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回一趟家。”
陸君柔一聽秦風要帶自己回去,她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她的腦海中回想起暴戾的父親,陸君柔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她對着秦風搖搖頭,眼神裏充滿着恐懼。
“我...我不想回去。”
秦風當然能看出來陸君柔心裏的恐懼。
他平和說道:“今天,你父親一定會收到消息,得知水雲閣被查封,他也一定會知道你被放出來了。”
“如果他找不到你,惱羞成怒萬一對你母親的骨灰下手,那怎麼辦?”
經過之前秦風和陸君柔在包廂裏的交談,他也大概瞭解到陸君柔的賭鬼父親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陸君柔的母親死後,由於沒錢買墓地下葬,所以骨灰盒是安放在家裏祭拜。
陸君柔要是沒回去,她父親的性格絕對是做的出來把骨灰盒給砸了的。
陸君柔聽到秦風的話,果真是聯想到了自己母親的骨灰盒。
她泯了泯嘴,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秦大哥,我決定了,和你一起回我家,無論如何我也要帶着我母親的骨灰盒一起走。”
秦風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陸君柔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我會保護你不受到傷害的。”
隨後,他們兩個人便前往了陸君柔的家裏。
二十分鐘後。
秦風和陸君柔來到了目的地。
陸君柔的家庭並不富裕,她家是在雲城赫赫有名的城中村,向榮村。
之所以赫赫有名,是因爲這裏有着廉價的出租房,幾乎是聚集了外來打工和下九流的人。
這裏晚上的治安堪比金三角,搶劫、打架甚至是兇殺,各種違法犯罪的事每晚都在上演。
陸君柔長的如此水靈,能安然長大絕對是不容易的。
陸君柔走在前面領着秦風前進。
狹小道路的兩邊充滿着粘稠物,各種排泄物、污水、垃圾都堆放在一起。
空氣中瀰漫着陣陣的惡臭,哪怕是秦風聞着這般味道都有些受不了。
他下意識的舉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陸君柔倒是滿臉的平靜,顯然是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味道。
走了差不多一兩分鐘,陸君柔和秦風來到一間破舊的瓦房前。
連門口上的鎖頭都已經生鏽,只要有人輕輕一用力,就能掰斷。
陸君柔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後上前一把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陸君柔母親的靈堂。
一個小小的凳子上,擺放着不過三寸的遺照,還有一個骨灰盒。
香爐裏廖廖的插着幾根燃盡的香,看樣子這屋子裏的主人不經常上香祭拜。
旁邊有一塊破舊的木板牀,牀上躺着一名瘦骨如柴的中年男人在睡覺。
聽到有動靜,中年男人從夢中驚醒過來。
“誰!”
他還以爲是債主找上了門,但定晴一看,發現是自己的陸君柔後。
中年男人立馬喜笑顏開。
“哎呀,君柔,你回來了!哈哈哈哈太好了,我今天聽說了水雲閣被查封的事。”
中年男人欣喜的走下牀,朝陸君柔走去。
眼下的陸君柔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搖錢樹啊。
“讓爸爸來看看,你有沒有事。”中年男人說着,便伸手上前準備要撫摸陸君柔的臉。
但陸君柔畏畏縮縮的後撤了幾步,躲掉了自己父親伸過來的手。
“我今天來是想帶着媽媽的骨灰走的。”陸君柔說出自己的目的。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不禁愣了愣神。
“什麼意思,你要去哪?”
陸君柔咬着嘴脣倔強說道:“我要帶着媽媽一起去北上找小姨。”
中年男人的立馬就變得兇狠起來。
他瞪着陸君說道:“小賤人,老子難道對你不好嗎?你整天都想着要北上去投靠你小姨。”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你爸,你得跟着我。”
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伸出手一把抓住陸君柔的手腕。
他當然不會放過陸君柔這個搖錢樹了。
陸君柔被捏的手腕生疼,她連忙開口說道:“你....你快放開我,弄疼我了。”
而中年男人沒有絲毫心疼的意思,他反倒是還惡狠狠說道。
“我告訴你,你是我女兒,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正好我外面還欠不少債,把你賣了,應該就能把我欠下的債務給還上了。”
這男人當真不是人啊,把自己的女兒賣了還債。
只能說連畜生都不如。
就在這一刻,一旁的秦風探出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
他冷漠的說道:“把手給我放開。”
中年男人對秦風突如其來的出現有些疑惑。
他憤憤質問道:“你他嗎誰啊?”
秦風也懶得跟他廢話這麼多,反手一扣,就讓陸君柔掙脫開了他的手。
下一秒,秦風一掌拍上中年男人的胸口。
後者喫痛的悶哼一聲,踉踉蹌蹌的後退摔在牀板上。
就他這個身子骨,別說秦風了,就算是一個初中生都能制服他。
“君柔,你沒事吧。”秦風轉過身關心問道。
陸君柔揉了揉自己手腕,都已經被中年男人給捏得發紅了。
陸君柔看着眼前躺在牀板上的中年男人,她已經對這個傢伙徹底的失望了。
她抿着嘴搖搖頭,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我沒事。”
她默默的拿出一張桌布包起自己母親的骨灰盒。
這個家,她唯一留戀的就只有這個了。
中年男人反應了過來,他也知道秦風不好惹,所以乾脆就打起了感情牌。
他的眼淚真不值錢,說流就流。
只見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君柔,你要是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你母親死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是我在世上最後的親人了啊。”
“想想小時候,你生病,爸爸冒着雨着你去醫院的場景,你還記得嗎!”
“爸爸真的錯了,不應該對你做那樣過分的事,你留下來好不好,我們父女倆相依爲命,我發誓一定戒賭,我們重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