簡單跟虞傾說明了一下情況,說,“宋旌羽這人性情不定,待會可能……”
虞傾知道藺正擔心宋旌羽出言不善,“既然來都來了,還怕什麼?”
說着,虞傾就跟着藺正進了審訊室。
因爲宋旌羽要和虞傾單獨聊,所以藺正只能在外面看監控。
虞傾拉開椅子,在宋旌羽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地看向她。
折騰了一晚上,虞傾腦子都是混的,臉上滿是倦意。
她沒說話。
宋旌羽也沒有。
良久的沉默之後,宋旌羽問,“很累?”
虞傾點頭,深深地看向他。
她的眼神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無波無瀾,再平靜不過,但宋旌羽在觸及她的視線時,心臟狠狠地顫動了下。
尤其當虞傾問他“你不累”的時候。
前所未有的酸澀充斥着胸腔,陌生而又洶涌。
“我……”
他哽了哽喉嚨,問了虞傾一個問題。
“如果我不是宋仲川的兒子,是不是……我們之間,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