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中,男人端着一張冷峻的臉龐凝着她,聲音性感卻又染着威嚴,明顯知道她已經踏入學校大門了。
而扮演着嚴師之餘,那眸底的柔色,卻還是泄露了一絲他的真實情緒。
凌鬱秋捕捉到了,並且此時他身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傾灑一地,光束中閃耀的光點,和他望來的透徹瞳孔莫名相得益彰。
闖入視野的這一幕,讓得凌鬱秋募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搖了搖頭,心道,她是在海底呆太長時間了嗎?
黑暗又冰冷的海底世界,沒有熟悉的陽光,陸地人是不太能適應。
“嗯?不想來,敢逃老師的課?”
見她竟然沉默地搖頭,君遲硯眉毛輕挑而起,眯眼凝着她,絲絲危險緩緩溢散而出。
“噗—”凌鬱秋霎時嫣然一笑,被他這幅樣子逗的,心底遺留的晦暗也是有了宣泄口。
而那方君遲硯,瞥及她眉眼間終於有了溫意,也是淺然一笑。
緊接着他神色間卻是浮現鄭重,“這節課的內容很特殊也重要,快過來吧。”
“這就來。”和他對上視線,凌鬱秋眸光微凝,點頭的同時,快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路上找了一架懸浮臺,凌鬱秋登上去,剛想問君遲硯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不料就聽到,“嗯,還有坐第一排。”
“……”
凌鬱秋一愣,旋即眸光微動,她朝光腦那邊的君遲硯無辜一笑,異常乖巧地點頭應道:“好的,尊敬的君老師。”
清冷又動人的嗓音,不管有沒有忽略主人那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都輕易地挑動了君遲硯的心絃。
他如幽湖般的眸色轉深,升溫,凝着凌鬱秋的面龐,脣邊勾起一抹微微的弧度,絲絲無奈溢出,但心情卻是極不錯的。
……
十分鐘後。
凌鬱秋抵達了教室。
在門口只是隨意地一掃,就發現第一排靠過道,空着一個位置。
心道,看來她還比較幸運。
視線右移,她意外地發現,皇甫雪也突然坐到前面來了,巫小司和冥靈則都不在。
冥靈無意外是回去卡冥王國了,而巫小司?是還沒來嗎?
“師姐。”走近了,凌鬱秋和皇甫雪打了個招呼。
“鬱秋,你終於回來了,身體都好了嗎,今天怎麼想着做第一排了?”
看見她,皇甫雪眸中溢出驚喜,隨即卻是問出了一個她本來想問的問題。
“啊?”凌鬱秋頭頂問號,垂眸一瞧,才發現桌面上的系統竟然已經登進了她的賬號,“……好吧,君遲硯佔位還挺有一手?”
當然後面這話她只是在心裏說了下。
看來,皇甫雪是在第一排看見了她的賬號,才順便坐這的。
“聽說今天的上課內容很特殊,所以,我們偶爾嘗試一下前排也不錯。”
凌鬱秋笑着解釋道,隨即坐了下來。
她一坐下來,皇甫雪摸了摸她的手,又不免擔心地問了一句,“真的都好了?雲亭表哥告訴我你好了,但沒見你回來,我很擔心。”
凌鬱秋拍了拍她的手,頗爲臭屁地一笑:“不用擔心,現在再打十個蟲潮體都不是問題。”
皇甫雪心裏鬆了口氣,面上卻是配合她調笑道:“你想打也沒有了,聯邦內目前差不多全部收網了。”
聽她這樣說,凌鬱秋動作一頓,沒想到戰部的動作還挺快,這次新型蟲潮體帶走了五位軍官的性命,看來激起了其他軍人戰友極大的殺心。
不過,全部消滅了未必,她開啓的這次副本內就還有一隻,也不知道斯博士他們當初是怎麼弄進去的。
就在凌鬱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門口突然進來了一位男生,看到他,皇甫雪向他招了招手。
他正是被君魑忽悠來的,翼昂。
似是被皇甫雪的動作所牽動,凌鬱秋下意識擡眸,結果恰好看到翼昂走向這邊的一幕。
眼眸倏然睜大,她屬實是有些驚訝,翼昂原是他們學校學生?
“他是最近轉學過來的,我們第一次見到他,也和你一樣驚了一下,君魑助教說,他是我們期末考的鑑定官之一。”
皇甫雪適時向凌鬱秋分享了一些信息。
聽到她的話,凌鬱秋覺得自己這晚回來的幾天,真是錯過了不少東西。
翼昂在皇甫雪身後坐下,看到凌鬱秋沒事了,朝她略一點頭。
有着一次共患難在先,凌鬱秋沒有猶豫地回以友好一笑,下一瞬,視線則在他和皇甫雪之間,略略停頓了下。
翼昂察覺到她八卦的目光,首次開口卻是轉移話題道:“那個奇怪的小孩呢?”
他指的當然是冥靈,冥靈那藍髮戰神的樣子,他至今印象深刻,並深深忌憚。
聽他提到冥靈,凌鬱秋垂眸了一瞬,再看向兩人,眼底有着幽深一閃而過,“那件事希望你們永遠保密,我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她會是什麼時候。”
聽此,皇甫雪和翼昂對視一眼,心中大概有了概念,他們倆都是聰明人,當然是不會碎嘴說出去的。
至於副本恰好在那處山谷開啓的事,心中轉了個彎,兩人也都將疑問嚥了回去。
一時間氣氛突然有些沉凝,皇甫雪就這次副本大事件,挑了個輕鬆一點的話題,主動說道:
“小司他回部落了,正好和你回來的時間錯開了,副本的開啓讓很多人都請假返回了家中,祖父他們那邊,也都快要在圓桌會議上打起來了。”
“小司回去了?”
凌鬱秋還以爲他只是晚來了一會兒,腦袋裏什麼閃過,她下意識打開了郵件。
果然,巫小司給她留了信息。
信件日期那天,她正在海下,沒有及時看到,凌鬱秋沒有耽擱,立即着手補上了迴應,讓他不用擔心。
等編輯好的內容發送成功,前面講臺上卻是倏然出現了君遲硯的身影。
上課時間到了……
君遲硯垂眸和凌鬱秋對上視線,一瞬擡眸,聲音中竟是比往常多了些溫色,“今天的內容很簡單,你們只需要看着就行。”
話落,他轉身坐在了凌鬱秋身旁的過道上,雙腿交疊,手心微攏,前方牆壁上的星離子大屏,也瞬時切出了一個畫面。
那是正在進行中的圓桌會議,衆人的話題焦點。
該會議是參與者圍繞圓桌而坐的對話形式,秉持着人人平等的原則,席位之間沒有地位的高低上下之分。
不過,那僅限一張圓桌上的人。
畫面中,在冷祖父和皇甫祖父所在的那間大會堂,以中心的主持席爲軸,呈同心圓的形式,向外輻射有數十張圓桌。
越靠後的圓桌,直徑越寬,所能坐的人也多,當然,地位相較也越低。
該實時畫面一出,教室內瞬時響起了一片低聲譁然,因爲這東西,不是一般人可以窺探的,屬於一級加密。
更別說是這種轉播權。
經此一事,除了個別認識君遲硯的學生外,其他學生偷偷看向他的眼神,皆深暗了許多,個別甚至還起了一絲不該有的企圖。
然而,即便君遲硯背對着他們,他們每個人的心思,他卻是都感應的一清二楚。
今天何嘗不是一次考驗。